唐刃从花厅这处离开便回了小院,他将与萧怀策所言告知君卿,又提了铺面之事。
二人私下琢磨,传言确实不假,萧怀策对手底下人属实是大方。
锦乐街乃是京中繁华之地,那条街上的铺子千金难求,又岂会有年久失修之理。
萧怀策既然说了给他们,那必然不会有假。
趁此闲暇时光,两人琢磨起这铺子应该怎样发展。
他们自然还是要开作茶肆的,唐刃想着天气渐渐热了起来,他刚好会用硝石制冰,倒是不妨再顺便售卖些奶茶果水。
他心中有此打算,却并未言明,仍旧想着待制了出来,再给君卿惊喜。
如此一夜悄然过去,次日巳时,果然如萧怀策所言,宫里来了传旨的太监。
金羽卫副使,说的好听一点,七品小官,直白了说,不过是巡逻的头头。
唐刃跪下领了旨,还未等他起身,君卿便给那喧旨的太监塞了银子,那太监喜笑颜开,掂了掂手里的银子足有五两,笑眯眯道:“奴才小严子在此提前恭喜唐大人,愿大人仕途顺遂。”
唐刃淡声颔首:“多谢公公。”
君卿前一晚便同他说过,面对宫中来人不可过于冷淡。
他想要在这条路上走下去,这些交际是免不了的。
“那奴才就不打扰唐大人了,宫里还有事,奴才就先行告退了。”
小严子笑着点头,转身离去。
待他走后,先前通知二人的侍女同样对唐刃福身一礼:“奴婢恭喜唐大人,大人,王爷先前有吩咐,您二位接过旨后,明阳殿等候。”
唐刃将明黄色的圣旨拿在手中未言,君卿淡声道:“烦请姑娘前面带路。”
那侍女伸手做了一有请的手势,浅笑开口:“您二位请随我来。”
两人跟随在她身后,绕过正殿,再穿过一处假山花园,方到了地儿。
两人于殿中等待,先前那位侍女离开 ,很快便有人送来茶水。
这里外人多,两人未曾有私密之举,安静的于此殿中静等。
约莫一刻钟后,萧怀策与江聿同来,二人身后还跟着个面生之人。
见他一副文人打扮,显然是个书生。
这人手中抱着个箱箧,见了两人还未开口,便已点头示意。
倒是个十分有礼之人。
在萧怀策身影出现的那一刻,君卿二人便已起身。
不等他走至身前,君卿便拱手弯腰行礼道:“见过王爷。”
唐刃同样行礼,他对此人虽然谈不上敬畏,却也要装装样子的。
萧怀策不会拘泥于如此小节,按照律例,这两人每次见他都应下跪的,他当时为了拉拢君卿,随意客套免了他们的大礼。
这两人后来也是奉行到底。
抬手示意两人平身,萧怀策坐于上位,指了指另一人怀中的箱箧开口:“这里是两份地契,一份为父皇赏赐的宅子,另一份则是本王赠你的铺子。
除此之外,还有父皇赏赐的千两纹银,本王已为你换成银票。”
唐刃拱手:“多谢王爷。”
君卿早便知皇帝赏了银钱与宅子,心下已然做好了两人要分开的准备。
只是这些日子两人日日相伴,想到即将要分开,一时心下倒有些失落起来。
只是他这情绪刚起,便听见萧怀策道:“那宅子今日我便让人收拾出来,明日你二人便可入住。”
君卿瞬间抬起头,他下意识的看向唐刃,却见那人眼中含笑,显然是早便知晓。
都是这么过来的,那两人的眉眼官司,萧怀策又怎么会看不懂,也正因为如此,他知晓唐刃是有弱点的,也明白他为此砥砺前行的目的。
他都能知晓这尹大夫是个哥儿,唐刃与他关系亲密,又怎会不知。
这人同他一样,心机费尽,不过是为了护一人安乐罢了。
想到此,萧怀策低咳了声,语气之中尽显调侃之意:“尹先生,你二人如此交好,本王自然要成人之美,往后你每三日来我府中为阿聿诊脉便可。”
闻言,君卿心中腾起欢悦,下意识的忽略了他调侃之意,颔首作揖道:“是。”
如今他已与唐刃是为一体,不再是孤身一人,心中有了挂念,先前那股子孤注一掷的劲儿荡然无存。
为父兄复仇,是他所求,可与唐刃做一对恩爱夫夫,更是他所求的。
从前他不懂得,娘亲去世多年,爹爹为何宁愿孤独一人,如今他身边有了唐刃,瞬间便明了了,此生再不会有他人能够入他眼。
萧怀策挥了挥手指,示意那书生模样的人将箱箧递与二人:“你二人可自行检查,查探过后,便在这份契书画押。”
那人将东西递出后又从怀里掏了契书出来。
正是那间铺子的转赠契书。
唐刃接过箱箧却道:“不必查看。”
萧怀策自然是不会哄骗他们的,查看便是多余。
随后他毫不避讳对君卿柔声开口:“你去,署你的名字。”
萧怀策对此并无意见,君卿犹豫片刻,还是上前将那份契书细细看过后签字画押。
契书是为两份,君卿画押过后,萧怀策同样盖上私印,一封君卿二人带走,一封留在王府。
待他二人离开过后,先前一直未言那人方一脸肉疼的开口:“王爷,锦乐街的铺子给了他们,属实有些大材小用。”
萧怀策轻笑: “呵,你且看着,这铺子在他们手中,必然不同凡响。”
听见自家王爷如此说,贺平悻悻闭嘴,想到日后要少算一笔收入,他就有些心绪不佳。
知晓这人是个财迷,萧怀策也懒得同他多言。
这人于账房方面是个天才,奈何是个财迷,平生最大的兴致便是管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