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后院,过了圆拱门后,便是两人的主院。
君卿以为唐刃是带他回房,结果这人却牵着他在后院中,并且神神秘秘地屏退所有下人。
君卿喜爱花草,唐刃便命人将后院整理出来,目前种着大片的秋菊。
只待来年开春,便可种上其他花儿。
不过这后院之中单独留了一块空地,泥土已经是翻新过的,君卿白日里看着便有些奇怪。
下人们只说是工匠刻意留的,他们也不清楚要做什么。
此刻两人站在那块空地前,唐刃脸上露出神秘的笑意开口:“我给你变个魔术。”
君卿不解问道:“何为魔术?”
“便是戏法。”
唐刃说着从怀中取出一物来。
君卿定睛一看,那不正是他吃剩的桂圆核。
他一时有些惊讶,这人竟将这玩意保存了下来。
唐刃牵起君卿的手,盯着他的眼睛认真道:“一会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惊讶,相信我。”
虽然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做什么,君卿还是毫不犹豫的点头。
唐刃蹲下身子来,他将那粒桂圆核埋在土中,随后手掌覆盖在土上。
君卿骤然瞪大双眼,只见一道淡淡的绿光从唐刃掌中汇出。
不过片刻功夫,他先前埋下的那粒种子便生根发芽。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成了一棵足有两人高的大树。
因为过于震惊,君卿嘴巴微张,目光呆呆的看着那棵树。
玫瑰不知何时已经爬上了他的肩头,它抱着双肩,一脸的得意,好像那棵树是它催发出来似的。
唐刃的动作未停,那棵桂圆树开始以极快的速度开花结果。
直到一串串饱满的桂圆挂满了树干,他这才停下来。
他起身看向君卿,结果君卿却是直接越过他,伸手去摘树上的果子。
指尖触摸到冰凉的果子,君卿这才惊觉自己并不是在做梦,他回过头来看向唐刃:“你果然是妖怪!”
唐刃刚想说自己不是,君卿却狐疑的打量着他道:“你是树妖,它是小树妖,你生的?”
他不得不重新审视唐刃和玫瑰的关系,毕竟传言中只有大妖怪才会生小妖怪。
唐刃有片刻的无语,他无奈道:“少看些话本。”
说着他伸手去摸君卿的脑袋,可君卿却抱住他的手,仔细看了看,又同自己的手对比,笑道:“也并没有什么不同嘛。”
唐刃将君卿的手握紧,放在唇下亲了亲方道:“我早就说了,我不是妖怪。”
他今日将异能暴露出来,便是打算将自己的过往同君卿言明。
不过院子里毕竟不是说话的地方,他顺手摘下一串桂圆,随后牵着人向主院走去。
......
一炷香后,唐刃面前是剥了一盘子的桂圆肉。
他一边剥着果肉,一边用平淡的语气与君卿诉说着自己的过往。
也将自己最大的秘密揭露于君卿面前。
随着他说自己与丧尸王同归于尽的话音落下。
君卿猛然扑入唐刃的怀中,感受到那颗心脏是怦怦跳动的,感受到怀里人温暖的体温,他那颗不安的心才逐渐平稳下来。
唐刃口中所述说的以人肉为食的怪物是他从未敢想象的。
害怕吓到君卿,唐刃只将末世的事情几句话带过,并未提及自己一次次的险境求生。
可他不说,君卿却还是能够想象出来。
一瞬间,莫名紧张的思绪涌上心头。
但他得知唐刃与怪物同归于尽之时,他便再也无法控制自己。
因为害怕,他整个人都是颤抖的,直到感受到唐刃的体温和呼吸,明确的知晓这个人是活着的,那种不安才平缓。
唐刃轻轻抚摸着君卿的后背,柔声道:“别怕,我不是好好在这吗,说来我还要感谢它,否则我也不会来到这里。”
他此刻已经有些后悔,不应该提及丧尸王之事。
还是将人给吓到了。
君卿抬起头,却是眼眶发红。
唐刃怔怔的看着他,心疼之感涌上心头,还不等他开口,君卿却迎了上来,主动吻上他的唇。
唐刃只能愣住片刻,很快就反客为主,他按着怀中人的脑袋,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不知过了几许,两人方分开来。
君卿整个人已然坐在唐刃腿上,他也不开口,双目一刻未眨的盯着他。
唐刃指腹摩挲着君卿水润的唇瓣,有意转移话题:“我这异能可以催发任何植物,你还想吃什么果儿?”
君卿却把头埋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他,小声道:“我还没有想好。”
唐刃嘴角露出一丝宠溺的笑来:“好,那就慢慢想。”
两人静静的抱在一块,唐刃故意同君卿提起今日萧怀策所言之事。
说是让他帮忙想个法子,铲除曾义。
他自己也是有法子的,如此说不过是为了让君卿不要再去想他之前所言之事。
君卿很快便面色如常,思索了会儿就给他拿了主意。
见他如常,唐刃也就放下心来。
只是他还是小看了此事对君卿的影响。
接下来无论他是沐浴还是出门,君卿都紧紧跟着他。
到了入睡之时,两人躺在床上,君卿也是抱着他的手臂不放,就好像一松手,他人就会飞走了似的。
他好不容易将人哄睡,到了深夜,这人却猛的惊醒,红着眼眶看向他。
唐刃将人抱得更紧,轻声问他:“怎么了?”
整个人埋在唐刃怀中,君卿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道:“我梦见你不见了。”
他方才做了个可怕的梦,梦见自己怎样也找不到唐刃。
甚至所有人都不识得唐刃是谁,整个世界只有他一人知晓,只有他一人记得。
他像只无头苍蝇一样,拼命的寻找,可是却哪也找不到。
想到梦中的场景,君卿只觉得心口钝痛,眼眶也忍不住泛酸,他抬起头看着唐刃:“你会走吗?”
一瞬间,唐刃便明白他的不安来自何处。
他轻声哄道:“不会,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们永远不会分开。”
“你答应我,无论在任何时候,都不可以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君卿紧紧盯着唐刃开口。
除了父兄以外,他从未如此在乎过一个人。
他知道,如今便是他父亲和兄长在世,在他心中,唐刃也是可以排在第一位的。
“好,我答应你。”
唐刃一面心疼人,可一面又忍不住觉得君卿这副样子秀色可餐,勾人的紧。
他心中暗自唾弃自己,同时又忍不住欣慰。
这人如此深爱于他,便是在睡梦中,也担忧着他的安危。
为了哄君卿继续睡,唐刃给他唱起了歌,伴随着他低沉的嗓音,君卿这才渐渐将眼睛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