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早膳用得早,这府衙中人似乎是没有想到他们会起得如此早。
端着吃食过来之时,却得知两人已经用过膳了。
趁此机会,唐刃冷言通知来人,他们的膳食日后自己解决,不需要府中之人费心。
那来人面露犹豫之色,可见唐刃冷着脸,他也不敢多言,端着吃食点头退下。
唐刃他们此次前来除了一部分草药,还带着粮食。
临行之前,他更是暗中命令唐福以玫瑰茶楼的名义去外地买些粮食送来。
如今玫瑰茶楼在京中也算是大商户,由他带头如此做,别的商户看了,自然是会有样学样。
如此一来便是他们要打长久战,也完美的解决了粮食的问题。
至于药物,皇帝已经下旨从各地调来,想来三日左右,便会陆续到达陈州。
而他们要做的,便是在大批药物到达之前,稳住陈州百姓。
那人离开后,两人也未耽搁,唐刃一人出了府衙,与何巍等人汇合,由他坐镇,而换了何巍休息。
而君卿则是去了顾长飞那处,继续调整药量,为他医治。
先前唐辛随顾长飞前来陈州,按照君卿两人的交代,他用那一千两的银子买了粮食,布施完后便回了京,倒也幸运的躲过了瘟疫之事。
此行两人也未带他,只带了贴身的唐忠唐毅二人。
这两人是他们商议过后,决心培养的。
唐忠二人许是心中有数,行事作风,有意向唐刃靠拢。
唐刃不在,唐忠与唐毅守在君卿身边,寸步不敢离开。
然而君卿也知晓他二人一夜未睡,于是便只留了一人在身边,命令二人轮流休息。
二人抵不过君卿的命令,也只好从命。
顾长飞这处,他仍旧是发着低热,君卿端着药来,看着他服下后,便一直未曾离开。
直到半个时辰后,他才起身为顾长飞再次探脉。
随后他眉头紧蹙,似有困惑开口:“不应当如此。”
顾长飞的症状并无缓和,虽说已不似先前那般高热,可泄泻之症并无好处。
顾长飞脸色苍白,有气无力的趴在床上,他腹中疼的厉害,只有趴着才好受些。
如今他是连开口都不想的,可还是咬着牙问道:“尹大夫,如何?”
君卿倒是也没有隐瞒,实言道:“不太好。”
见此,顾长飞扯出一丝苦笑来。
君卿替他掖了掖被子,这才起身:“不过也莫要担心,并无性命之忧。”
他这话完全不过是安慰之言,按照顾长飞如今的症状来看,倘若是再无对症的药,他恐怕熬不过三日。
顾长飞合上眼睛,眉头皱的更深,他并无胃口,吃不下别的,肚子里没有油水,泄泻却又不止,躺在床上也是受罪。
君卿没有再多言,只是叮嘱童冲照顾好他,自己则是回了院中。
一路上,他脑海之中都在琢磨,按常理来说不应该如此。
这副药本来就是针对鼠疫之症,便是不能药到病除,但至少也可以让症状有所缓和。
可顾长飞非但没有好转,反而越发的严重起来。
若不是唐忠几人皆吃了药,并无异样,君卿都要怀疑可否是这药有问题了。
问题不会出在药上,那么便只有一个可能,这一次的鼠疫,并非寻常的鼠疫。
他又想到先前有人在他们饭菜之中动的手脚。
神色越发隐晦,难道这次瘟疫当真是人为不成?
可是何人竟做出如此有违天理之事?究竟是何目的?
如此瘟疫一旦传播开来,陈州百姓危矣。
这人莫不是对陈州有什么深仇大恨?竟要害了一城百姓。
君卿心中百思不得其解,走着走着便到了小院。
他独自进入房中,只让唐毅在院外等候。
进入屋内,君卿立刻去寻笔墨,只是他还没有来得及落笔,一团圆滚滚的东西便跳进他怀里。
他定睛一看,原来是玫瑰。
昨日玫瑰追着那人去,便一夜未归,陌生之地,君卿自然是担心的,然而唐刃却告诉他不必担忧,玫瑰想来去哪里野去了。
此刻见玫瑰回来了,他那颗心也放下,抱着玫瑰问它:“去哪里玩了?当心被人家看见,当做小妖怪抓去。”
玫瑰哼唧了两声,然后晃了晃自己的头顶。
君卿这才注意到,它头顶的果子又长大了。
他指尖轻弹了下玫瑰的脑袋,同它笑道:“你阿父说的对,定是又去哪里偷嘴了。”
这下玫瑰不再开口,它跳到桌子上去。
君卿忙着默写药方,一时也没有注意到它眼中的心虚。
带笔墨干后,君卿这才起身。
这是他根据父亲的药方调整过后的,只是不知可否行,须得先去抓些药来试试。
这次他也不让唐毅前去了,而是自己亲自前去。
他们带来的药,皆是放在仓库之中。
他怀里揣着药方,胳膊上戴着玫瑰,与唐毅两人刚出院门,到了府衙中院,便听见有人大声嚷嚷。
“不好了,仓库走水了!”
君卿一听,心中顿觉不好,他寻着声音快步向前,刚好与同样寻来的唐刃迎面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