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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偃偶 > 第一百三十章 太子生辰宴 三 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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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太子生辰宴 三 告状

韦元庆拦太子,自然是为自家夫人的事。

京郊的案子因为一具尸体牵扯到了他家香坊,现在就算是把香坊犁穿了,盛京的风言风语也能把他吃了。

这种时候能还他清白的,只有起头查这个案子的太子口中替他说句话。

再加上他一口咬死了只是他夫人韦娘子被人所控犯下罪行,和他韦元庆毫无瓜葛,甚至他还可以大义灭亲。

那他也能撇清关系。

偏偏他不是这种绝情男人。

闫欣之所以之前要尤府去告状,公开审理这个案子,为的就是将韦娘子扯出来。

然后让韦娘子背后之人不得不做出了医学反应。

但没想到韦元庆这个原本可以把自己摘出去的人竟然选择为自己夫人出这个头。

韦元庆跪在堂下,朝座上的太子伏地跪拜,道:“殿下,京郊的案子真不是我夫人做的。她人在盛京当中,香坊日日都需要她跟着。而且她和京郊那宅子里的人也毫无瓜葛。香坊被烧她打击巨大,倘若是她有意,又怎会将尸体放在自家香坊。”

朱简半倚在椅子边上,俯视着跪伏在自己脚底下的男人,说:“京郊的案子是父皇在查,你去找父皇理论不就好了?找我东宫,又能做什么呢。”

韦元庆一顿。

“可郡爷身边的人说是太子在查,下官以为您明白了,这案子就不用……”

朱简叹气说:“郡爷身边的人随口一说你就信啊。那身为太子说的话,你怎么就不信了呢?”

韦元庆:“……”

邢昭这时候往前一步,朝太子道:“殿下,统领大人也是一时情急,乱了阵脚,平日您对我们朝臣们多有关怀,这种时候……我们当然更信任殿下能替我们在陛下面前说说话。”

朱简抬眼往邢昭那边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地念出了他的名字。

“邢昭,多少年没见了?模样都变了这么多,这张能说会道的嘴倒是没变。”

邢昭微微变了脸色,又退了回去,说:“下官不敢。”

简秋英原本还想跟着说一句,但现在看这个风头不大对劲,便忍了下来。

尤乾陵这时候到了。

朱简一看他现身,立刻眉开眼笑了起来,起身朝他迎上去,说:“临渊哥哥来了。”

朱家人变脸比翻书还快,这是每个大魏人都知道的常识。

尤乾陵视线都没往堂上的几个人身上瞟,低声说:“说好的要跟我过去偏宅那边坐一会,结果还让我白跑一趟。”

朱简眼角冷风往那几个人身上扫了一圈,说:“耽搁了嘛,坐。正好一起来给评评理。我正难办着呢。”

邢昭的脸色变得越发难看。

闫欣跟着尤乾陵进门,尤三姐很少在外面见这么多人,两人都有些拘谨。堂上的简秋英见连尤三小姐都来了,越发开不了这个口了,他伸手把站在他前面一点的邢昭拉了回来,低声嘀咕了几句。

邢昭微微侧头,正好和打量他们的两个姑娘照了个面。

尤三姐是盛京当中公认的绝色,不论怎样优异的男子在她面前都会下意识拘谨几分,但她身旁的那位板着脸的姑娘气势上却意外压了这位绝色的三小姐不少。

邢昭不由得看过去,同时问:“三小姐旁边的是哪家的姑娘?”

简秋英吐了口气,说:“你也注意到了她。”

邢昭听出她口气不一般,诧异了下。

“怎么?”

“我和简昀在她手上吃过一次闷亏,这女人不简单。听说是尤府前阵子刚来投奔的表小姐,自小和平南郡王很是亲近。”

一句和平南郡王亲近,让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尤乾陵坐下之后,垂着眼说:“太子的生辰之日,要谈这种扫兴的事?”

朱简无奈地摇头。

“我是不想啊,可太子职责在身。那案子本就是父皇差你,可你身边的人又说是我指使你办。现在人家赖我头上了,你说怎么办?”

尤乾陵不耐烦地说:“京郊的案子我已经写好帖子,准备等你生辰过完呈上去了,这个时候变卦得有十足的证据吧。”

韦元庆道:“郡爷,那张秀儿并没有指认是我夫人将幻香交给她下毒,此案还有疑处。倘若不查清,那岂不是……”

尤乾陵:“本王冤枉你家夫人了么?那让你家夫人来跟本王说。”

“空口白话就想让锦衣卫改供词,你多大的脸?”

闫欣看着尤乾陵以绝对的权势压得韦元庆一个字都说不出口来,她算是明白了权势到底哪里迷惑人了,这种让人毫无反抗屈服的能力,谁不想有。

厅堂内安静了许久,忽而听韦元庆喘了一大口气,说:“幻香……用的并不是我夫人的香方,尤府的两位小姐见过那个名唤阿迷的舞姬,还被那幻香迷惑过。应该清楚谁才有那香。”

尤三姐下意识抓紧了闫欣的手。

闫欣轻拍着她。

韦元庆接着说:“恰好邢大人前几日回京,我才知那阿迷原本便是他手底下跳七音祭舞的舞姬。邢大人证实她私自离队返京后才发现她善用西沙幻香,坑害无辜之人性命。此次便是为她才回来的。”

朱简沉默了片刻。

“哦,所以你的意思是,那西沙的舞姬才是凶犯。”

韦元庆将阿迷和自家夫人的关系,以及两人之间的恩怨娓娓道来。闫欣总算从别人口中听到了另一个版本的故事——那是阿迷听周知尧的话留京之后发生之事。

阿迷是继韦娘子之后第二个留京的西沙人。而且照邢昭后来跟她谈论所言,这一次可以留京的不止她一个人。

这对西沙的人来说是天大的好事,他们可以离开那一片一望无垠如同牢笼一般的沙漠,可以不用跟从前一样为了一口能喝的水牺牲许多条人命。她兴致勃勃地去找个第一个留京的韦娘子。

韦娘子并没有很高兴。

韦元庆所言,当时韦娘子很担心。

西沙能让人命无声无息地消散是个很危险的东西。阿迷又是个野心勃勃之人。

好在那时候的阿迷还对西沙幻香不熟悉,所以她让韦元庆去找周知尧,将飞天舞和幻香割裂了。

制作合适的幻香改变以前的那种杀人之物并不容易,韦娘子研究了许多年,想用自己的香代替西沙幻香,依旧不成功。

直到那天阿迷将真正的幻香香方交到了她手上。

韦元庆大声道:“那分明就是阿迷为了将事情嫁祸到我夫人身上,连带给在外一直奔走的邢大人牵扯在内,以逃脱自己罪责的手段而已。”

朱简沉吟了片刻,低声说:“那飞天舞和幻香,危害更大的是幻香,对吗?”

韦元庆咬了咬牙,道:“是……但我夫人是为了将幻香的危害……”

朱简抬手,止住了他,转头又看向了站在不远处的邢昭,问:“邢大人如何说?当初是你们礼部将人带进你的出行队伍之中,用意为何?”

邢昭弓腰抱拳,垂头沉声回道:“当初是卑职提议周大人将人收入教坊司,一来当时天灾战祸,没有合适的方法能将百姓从痛苦中解脱出来。祭舞虽然出自西沙,但她能缓解将死之人的痛苦,也契合我们礼部所能。”

朱简皱眉,他一向骁勇,视痛楚为勋章,并不认同这种软弱的处理方式。但他身为太子,也知道民间疾苦,不能以他之想法为准。

“如此听来倒也是好事。那阿迷为人如何?”

邢昭道:“实话,性情有些刁钻。她时常不按规矩办事,我行我素,为了管束她也颇费了我等一些力气。”

尤三姐靠近了一些闫欣,小声说:“听他这么说,确实是费了好大力气。”

闫欣认同这点,阿迷使性子时能看得出她本性是个脾气不小的姑娘,但在面对尤乾陵强压威胁时,她表现出来的却是畏惧和乖顺。这就是邢昭这些年来费那么大力气的成果。

但她并不认为是因为阿迷不好管束才费那么大力气——不好管束的东西就不要好了,大魏人这么多,从飞天舞改成的七音祭舞教坊司的舞姬也可以跳。真正让邢昭必须花那么大心思束缚住阿迷的真正的缘由是真正的飞天舞。

而会幻香的韦娘子还得依靠自己开香坊才能找到存在感。

朱简显然在这件事上没想过跟尤乾陵问些什么,他沉思片刻,说:“既然如此,那阿迷人呢?”

尤乾陵这个时候跟了一句。

“死了。”

朱简这时候看向他。

“那这案子有什么好查的?死无对证了啊。”

邢昭脸色绷了起来。

韦元庆道:“殿下,可我夫人现在还在顺天府衙,既然案子是阿迷做的,我夫人……”

朱简淡漠地说:“你夫人好端端的在顺天府衙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