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整个场面顿时变得十分尴尬与混乱,周围用餐的人们纷纷投来了诧异的目光。
这件事当时还在京城传了好久,各种版本都有,什么崔子纲侮辱亡妻想要博得美人一笑,结果玩脱了反被没人泼红酒。什么崔子纲说祝沁没有她老婆的遗照一半好看。还有说祝家终于要对崔子纲动手啦!这次就是祝家出手的由头!
反正竞争对手就是会用恶毒的方式,肆意的诋毁。
但其实假结婚就是祝沁的个人想法,没有掺杂任何的利益与矛盾。以至于崔子纲每次想起来的时候,都想打自己的嘴巴。
好好的,你刺激人家干什么?
祝沁直视前方,从崔子纲的面前经过。
崔子纲抬手擦去额头上豆大的汗珠.
都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能吸土,六十隔墙吸老鼠,七十吃人不吐骨,八十大禹不敢堵,九十鲸吞镇海杵,一百上天擒老祖。
崔子纲觉得自己五十几的人看见祝沁这个快五十的都发怵。
尤其眼前这位在审问人时,只需轻描淡写地说上几句话,那些深藏心底的小秘密便会如竹筒倒豆子般轻而易举地被套出来。从来没有人敢与她对视,那双眼眸仿佛具有某种魔力,只要看上一眼,便如同被美杜莎凝视一般,让人浑身发颤。
正当崔子纲胡思乱想之际,原本走在他身后的祝沁突然毫无征兆地停住了脚步。寂静之中,只听得祝沁冷不丁地喊出一声:“崔子纲。”
这突如其来的呼喊犹如一道惊雷,在崔子纲耳边炸响,惊得他浑身一个激灵,条件反射般地应道:“到!”
祝沁缓缓转过身来,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崔子纲的后脑勺,仿佛要透过他的脑袋看穿一切。她面沉似水,语气冰冷地质问:“是不是你给宁竹透露的消息?”
崔子纲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什么脑子啊!
自己哪里露馅了吗?
没有吧!
崔子纲连忙摆手摇头,结结巴巴地辩解道:“不......不是我啊!我真的不知道!”
然而,他微微颤抖的手已被祝沁看穿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祝沁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嘲讽道:“你说谎,以为这样便能骗过我的眼睛吗?我可是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说着,她一步步向崔子纲逼近,老登动也不敢动捧着兰花cos木头人。
“没有!”
祝沁却不为所动,继续追问:“难道你想利用他们两人之间的争斗,来达成你不可告人的目的?”
“真没有。”
祝沁见状,自顾自地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你说的对啊你这确实是最好的办法,这样你的儿子在夹缝中就只能看见你这道光了,这几年你倒是变了不少性子。不再像从前那般莽撞冲动,居然也学会耍些迂回手段了。”说完,她再次将目光投向崔子纲,似乎在等待着他进一步的解释。
“我说没有啊。”
祝沁恍然大悟:“你那个儿子真的有继承你一部分的德行,都是口花花,喜欢说谎骗人。”
听人说话啊喂!
崔子纲听见这句话依旧想要反驳,但是祝沁她夸崔礼的性格像我诶!
最后,崔子纲还是摇摇头,无论别人怎么猜测,只要自己不开口别人就没有办法:“我真的不知道,我连宁竹都没见过。”
他今天后悔来打卡了,如果知道祝沁在今天他连门都不会出。
祝沁微微一笑:“既然你说没有,那你为什么不扭头看我?”
“我落枕了。”
祝沁笑着看着崔子纲:“你儿子真的很像你,年轻的时候都是风流成性,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像你一样忽然遇见一个喜欢的就安定下来......”
崔子纲一把捂住祝沁的嘴。
因为他看见祝丹青正好从拐角处走出来。
他可是要面子的人,要是继续放着祝沁这张嘴乱说,自己在他嘴里不知道要变成什么样子呢!
“崔叔叔,您又来了?”祝丹青朝崔子纲礼貌的一笑。
崔子纲讪笑一下,将手中的兰花递给了祝丹青:“丹青啊!我和你小姨有些事情要谈,你把这个兰花带给你爷爷。”
崔子纲现在只想逃避。
祝丹青想了想指着远处的凉亭说道:“要不你们就在凉亭谈吧。我等下让人给你们送点木炭,你们就不会觉得冷了。”
“啊,不了,你小姨说想要小资一把,去酒店里吃。”
“可是我已经为你泡好茶了。”
“下次一定!”
两人上车,祝沁看了看自己的手说道:“我当年说的话,现在依旧有用。”
什么话?
崔子纲不记事,想了好久摇摇头说道:“我们都这个年纪了,你还想着谈情说爱啊!”
崔子纲随后便毫不拖泥带水地开口说道:“你心里应该跟明镜儿似的,我那儿子如今都已经长大成人了,关于咱俩之间的这档子事儿,无论如何你也该彻底放下了吧?”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祝沁闻言,先是微微一怔,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她轻描淡写地回应道:“其实呢,一开始我确实是打算放弃的。不过嘛,当我看到我的小外甥女为了追求真爱那般不遗余力、全力以赴的时候,不知怎的,我内心深处那颗沉寂已久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也忍不住想要再拼搏一番。”
你还热血上了?
听到这里,崔子纲不由得皱起眉头,满脸嫌弃地嘟囔了一句:“简直就是神经病!”
说罢,他无奈地摆了摆手,似乎对祝沁的说辞感到十分无语。
祝沁见状,却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连忙解释道:“瞧把你紧张的,我刚刚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啦,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早就没什么重要性可言喽。赶紧的,先送我到 xxx 去吧。”
听到这话,崔子纲如蒙大赦般松了一口气,默默地启动车子,专心致志地驾驶着车辆,一路上连半句多余的话都不敢讲。
而此时的祝沁,则悠然自得地欣赏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街景,冷不丁地冒出一句:“往后啊,你可得给我老老实实的,千万别再做出那种违背游戏规则的事情来哦。否则的话,下一回我可就未必能替你保守秘密啦!”
崔子纲忙不迭地点头应承道:“好嘞好嘞,我记住了还不行吗?”
待到车子缓缓停稳在祝沁所在单位的大门口时,祝沁优雅地下了车。就在她转身准备迈入单位大门的那一刹那,只见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轻声自言自语道:“然而不得不承认,眼看着祝丹青为了那份真挚的爱情如此义无反顾、勇往直前的模样,实在是令人热血沸腾呐!”
与此同时,仍坐在车里尚未离去的崔子纲不禁暗自感叹道:像我这般岁数的老登居然还在走桃花运,真是让人难以置信啊!
看着祝沁进入单位,崔子纲有些无奈的耸耸肩,发动汽车离开。
崔子纲边开车边哼歌:“七十平米的小窝,还有个温柔的好老婆,孩子们顺利上大学,毕业就有好工作。天天去户外做运动,看蔚蓝的天空。”
边唱边笑。
自己知道崔礼与崔筱甜平素里过着怎样的生活,恐怕他早信了。
正因如此,他之所以决定提高福工人们的待遇,自然也是事出有因。一路上,他边哼唱着小曲儿,边面带微笑,心情似乎颇为愉悦。不知不觉间,车子已经驶过了两个路口。就在这时,崔子纲突然踩下刹车,将车稳稳地停靠在了路边。
随后,他从兜里掏出打火机,给自己点燃了一根香烟,小口吸着。
烟雾缭绕之中,只见崔子纲微微皱起眉头,嘴里还念念有词道:“祝沁向来可不是个爱讲废话之人呐!”
倘若一件事情毫无益处可言,以她的个性,怎可能轻易开口提及呢?
毕竟,她最为钟爱的莫过于实现双赢之局。那么问题来了,这桩事儿对于自己而言,到底能带来何种好处呢?
想到此处,崔子纲只觉脑袋一阵发胀,那种有人正冲着自己而来的感觉,着实令他心生恐惧。
其他人也就算了,这个不能眼神对视的美杜莎是真的不行。
网上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害怕的抱住自己。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