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善闻言纳闷至极,他刚才没有看错吧?这白乔好像有大松口气的感觉,见自己像见了救星似的。
白乔一改昔日的高冷形象,亲切地领着额善进入山门,驾着仙鹤进入神山。
额善见白乔态度友好,心想应该是少主人得了老蛇君的喜欢了,不由大松口气,一路上问及了凌阳的情况。
“不知少主人呆在仙山可还好?”
白乔沉默良久,方道:“少主人很好。上神教给少主人的三百六十种仙法,几乎都学会了。”
额善呆了呆:“三百六十种仙法?”他是大罗金仙级的修为,正儿八经的仙法也才不到百种。他证道成仙时,也只会二十八种仙法。就这二十种仙法也够他施展了。熬了数千年,才成就大罗金仙修为,在各个神仙的指点和融汇惯通下,又学会了几种仙法。各神仙对自己的压箱绝技可是相当宝贝的,他学到的也只是人家不要的。好在修为晋升后,不需要太多仙法,直接亮拳头以暴力相抗足够碾压对手。不过,若能妙用仙法,确实事半功倍就是了。
凌阳年纪轻轻,修为低下,却得到了白墨上神的指点,再加上师门和父族力量,今后成就不可限量。想着自己这么多年来一路跌跌撞撞,不知走了多少弯路,不知熬过了多少悲催岁月,后来还是投靠元阳子才有一方安宁。只是与凌阳一比,简直被比出宇宙。
白乔说:“少主人是我见到过的最有天赋的神仙,称为仙界的天才也不为过。”
额善大惊:“少主人现在什么修为了?”之前还只是玄仙中期境界,但有白墨上神的指点,想必已成为金仙了吧。又想到元阳子才刚任翊圣元帅,与同样是太乙金仙级的明湖上仙战了个旗鼓相当。但后来太乙金仙极的明湖上仙却还败在大罗金仙后期修为的清阳上仙手上,还败得有些狼狈。数年前,元阳子又战清阳上仙,却把人家打得抱头鼠蹿。足以证明,元阳子在短短十来年时间里,修为增长何其恐怖。
因为修为晋级,每一个小小的晋升,都是无比艰难的。太乙金仙就更是难上加难了。只是到了元阳子那里,都不是事儿。身为元阳子的徒弟,其变态程度也不遑多让。
“就算少主人是大罗金仙,我也不会太吃惊的。”额善在心里如是说。
白乔却瞥了额善一眼,说:“两年前,我与少主人切磋,平手。一年前,少主人已能在百招内打败我。”
额善大吃一惊,他能够察觉出白乔已经是大罗金仙级的实力。这么说来,凌阳已经是大罗金仙级的实力了?
老天,成仙才三年半,居然就从天仙成为大罗金仙,就是刷新仙界百万年记录的元阳子也没这么变态呀?
据说,元阳子从天仙晋升大罗金仙,也是经历了两百年的。不过想到凌阳既有变态的师父,又有厉害的父族,如此之多的资源,加之凌阳本身就是修炼奇才,能有今日成就,也不足为奇了。
额善压下心头的沮丧和羡慕,想着自己成仙后,由于缺乏系统的修炼和传承,加上又要为生存操心,不说晋升,能保住小命都是不错了。而凌阳起点比他高多了,老天爷真是不公平呀。凡人如此,神仙又何偿不是呢?
看着额善沮丧的脸,白乔心头好过多了。看来受打击的人,并非他一个人。
伏虎神山乃九重天外的十二神山之一,仙界重地。寻常神仙不要说飞身入山,就算远远观望都会腿肚子打抖。额善站在白乔旁边,乘着仙鹤,一路上风驰电掣,穿越无数高山,突破阵阵云层,直接来到由无数险峻高山拱卫下的当中最矮的一座山。这座山云蒸霞熨,赤霞满天,数不尽的仙禽灵鹤盘旋四周,赤色霞光笼罩下,只隐隐露出一株株开得正艳的各色梅花树。
额善心下骇然,现在并非寒冬腊月,伏虎神山居然开满了奇香扑鼻的梅花,争奇斗艳,为这仙境更是增添了无数诗情画意。
想不到白墨上神那种古怪冷漠之人,居然也酷爱梅花。
额善微微运神,想看清楚被淡赤色霞雾笼罩的梅花树林,仿若有一巨山般的压迫而来,甚至让元神都感到了一股莫大的压力。
额善心神一震,元神荡漾,大为惊骇,偷偷抹了额上的冷汗,心想太可怕了。不愧为上神,我堂堂大罗金仙,连窥视人家的仙邸都要受反噬。忽然间心灰意冷。
“到了。”白乔简短地说了句。仙鹤忽然一个俯冲,稳狠地落到了一处用青色山石铺就的小平坝上。
到了完全陌生的地方,又是诸多神仙们格外向往的上神之处,额善也忍不住四处打量。眼前是一方由无数巨石堆砌而成的山门,看起来相当的古朴,山门上方耀眼地显示着几个大字,飞霞阁。
进入山门,走了一段路,两边巨树成荫,绿树辉映之中隐约可见斑驳竹制的亭台。延着青石小径,继续往前走着,忽遇一方天然湖泊。这湖泊并不大,却是碧绿如染,清澈见底,沉静得如同一块巨大翡翠。
一座散发出古朴沧桑气息的木桥,悬浮在湖泊上,如一道横空匹炼,把湖泊一分为二。走上浮桥,脚下荡漾,湖风入面,远方碧翠山色,与隐隐绰绰的鲜丽花卉,对方堤岸上那绿如碧玉的柳树与桃树相映成辉,就是九重天的瑶池仙境,也莫过如此了。
走到浮桥一半,忽然耳边响来一阵阵刺耳的琴声,额善只觉全身别扭起来,心浮气躁,刺耳臊气,就像有一根结实的细绳在不停地磨着自己的牙齿,那种从牙齿上传来的恶心感觉袭遍全身,心烦意躁,反胃恶心;又像天生洁净之人,忽然瞧到了极为恶心的腐秽之物,恶心到全身反胃,全身打冷颤,甚至连手脚都不怎么听使唤了。恨不得捂着耳朵,把操琴之人给掐死。
原来宁静祥和的碧翠高山中飞出无数惊鸟,仙禽,一个个争先恐怕地逃离那座魔音之地。显然这琴声,对它们来说,也是一种无尽的折磨。
就是走在前边的白乔,也一改原来的冰山脸,一张小巧的三角脸也扭曲起来,甚至双手捂着耳朵,咬牙道:“少主人又在弹琴了。”
额善已是全身恶心难受到快要吐了,捂着耳朵,但刺耳如细丝割牙的琴声仍是绵绵不绝地灌入耳朵,惹得他全身难受,恨不得逃离此地。
“……上仙,这是谁在弹琴?”如此惊天泣地的技艺,究竟是如何炼出来的?怕是魔音穿脑也不过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