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尊上大人有点烦!
眼赤、耳鸣、头晕、胸闷,还流鼻涕,听说这是感染风寒的症状。
强悍霸气得无与伦比地尊上大人为何会换上区区风寒之症呢?
这就要从那日狂了青楼睡了女人却没有感觉到那种‘洞房花烛夜、快活似神仙’的舒爽说起。
那日尊上大人问起原由,不知内情地青鸾也是一头雾水,绞尽脑汁地想了个还算合情合理地理由:大概、也许、估计、应该不是凡人所以才不能体会凡人的极致乐趣。
此言一出,于是乎,尊上大人封印起了数万年的神力,走了一趟脱胎池,彻彻底底地将自己脱胎换骨地变成了凡人一枚!
此刻,新鲜出炉地凡人——尊上大人正精神厌厌地歪躺在睡榻上擤鼻涕。
“哎哟,主子爷,您鼻子都擤红了,可不能这么用力擤。”须发皆白地糟老头子风风火火地跑到尊上大人身边,拿过他手里地帕子,动作轻柔地替他擦鼻涕。
看着自家主子病歪歪地倒在榻上,他心疼地不得了。压了压被角,哄孩子一样地拍着主子的胸口,轻声念道:“爷闭着眼睛乖乖睡,睡一觉起来就好啦。”
等主子睡了之后,白发老头蹑手蹑脚地退出屋。
此处乃是京城郊外赫赫有名地桃花里,三月桃花来时,十里长红,灼灼妖娆,惊艳浮世。
不过现在是铺天盖地地白雪,到处一片刺目白,丝毫不见三月桃花盛开的旷世美景。
即便是现在有此美景,老头估计也没心情看。他铁青着脸,穿过桃花小径,来到一处望花亭。
亭中,或坐或卧或站着十数个黑衣斗篷加身的人。
众人一看到满载煞气而来的老头,都赶紧战战兢兢地站立好,大气不敢出。
“白老。”众人异口同声地问好。
白老头怒发冲冠,踏进亭子,就指着众人劈头盖脸地一阵痛骂:“你们这些小兔崽子,到底是怎么伺候尊上的?封印神力这么大的事,也不跟岛里汇报一声!我看你们是出岛野了几天,连规矩都忘了。”
这话说得端的是吓人,不守规矩可是要回岛上千刃涯受罚的。
一想到那地方,众人齐齐打个寒颤!
“白老明鉴!主子爷最近都不让我等近身伺候,我等也是先您老一步知道才知道主子爷封印神力的事。”
有人喊冤,其他人也就七嘴八舌地跟着喊冤:“对啊对啊,最近都是青鸾和羌武二人在主子跟前伺候。”
白老头气得吹胡子瞪眼,一声厉喝:“青鸾、羌武何在?!”
声音如水波,以亭子为中心向四周荡漾开。触目所见,声波所到之处,好似一股无形地力量摧枯拉朽般扫荡而过,刹那间,掀起地上白雪如狂风席卷而上,浇铸成一道白芒刺眼地雪墙。墙过之处,枯木桠枝地桃树化成烟灰悄无声息地消失在空中。
隐在暗处地羌武被如雷声波震得气血翻涌,脚下踉跄一步,人就跌在了白老头面前。
白老头眯眼看他,黑眸中锋芒爆射:“是哪个,自己报上名来。”
羌武躬身行了个大礼,不卑不亢地回道:“在下羌武。”
白老头面色如打了寒霜,冰冷吓人。他伸手指着羌武地鼻尖,“说!到底是怎么伺候尊上的!脱胎换骨成了凡人不说,还让尊上感染了风寒!”痛心疾首地喝斥,“尊上爱玩闹,想做凡人,尔等就不能精心点伺候吗!这大冷天的,你们见哪个凡人是穿着单衣四下乱逛的?!就不能劝尊上多穿点?”
“现在好了,感染风寒,病歪歪地躺在那儿,老头子我看着都心疼。”白老头秒变慈母,絮絮叨叨个不停,“要知道,尊上从小到大可都没生过病。凡人性命脆弱,风吹就倒,得个头脑发热地小病也有可能丧命。我可怜的尊上,病得这么严重,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就算治好,也不知道会不会落下病根儿……balabala”
听他稀里哗啦的说个不停,刚才塑造地高深莫测形象瞬间在羌武内心里崩碎。他偷偷看眼望花亭中那乖乖站着一排的黑袍人,眼尖的发现有人竟然闭着眼睛打瞌睡!
等白老头巴拉巴拉地说完,青鸾刚好将郎中请到。
“姑娘,这边这边,麻烦您快点呀!救人如救火,我家尊上现在正发烧呢,真怕把脑子给烧坏了!”
青鸾拉着沧笙风风火火地往屋里跑。
沧笙到的时候,就看见尊上大人病怏怏地歪在榻上,身上裹着厚厚地棉被,屋里烧着暖和的地龙。墨染的青丝松散着,白玉般的脸颊如同抹了胭脂,色泽绯红瑰丽。
原本酷霸的形象因这丝类似于娇羞地人气变得冷清矜贵,似九天之上的流云,周身散着清辉,雅致非凡!
“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真真敛尽人间风情月。”沧笙调侃地渍叹一句。
“哎哟,姑奶奶,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兴致说这些。”青鸾打起幕帘,推她进内室。
尊上大人的睫毛微颤,缓缓睁开眼,泛着琉璃光泽地眼眸像是铺满了清辉月色,清冷地视线虽不犀利,却也带着高高在上地压迫感。
“来了?”薄唇轻启,声音沙哑且带着浓重的鼻音。
刚说完一句话,就见俊挺地鼻子上挂了两条晶莹液体,且缓缓下流不止——
但见一个白须白眉头上挽着个道士髻地枯瘦老头如风似火地从门外冲进来,身后跟着一群气势凛冽地黑袍人。
“快快快,尊上大人又流鼻涕了,帕子?帕子呢?”白老头如临大敌般紧张大喊。
身后那群黑袍人集体掏荷包,手忙脚乱:“我没有,你有吗?”
“我也没有……”
“我也没有。”
“这儿,这儿这儿,我有我有。”说话的是青鸾。
青鸾赶紧掏出帕子,蹲在尊上榻前,小心翼翼地帮他把鼻涕擤了。
见此,屋里一群人齐刷刷地松口气。有的人甚至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
噗嗤——
沧笙忍不住笑出声,这场面实在太搞笑了!
实在难以想象,这么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地谪仙神魔居然像小孩一样挂两条鼻涕。
再看屋里那些人,每个拿出去都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地本事。即便面对千军万马也能谈笑自如,可对着区区一个风寒,竟然手忙脚乱如临大敌。
实在搞笑!
“主子呀,您这是何苦来哉,竟然受这份儿大罪。”白老头跪在尊上脚边嚎啕大哭,活似尊上大人要断气了一样。
青鸾贴身伺候了尊上大人几天,最是懂得察言观色,见主子蹙眉,就知道他不耐烦了。赶紧搀扶着白老起身,“您老先让让,等这位姑娘诊脉开药了在哭成不?”
白老头泪眼婆娑地睨了沧笙一眼,见她这么年轻,心里不大相信,“这么小的姑娘,她能行吗?”
“您老放心,这绝对是药到病除地大神医。”
青鸾扶着他走到一边,沧笙憋笑着在榻前的锦凳上坐下,咳嗽一声,道:“把手拿出来,我诊脉。”
白老头贴身伺候主子上万年,最是掏心掏肺,一听,忙上前将主子的玉臂从被窝里捧出来。
沧笙正要诊脉,却听老头惊呼一声:“等等!”
白老头动作迅速地拿出一块薄纱盖在主子那白瓷般洁净地手腕上,然后对沧笙做了个‘请’的动作,“好了,你请。”
主子冰清玉洁身体怎么能被一个黄毛丫头给玷污了,还是遮着点好!
沧笙翻个白眼,斜睨一眼病怏怏地人,再看眼白花花地糟老头子,哼了一声,不跟这帮缺心眼儿地计较。
伸出手,搭脉,确诊,“脉浮紧,低热,鼻塞流涕,舌苔……张嘴伸舌头出来我看看。”
她两指捏着尊上完美地下巴掰开,伸长脖子看了眼舌苔:“舌苔薄白。”
白胡子老头盯着她捏尊上下巴的手,气得吹胡子瞪眼,这个黄毛丫头,难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沧笙无视身后那恨不得给它刮出两个洞来的犀利眼神,又两指撑开尊上大人的眼皮看了看:“双目赤红。”
“风寒束表,吃一剂散寒汤药即可。”沧笙信手拈来地说了个药方,青鸾提笔写于纸上,音落笔停。
青鸾将药方双手呈给白老头,
白老头接过药方,一目十行:“当归二两,桂枝三两,芍药三两,甘草……这些东西能治病吗?”
不怪他怀疑,这是他第一次见凡人的药方,实在是简陋得可以!
有个黑袍人说道:“白老,如果用千年当归,万年芍药,百年桂枝……应该是可以的”吧?
沧笙听了倒吸一口气,还万年芍药千年当归,“不过是个普通的风寒之症,不碍事的,就用普通几年生的草药就行。”
“这怎么行!”白老头瞪她一眼,斥声道,“尊上身子娇贵,岂能胡乱用那些廉价药草!”将药方交给先前开口的那个黑袍人,吩咐道,“去,都用万年生的草药,半个时辰内将药熬好。”
“是。”
众人鱼贯而出,屋里只留下沧笙、青鸾和那个白胡子糟老头。
一看主子有气无力病歪歪地样子,白老头又开始哭天抢地,“主子呀,您怎么就这么胡闹呢,封印了神力再去脱胎池里走一遭,就是天神也会剔骨成凡人,您咋就……”
“闭嘴!”尊上大人额上青筋暴跳,他脑袋本就隐隐作痛,如今再听白老头一阵哭嚎,顿时犹如一把小锥子在脑门上一下一下的敲打,疼得都快爆炸了。
“那个谁谁、留下,其他人都滚出去!”尊上厉喝一声,青鸾和白老头一溜烟地跑了。
那个谁谁指的就是沧笙。
“哎哎~”沧笙伸手想要拉一个回来。话说,这孤男寡女地共处一室不好吧?
偷偷瞄眼狼狈地擤鼻涕的某人,病成这样,应该没精力干别的吧?再一想那晚风月楼的事,即便是想干点啥也不得其门而入,顿时大松口气。
放轻松之后,沧笙又品味了一番白胡子老头先前说的话,封印、脱胎换骨、凡人……也就说这人封印了身上的神力,变成凡人咯?!
凡人耶!
捅一刀就会死的凡人呀!
沧笙压抑住激动兴奋地心情,蹑手蹑脚地走到角落里,抱住一个青瓷古董花瓶,轻轻掂量几下,眼底冒亮光:把这个往他脑门上一砸,应该能砸死吧?
又掂了掂,不行不行,太轻了,万一没砸死就麻烦了,换一个。
她放下花瓶,往右边移两步,双手捧起铜铸地香炉,不行不行,还是太轻了,再换一个。
她憋足气地抱起一把椅子,刚举过胸口,双臂就在打颤。不行,太重,累赘。再换再换……
沧笙把屋子翻遍了都没找到合适的,累得她气喘吁吁,小脸蛋儿通红。正打算坐下来喝口水,低沉略带沙哑地声音从身后响起,“过来。”
沧笙走过去,站在榻前,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干嘛?”
“坐下。”他握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扯,将人拉上床榻,让她坐在榻上。
沧笙刚坐好,一颗脑袋就枕在她腿上,沉重地压力压得她双腿似千斤重。
他把脑袋枕在她双腿上,侧过身,双手环住她纤细地腰身,俊脸埋在她小腹噌了噌。闻着她身上清爽淡雅地香气,沉重地脑子忽然清醒许多,就连鼻子也没那般赌塞了。
“给我按按头。”霸道地命令口气是那么理所当然。
沧笙气得鼻孔冒烟,“我又不是你家丫鬟,凭什么给你按!”
如果是以前,她断然不敢如此说话。可现在都变成凡人了,她有什么好怕的。哼!
尊上大人抬眸,俊美的面容阴沉如同狂风暴雨将至,冰冷刺骨地眼神将她直视,目光深黑幽邃,宛如千刃深渊,眼底蕴藏着惊涛骇浪地气息,瞬息一变间,铺天盖地地凛冽煞气扑面而来。
沧笙脸色一白,又听门外一道苍老地声音响起,“那谁谁谁,院子里的桃树被老夫一怒之下连根拔了,去弄些梅花来种上。哎呀,这么大一片地方,光秃秃地怎么行。那个羌羌羌什么武的小子,听说皇宫里有西域睡莲,去弄些来,在这里挖个水池子,地下铺层暖玉,种上一些,等尊上病好了看着也欢喜……”
对了,这人虽然成凡人了,可还有一群能移山倒海誓死效忠地手下。随便在那些人当中拧一个人出来,一根手指头都能掐死她。
想通这点之后,沧笙顿时没脾气了。赶紧赔上笑脸,温柔地给他按揉脑袋。
动作不轻不重,手法熟练老道,按着也十分舒服。尊上大人徐徐阖上眼帘,渐渐放沉呼吸,片刻便睡着了。
半个时辰后,散寒汤药熬好。尊上大人喝下之后,须臾便有好转。
沧笙又嘱咐了几句,天冷多加衣服、多喝热水之类的话,然后就回去了。
回去是与国师羌武一路。英明神武地国师大人戴着斗篷坐在车辇木缘上驾车,沧笙背着药箱坐在车厢里烤火暖手。
“吁~”马车停在侯府门前。
沧笙还没下车,就听滚滚车轱辘声在她们马车旁边停下。
“爹,到了。”
听声音,竟是是顾玉簪那小子。
想起临走时,她对冷季说的那番话,沧笙了然一笑:顾玉簪这小子,果然上道!
而侯府内,冷耀武听到门房下人来禀,说是顾家来访,便匆匆迎了出来。
与冷耀武一起的还有冷季。
冷耀武的原配嫡妻是顾太师的嫡女,与嫡出的顾大爷顾二爷一母同胞,算起来,顾玉簪与冷季也是表亲兄弟。
沧笙在临走前,向冷季嘱咐,说是如果遇到有姓顾的人上门来找她,就先晾他一晾,最好再捉弄一番,然后就告诉他想要她出手救人,须得患者夫郎三顾茅庐才行。
冷季不知这姓顾之人是自己表兄弟,在顾玉簪第一次上门时还真依言让门房为难了他一番。最后还是出门会友的冷大少看到顾玉簪坐在门外挨冻,这才派人去禀告了冷季。
冷季一听是自个儿表兄弟,囧得脸都红了,赶紧亲自去门房处将人迎进屋,又将沧笙交待的一番话全盘托出。
顾玉簪听后一合计,就回家请了父亲一起上门来。
这不,正好遇到沧笙回来。
顾玉簪扶着父亲下了马车,先行向冷家父子作揖,“姑父,阿季。”
冷季也向顾家父子抱拳,“二舅舅,玉簪。”
顾二爷向他颔首,又看向冷耀武,说道:“妹夫,叨扰了。”
“二哥跟我还客气啥。”冷耀武从冷季嘴里大概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十分惊讶,那黄毛丫头竟然还会岐黄之术!?
冷耀武心里不信,见小舅子亲自求上门,忐忑不安地对儿子嘀咕道:“那丫头真的会治病?不会是骗人的吧?”
冷季也不太清楚,小声回道:“应该会一点,看个头脑发热地小病估计没问题。”
“二哥,玉簪,快请进府。”冷耀武抬头对顾家父子笑了笑,伸手请二人走前面,他落后一步走在后面,见前面二人没有注意,立马虎着脸对冷季低声说,“你出门在外不清楚。你二舅母病重,就连宫里的御医都治不好,其他地方的名医也都请遍了,没一个说得出个名堂来。这么重的病哪是治头脑发热地小郎中能看得好的!”
冷季惊讶,二舅母的病这么严重?细想之后又蹙起剑眉,连御医都治不好沧笙能行吗?再一想她神鬼莫测地本事,眉头又舒展开,指不定还真有办法。
“爹,我们只管招待好二舅就行,其他事就别管了。”说罢,二人跟随顾家父子的脚步踏进侯府大门。
突然,冷季脚步一顿,回头看着停在门口地另一辆马车。探究地目光落在浑身裹在黑斗篷里的车把式身上。他折回身,长身玉立地站在镶金地门匾之下,扬声问道:“敢问阁下是?”他疑惑地打量这人几眼。
此人明明坐在那儿,却丝毫察觉不到他的气息,整个人犹如飘落的白雪与天地浑然一体!
如果不留心看,很容易将他忽略,可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这人如同一柄插天利剑,散发着锋锐凛厉地气势,令人不敢直视。
冷季按住腰间隐隐颤抖地匕首,如果不是匕首有异,他也可能会与其他人一样,忽略此人。
冷季的声音引起顾二爷等人的注意。冷耀武是为武将,对血腥煞气极为敏感,当视线落在赶车马夫身上,立即就感觉到了此人非同一般,顿生警惕。
顾二爷看到他的身影,却是眉锋一簇,觉得有些眼熟。这人怎么看着有点像……两个字刚在口中滚了一圈,就立即咽了下去!
怎么可能!那人位高权重,权倾朝野,怎么可能当马车给人赶车!
一时间,双方都寂静无声,现场气氛压抑得诡异。
沧笙轻咳一声,撩开布帘从马车上下来,礼貌地对羌武颔首点头,“谢谢。”
“姑娘客气了。”羌武淡淡回了一句,视冷季等人如无物,淡定自若地驾着马车缓缓离开。
听到声音,顾二爷眉尖蹙得愈发厉害。可到底是难以置信,只当是人有相似。
这厢顾玉簪看到沧笙的身影,欣喜若狂,“神医!神医,您回来就好了!”
羌武一走,冷家父子也就放松警惕。冷季上前去,帮她提着笨重地药箱,五人相继入了府。
侯府内的待客小花厅中,两盆冰清玉洁地白玉兰怒放盛开,俏丽地花朵溢发着独特地花香,香气清幽淡淡,闻着好似有一抹香甜,使人心平气和。
冷耀武是主,坐在主位,顾家父子坐在左侧,沧笙与冷季坐在右侧。
丫鬟端着热气腾腾地茶水上来,沧笙接过茶盅,用茶盖拨了拨杯中翠绿晶莹地茶叶,啜饮一口,润了润有些干涩地嗓子。再饮了口,这是顶级毛尖,味道鲜爽、醇香、回甘;香气更是高雅,清爽。
顾二爷手执品茗,看了眼洁白如玉地瓷杯中,片片茶叶翠绿柔嫩,悠长茶香萦绕鼻翼,一看就是佳品,但他却没有心情细细品尝。如牛饮水般喝了一盅后,再也沉默不住,率先开口,“姑娘,昨天是顾某人不对,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顾二爷说的哪里话。”沧笙笑吟吟地让丫鬟又添了杯茶,一本正经地说道,“其实我回来之后认真考虑一番,觉得顾二爷说得对。我年纪轻,医术学的不到家,入口下肚的药哪能乱开,万一吃出问题那就麻烦了。所以,斟酌再三之后,我决定不再行医了,等以后学成大家再治病救人也不迟。”
“哎哎哎,别呀,别呀。”顾玉簪大急,他娘还等着救命呢,如果她不行医了,那娘的病怎么办?
“神医啊,我可是一直都相信你的,不然我也不会把你开的药方给我娘喝呀。”顾玉簪赶紧跟他老子撇清关系,“昨天的事都怪我爹,跟我可没关系啊。神医,就看在我的份儿上,给我娘治治?”
沧笙瞥了顾二爷一眼,挑眉对顾玉簪说道:“不是我不给你面子,也不是我拿乔故意为难人,而是顾二爷说得确实有理。人命关天,当然得慎之又慎,哪能如我这般轻率,胡乱作为。所以啊,我已经决定不再行医,你莫要再劝。”
顾二爷机敏睿智,哪有听不出她是在故意讽刺。也怪自己言行有亏,昨日不该在未探清对方底细之前就先入为主的指桑说槐。现在好了,自讨苦吃。
不过呢,顾二爷大气,能屈能伸,不仅能受得住气,还能沉得住气。
顾二爷起身,认真地整理一番衣襟和宽袖,顺手还扶正头顶的玉冠,严谨肃穆地朝沧笙举步走来。
沧笙觑他一眼,不着痕迹地往后仰了仰身子,心说:这人莫不是要撸袖子发飙打人?可她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啊?
沧笙暗自警惕,素手紧紧抠着茶盅,想着只要他一有动作,她就将这碗滚烫地茶水泼他脸上。
顾二爷缓缓抬手……
沧笙瞪大眼,先下手为强:我泼!
“啊。”顾玉簪捂嘴惊呼,顾二爷到是挺冷静地,眉毛上挂着两片茶叶子,额头被茶水烫得发了红,却还能镇定自若。
冷耀武也是大惊,赶紧吩咐立在一旁伺候的丫鬟,“快去拿干毛巾来。”说罢又扭头训斥沧笙,“你这丫头,怎么连碗茶水都端不好!”
丫鬟拿来干燥暖和地毛巾,顾二爷接过手,随意地擦了擦。
冷耀武说道:“二哥,你没烫着吧?”他凑近看两眼,自顾自说,“额头上红了一片,没事没事,这点小伤,男子汉大丈夫,不算什么。”言外之意: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如果为这点小伤就发作人家小姑娘,那就太小气了哟。
顾二爷奇怪地看他一眼,还没说话,只听他又开口说:“哎,天冷,小姑娘手抖,一不小心打翻了茶碗,二哥别放在心上哈。”刚才那句如果说得隐晦,那现在这句就很直白了。
这回,不止顾二爷用奇怪地眼神看他,就连顾玉簪也是一脸怪异地盯着他看。
冷耀武是个武夫,最是不解风情意,他眼里除了带兵就是打仗,何曾有过女人呀。
今儿却为了个小姑娘拿话堵小舅子的嘴!还变相地为小姑娘开脱!
顾二爷若有所思地深深看着冷耀武,再侧目看眼宋沧笙,顿时脑洞大开……这两个人不会是、有一腿吧?!
而顾玉簪则是毫无顾忌地在两人身上来回看。
有颗七窍玲珑心地沧笙哪能不知道他们脑子里在想什么渣渣,顿时气得脸都歪了。她活脱脱的花季少女一枚,岂能跟这么沧桑地大叔有那啥啥啥的!
简直胡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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