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笙被胡半仙一副逼良为娼的凄苦摸样给弄得囧囧有神。
“行了行了,别哭得这么凄惨,弄得本姑娘好似怎么着了你一样。”沧笙将金鞭从木盒子里拿出来,意念一动,金鞭便化作一缕金光隐入掌心。
云楚涯看得目瞪口呆,双眼直溜溜地盯着她的手。好想冲上去捧着那双纤纤素手研究一番,不过顾忌着胡半仙在场,他便忍了。
没了金鞭神器无时无刻释放威压,胡半仙顿时大松口气,像是逃过一劫。整个人被冷汗浸得,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不知姑娘有何事要小老儿办?”胡半仙也不藏着掩着,直言道,“以姑娘的本事,应该把小老儿都看透了。姑娘也知道,小老儿除了消息灵通一点外,其实也没其他本事。姑娘要是不嫌弃小老儿愚笨,就尽管差遣,小老儿自会竭尽所能的为姑娘办事。”
“放心,我要你办的事,绝对是你最擅长的。”沧笙将小黑的画像拿出来,递给他,“这是我的宠物,前几日走丢了,你帮我找找,如果找到,自然是少不了你的好处。”
一听是寻宠物,胡半仙顿时露出笑脸,眉宇间是掩不住的傲气。说到找东西,他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
在熟悉的领域里,胡半仙也不胆怯了,挺直着背脊,仔细询问道:“请问姑娘,贵宠是哪天丢的?又是在哪里走丢的?什么时辰丢的?这些信息姑娘告知得越详细越好。”
沧笙依次回答,胡半仙将其记录下来。
记录完之后,胡半仙保证道:“姑娘放心,您这事再简单不过。不用等许久,明日便会有结果。”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沧笙道,“等你有了消息就来郊外桃花里山庄寻我。”
“好的,姑娘,您慢走。”胡半仙毕恭毕敬地将二人送走。
鼠奴见主子那副卑躬屈膝地样子,大感惊奇,见二人走远,便凑过去小心翼翼地问道:“半仙,莫非他们真是那什么郡王爷?”要知道自家主子可是连三品大官爷的面子都不给,那个武阳侯府的表小姐也不过是面子功夫。能让主子伏低做小地伺候的人,肯定是皇亲贵胄!
“你懂什么!”胡半仙斜睨了鼠奴一眼,双手拢在袖中,微微弓背,矮小的身子愈发佝偻,“他们可是比皇权还厉害的人物。”
鼠奴不信,“这世上还有比掌握皇权的皇上还厉害的人?”
“当然。皇帝发怒只会要人命,而那些人发怒,则是会要人魂儿!”命没了,还可以转世投胎重新做人。魂儿没了,那就真的消失在这世上了。
鼠奴一脸懵懂。
而此刻,走远的云楚涯也是一脸懵懂,“沧笙,为什么你送一条鞭子给那老道看,那老道的态度就大转变啊?”他脑洞大开的想,“莫非那条鞭子是谋个教派的信物?而那个老道是教派里的人?见鞭子如见教主?金鞭一出,号令众教徒,莫敢不从?!”
一滴冷汗从沧笙的额角滑落:“……你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不去写话本子,简直可惜了。”
云楚涯好奇地看着她的手,“那你说是怎么回事?还有那条金鞭,怎么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其实这件事很简单。”沧笙幽幽道,“那老道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只化形的老鼠精。金鞭乃是斩妖除魔的神器,道行浅的小妖见到它,会从骨子里产生敬畏恐惧感,若是不小心被金鞭抽上一鞭,就得魂飞魄散!”
“面对这样的大杀器,他若不乖乖服软,那脑子肯定有问题。”
沧笙风轻云淡地说出的话可把云楚涯吓得够呛,“他是老鼠精?!”随即恍然大悟,“难怪屋里养那么多老鼠。”
一想到刚才去了趟老鼠窝,云楚涯就感觉头皮发麻。
沧笙见他一副“刚吃玩苹果就被人告知苹果上沾了屎”的表情,不由觉得好笑,“你可别瞧不起那只老鼠精,我告诉你,在这京城里,知道秘密最多的就是那条老鼠精了。”
“老鼠最难成精,而一旦修炼有成,必成鼠王。那条老鼠精可是统领着全京城甚至全天下的老鼠。”沧笙瞥了眼在水沟下面钻来窜去的小老鼠们,“老鼠无孔不入,躲在阴暗里的老鼠遍地都是。然而,你与别人说秘密的时候会防着一只老鼠吗?”
沧笙的话让云楚涯脸色剧变,如果躲在暗处的老鼠成了别人的眼线……他心头猛跳,这世上谁都有不想别人知道的秘密!
云楚涯眼神一厉,对胡半仙起了杀心。这样的人留着就是祸害。
沧笙扑捉到他眼里的杀意,不动声色地道:“从他以前的作风来看,来往的多是平民百姓,可见他并不想引起人类当权者的注意。既然如此,以他的胆小谨慎,应该不会想要收集权贵之人的消息进行买卖。”
云楚涯思忖道:“应该是如此了。这般想来,也能理解他为何要制定‘但凡所求就要奉上全部身家’这条规定。只单单这句话就阻止了绝大多数人的脚步,要知道越是权贵富裕的人越是放不下,反倒是贫困之家,有舍有得,更能豁得出去。”
*
与云楚涯分开之后,沧笙直接回了桃花里。
不过……
“这是怎么了?要卖花啊?”沧笙见山庄门口停着一辆驴车,来往进出的奴仆搬着一盆盆鲜活漂亮的花儿往驴车上放。
她满脸疑惑地踏进门,远远传来江雅兴奋地声音,“……还有那盆牡丹,对了对了,那盆血龙涎树也要,那盆满天星别落下了,还有还有……”
“江公子,我家爷说了,你最多只能搬走十种花,这都已经十二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