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盏茶之后,杨氏空手从杨柳胡同里出来。
等杨氏偷偷摸摸回到侯府,已是三更天。
因是年节之日,虽说是三更天,街上也零星有人匆匆而过。
街道两边红灯笼高挂,杨氏用布包着头,捂住脸匆匆回到侯府后角门。
守门的是杨氏新收的干儿子,也正是因为这份干亲,所以才放心大胆的半夜出入府门。
笃笃!
杨氏轻轻敲门,“顺子,我回来了,快给干娘开门。”
“干娘、你你等等,我这就给你开。”
顺子的声音有些发颤,杨氏以为他是在门边等久了。这三更半夜,又天寒地冻,呆久了浑身不利索,说话发抖也正常。
小木门轻轻拉开一道缝,杨氏矮身钻进去。“顺子,干娘……唔唔唔!”
杨氏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只粗糙的大手捂住口鼻,另外两个等候在一旁的粗使婆子拿着绳子冲上来,动作麻利地将人捆成粽子。
“你们是谁?你们好大的胆子,我可是二夫人身边的……唔唔……”一个老婆子嫌弃她聒噪,蹲下身扯了一把干草就往杨氏嘴里塞。
“来人,将这婆子和那看门的小厮都带走!”
杨氏被人堵了嘴,口不能言,扭着脖子回头去看顺子,才发现竟也是被五花大绑地捆着。
她都还来不及深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被两个力气大的粗使婆子拖着往大夫人院里去了。
大夫人陈氏掌管侯府庶务,家里出了这等事,自然怒不可止。
陈氏二话不说,直接命人打了杨氏和小厮各自二十板子,然后将小厮拖下去,分开审讯二人。
“说!你半夜三更偷偷出府到底去了何处?做了何事?有何目的?”陈氏身边最得力的张嬷嬷轻车熟路地审问着杨氏。
杨氏被打了二十板子,此刻半死不活,不管张嬷嬷如何询问,她都闭口不言,硬气得很。
杨氏心知肚明,她是二夫人的奶娘,身份与府里那些低贱婆子不同,大夫人再如何,也不可能要她的命。
张嬷嬷看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为难地看向自家主子,“夫人,这老刁奴嘴硬得很,您看要不要将二夫人请来……”
陈氏高坐在主位,慢条斯理地喝着茶,点头应道:“除了二夫人,还有三少爷。派人去三少爷的院子知会一声,就说这老刁奴被抓了个现行,如何处理让他拿个主意。”
杨氏听到大夫人提到冷季,赫然抬头,心头震动不已。
不到片刻,宋三娘与冷季先后到来。
宋三娘见到奶娘被人五花大绑的压跪在地,又惊又怒地指着陈氏,疾言厉色地喝问道:“大嫂!你太过分了!我的乳娘可不是任你打骂的下人!你为何叫人绑着她?还把她打成这样?”
陈氏不急不怒,冷淡地看她一眼,哼笑道:“弟妹为何不问问你的乳娘犯了何事?大过年的,我也不想见血,毕竟不吉利。可怪就怪在你的乳娘不知好歹,忘恩负义地做下这等背主之事。别说是绑她,就是杀了她也说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