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内。
太后放下手中的烟枪,强压嘴角的笑意:“听闻皇帝将乌拉那拉氏降为贵人。”
“唉,儿子越来越觉得她不似从前那般,如今对儿子也不尊敬,再加上钦天监说,是因为命格过硬的人才影响了淑舒妃母子。”
“嗯,皇帝做的很对。”随后,太后便步入正题:“话说回来,这舒妃也快临盆了,她孕中肾气不足,又是头胎,自己照顾不了。送去撷芳殿也不放心,哀家常年无事,孩子生下来不如抱来身边养着。”
“皇额娘又不是头一回当皇祖母了,还这般喜欢孩子。”
“舒妃是哀家举荐给皇帝的,这自然心疼些。”
皇上这不用想也知道:“只怕舒妃会舍不得。”
“舒妃舍不得就让她多来慈宁宫就是了。”太后也听闻钦天监的话:“这孩子还在腹中,舒妃就病怏怏的,这乌拉那拉氏毕竟还在这紫禁城中,若是生下来,父子之间缘薄,万一碍着彼此,还不如就放在哀家身边养。”
此话一出,皇上觉得这个方法可以:“皇额娘说的是,有皇额娘的细心照顾,是舒妃母子的福分。”
太后知道这事儿成了,等皇帝走后,就吩咐福伽准备一些孩子要用的东西:“往后这慈宁宫啊,可就热闹了。”
……
然而,皇上回到养心殿后,就吩咐众人去查当日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太后为什么会知道钦天监的话。
查个一番后发现,当日玫嫔曾经来过,只是后来得知炩贵妃正带着孩子伴驾,因此便离开了。
皇上当天便命李玉,传玫嫔入夜来养心殿问话。
……
到了晚上,在养心殿内。
玫嫔跪在皇上面前,皇上这才发现,那日站的远,今日仔细一看,玫嫔竟不知不觉瘦了这么多,声音也缓和了些。
“那日在杭州行宫,你和庆嫔一同献艺,但朕事后翻了庆嫔的牌子,你可知为什么?”
“臣妾自知病的久了,模样不如从前况且嫔妾年纪长些,还是庆嫔妹妹服侍皇上为佳。”
“这一辈子都在为他人做嫁衣,从没怎么为自己过,你真的不怨吗?”
玫嫔知道皇上半夜叫自己过来,应该没什么好事儿,再加上那次在杭州行宫,自己和庆嫔一同献艺,极有可能是暴露在皇上眼前了。
玫嫔嘴角扯出一丝苦笑:“嫔妾要怨的事情太多了,都不知该怨哪一件了。”
“朕知道你最怨的是,你和朕的孩子受人所害,但朕要问问你,是什么人把你带到这个地方来。让你一生怨恨缠身,最后一无所得。”
玫嫔顿时大惊失色:“皇上……”
“皇额娘把你藏的可真好啊,这明着送来个庆嫔和舒嫔,暗中早就布下了你,要不是你这次漏了行藏,朕还真不会找人去挖你的底细。”
玫嫔身子本就不好,这么一惊,更是摇摇欲坠,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个病美人。
“朕知道你身子不好,起来说话。”
玫嫔撑着身子晃晃悠悠的站起来。
皇上先前就已经找太医打听过,起初本来是想赐他自尽,结果听太医说了玫嫔的身体情况,这才得知,就算自己不下手,她也活不过两个月。
尽管如此,皇上还是不愿意让她善终,毕竟自己身边有一个喜欢通风报信的人,这换谁也不高兴。
不过自己最近和皇额娘的关系还好,庆嫔又不得自己心意,一年半载的不翻她几次牌子。
皇上便赐了她一杯毒酒,让她了结自己。
“是……”
乾隆十六年五月十五,玫嫔白氏病逝,死后葬入嫔妃陵寝,无追封。
庆嫔为玫嫔白氏生前好友,庆嫔因玫嫔的死伤心不已,大病一场,事后虽然恢复,但每逢来月事都需服用加重的固本止崩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