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有几个有力气的太监,堵上容佩的嘴把她拖出去。随后,其他宫女赶紧上前,将这经幡收起拿到外面烧掉。
永珹赶紧回到嘉皇贵妃身边:“没事了额娘,那些经幡都烧掉了,没事了,没事了,额娘,额娘你看看我呀,我是您的亲儿子呀额娘!”
“不是我……不是我……”嘉皇贵妃喊着喊着,声音突然慢慢变低,随后直接晕了过去。
“额娘!”
“快传太医!”皇上也赶紧命永珹将嘉皇贵妃带到偏殿去。
璟妧和璟馥也赶紧带着自己的额娘离开。
皇上怒气冲冲的上前,猛的踹了青樱一脚:“你到底在经幡上下了什么毒?为何嘉皇贵妃突然就变得疯疯癫癫?”
青樱被永珹打掉了一颗门牙,说话有点漏风:“臣妾没有,是嘉皇贵妃自己做贼心虚!”
“那好,朕问你,你除了这些经幡,可还有别的证据?啊!”
青樱道:“皇上,您忘了您和臣妾的情谊吗?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
“璟妧六岁的时候就能背出这一整首诗,并且知道他们的意思。”皇上道:“一个男人因为懦弱抛妻弃子的戏曲,让你弄的好像是什么多恩爱一样。你除了这一句,你还知道别的吗?”
“皇上难道就这般忌惮玉氏,甚至不惜毁了我们多年的情谊?”
“你已经不是从前的青樱了!”皇上指着她:“从前的青樱是个性格桀骜的女子,她不趋炎附势,也不仗势欺人,攀不上高枝,也绝不委屈自己,敢爱敢恨,爱憎分明!绝对不是你这个既要又要的贱妇!”
皇上看到青樱的眼神:“你瞪着朕干什么?”
以皇上这个角度看去,感觉青樱都秃了:“臣妾的眼前人已非彼时人,两两相望,唯余失望。”
“自从你进了宫,你就处处与朕作对,朕好不容易登基,根基都不稳,你却非要加封李金桂,让天下人都猜测朕的身世!可你却什么都不做,只是提了一嘴,所有的事情都让朕去解决!还有鹿血酒,朕不想喝醒酒汤,你却偏偏要朕喝下去!朕发现,你好像都在强迫别人服从你,怎么,这个皇上要不要换你来当?!”
“臣妾不敢。”青樱梗着脖子:“臣妾自始至终只一心一意对过一个男子,那就是你,自然也不会害您,只可惜皇上已经不是从前的四阿哥弘历了。臣妾和弘历有过最美的从前,臣妾也曾觉得,凭借少年相知相伴多年总可以渡过深宫种种难关,可如今算是看明白了,再深的情谊,也被皇上移情别恋和彼此的消磨殆尽了。”
“哼。”皇上冷笑一声:“那你又是从前的青樱吗?朕想起来了,这印象中的青樱不是从进宫开始变的,而是从三哥的选秀退下来时!一个大家闺秀在大庭广众之下出虚恭!从那时起,你就变了,你进府的那一套装扮,明明是十几岁的小姑娘,你硬生生要打扮成六十多岁的老太婆!你现在这个样子,换上从前的那身装扮,朕都觉得老!”
“而且,朕的青樱与朕相知相惜,陪伴朕,理解朕,体谅朕,不会逼朕做朕不喜欢的事情。看看你现在,一点青樱的影子都没有!朕甚至觉得与你形同陌路!”
“是。”青樱站起来直接直视皇上:“从前的青樱早就不在了,如今,做着皇上的嫔妃,实在是太累太倦了。”
“你是朕的嫔妃吗?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你连个最末尾的官女子都不是!”皇上指着她怒骂:“朕当时真的是瞎了眼,居然会喜欢你!而且,你凭什么说你累了倦了?就你做嫔妃的时候,宫里多少人伺候你,你第一次进个宫的时候,都带着护甲!你看你如今这双爪子,哪怕你呆在宝月楼,是一个宫女的身份,你看看你,连指甲都养起来了!走到哪里都让人伺候!”
“你不仅不如孝贤皇后贤德,也不如炩贵妃温顺,不如慎贵妃那般体谅朕,也不如嘉皇贵妃能让朕高兴!说你有什么用?”
青樱一听到皇上说自己不如她们三人,气的鼻孔都大了:“皇上既然提起,那臣妾就跟您明一明,孝贤皇后当年身为中宫,也算无可挑剔,对皇上百依百顺从不忤逆,皇上不也对她不满?然而孝贤皇后死后,皇上却对她百般追思情深几许,里面又有几分真情?还是皇上想让旁人觉得,皇上是个情深义重的人。”
青樱说话的时候老是嘟嘴,但偏偏她现在又生气,说话期间能清楚的看到她的上牙龈。
“你……”
“不止孝贤皇后。”太后甚至都惊讶于,青樱敢打断皇上的话,心中也不禁懊恼,自己怎么就信了这个家伙。
“这宫里哪个女人可以在皇上身边真正安心的?就算是容嫔,皇上曾对她如此疯魔,对她又是真的爱惜吗?皇上就像最爱的水仙花,临水自照,您只爱惜您自己。”
“放肆!”皇上一巴掌将青樱打翻在地:“朕一直孤独的站在高处,朕治理国事,日理万机!过的是宵衣旰食,整个后宫里,朕不爱惜自己,又有谁会爱惜朕呢?人人都只会算计,还有图谋朕,又有谁对朕是真心的呢?”
“这宫里无休无止的猜忌、争斗、算计背、叛确实让人厌烦。可皇上难道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吗?皇上在这其中又全无算计吧。”青樱站起身:“舒妃是真心爱慕皇上的,可皇上一开始就假借坐胎药,避免舒妃有孕,以致十一阿哥体弱不治早夭,舒妃也跟着绝望自焚。”
“哼,你现在说十一阿哥是因为坐胎药的缘故才体弱,那你还把他母子二人的名字写到经幡上!朕看你根本就是胡搅蛮缠,你一点证据也没有!宫里但凡死个人,你就怪在她们三个身上!”
“臣妾没有!”青樱道:“这一切一定和她们有关系!臣妾陪皇上走到这儿,从未对皇上有过谋求算计,皇上却一直不懂臣妾的苦心,您还有一丝一毫对臣妾的信任吗?。”
“你对朕没有谋求算计。”皇上指着自己:“那朕这两个月的毒药是朕自己要喝的吗?”
“你总有这么多的说辞,其实刚愎自用,薄情寡义的是你,自私虚伪的也是你!疑心深重的更是你!”
“放肆!”皇上一巴掌将青樱打倒,同时又猛踹几脚:“你藐视君上,失去一个做臣妇的本分!与其看你如此疯魔,朕不如杀了你,落得清静!”
“不用皇上亲自动手。”青樱趴在地上抬头看着皇上:“臣妾出了冷宫后就患上咳疾,自知时日无多,臣妾守在皇上身边,也厌烦疲倦,不想再忍了。”
随后,青樱动手松开自己的盘发。
“你做什么?”
青樱没有说话,而是取出一缕头发,由于养心殿没有刀子,青樱便摔碎了皇上的茶杯,拿出一块瓷片割断自己头发。
青樱将头发递到皇上面前:“皇上曾与臣妾结发为夫妻,如今臣妾,断发为祭,给去了的青樱和弘历。”
“青樱,你疯了!”皇上:“你从始至终都是朕的妾!你何时与朕结发为夫妻过?你不要玷污了这个词!朕告诉你,一辈子都不可能成为朕的皇后!朕的皇后一定会是炩贵妃!而且儿时你很少进宫,主要陪着朕长大的是惠贤皇贵妃,若说青梅竹马之情,朕与她才是!”
“从前皇额娘为你起名为如懿,你怎配得上这个‘懿’字?这个‘懿’字,从头到尾只有炩贵妃才配!如今被你用去,朕真真是觉得恶心!还有你江南才女的名头,你哪一点比得上慧贤皇贵妃?慧贤皇贵妃虽然平常不动脑,但是她的才华是出了名的好!朕与孝贤皇后才是真正的两心相悦!”
皇上指着青樱:“这些东西,朕不知道你是什么什么法子都偷过去的,那个在朕耳朵里的声音,每次朕只要不理你,就有个声音在烦着朕!你就是个妖女,你就是个妖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