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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只有他自己才能感受到昏天暗地的日子,终于在一次宴会上,迎来了转机。虽然她有意用妆容做了遮盖,可时遇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她。

他不会认错。

若不是系统阻挠,那个时候站在她身边的人,就不会是沈阙。

作为交换条件,系统向他指明了云雾所要完成的任务。

从这里开始,时遇就在慢慢想办法帮助她了,数学课上那一次,虽不是特意准备,但去一中做教学指导,却是有意为了她才安排的。

原本呢,时遇是感到很忐忑的,不安紧张,他以为云雾会认出自己……

可是并没有,她不是认不出,而是完全把他忘了,连生理上的记忆都失去的完完整整。

系统告诉时遇,它们并未清除过云雾的任何记忆,忘记他,应该只是一个自然遗忘的过程。

得知此事后的好几天,时遇都没法集中精力去做某件事。

后来,他想清楚了,那些回忆毕竟也不怎么样,想不起来才好,当下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和云雾相认,而是帮助她完成任务,好早些过清净日子。

若是一辈子都想不起来,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事。

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时遇的背后操作是不会影响到云岫的,只可能对他自己带来不利。

*

云岫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大天亮。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更不知遗忘了这么多年的记忆,为何在昨晚入睡时,以梦的形式想了起来。

原来,她真的叫云雾。

原来,她早就认识时遇。

那些恰到好处的相遇,不是偶然,而是精心安排。

三个月前看见的那盒药,不是裴思谦掉落在江南苑的,那本来就是给时遇治病的药,他得了抑郁症。

这些日子以来,她总觉得时遇这个人很亲切,也不是错觉。

竟然,真的是这样吗?

云岫想到这儿,所有思绪如同断线的风筝,戛然而断了,她浑身狠狠打了个哆嗦,往身侧看去,却是空荡的。

时遇不在卧室,应该是下楼了。

云岫心疼他,也感到害怕,她不知道怎么面对时遇,其实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催眠,是她意志不坚定,才会将他忘记的。

她怎么能忘记他呢。

云岫穿好衣服,去卫生间洗漱,磨磨蹭蹭花了近二十分钟时间。

这会儿已经快十点,早饭就不必吃了,云岫揉了揉额角,转身下楼。

时遇坐在客厅里发呆,看见云岫,他动也没动,只是略微抬了下眼皮,好似不认识她一般。

这种沉默,在以前从未有过。

云岫走到时遇身边坐下,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大半下去,他应该是知道自己会醒这么晚,还备了些零食。

“都想起来了?”时遇双腿交叠,手放在膝盖上,明知故问道。

“应该是的。”云岫搓着衣服,心下思量着,该怎么跟他说清楚。

“你很怕我?”

时遇侧头对她说,音色里听不出诘问,反倒有几分揶揄。

实话来讲,她确实有点害怕,时遇对于云雾,也就是自己,有种病态疯狂的占有欲。

云岫诚实点头道:“怕。”

时遇听后,冷嗤了声,传入云岫的耳朵,阴凉入骨,她想靠近他,又好像不敢靠近。

时遇:“那没办法了,你这辈子只能跟我。”

云岫:“我知道呀。”

她只是还很迷茫,还在整理中,又不是要丢下他,两个人这情况,注定是分不开了的。

听见她这样回答,时遇指尖抖了好一会儿才缓下来。

“问吧。”

时遇就说了这两个字,云岫便明白他的意思,她望着他,摇了摇头,随后伸手抱住时遇,动作轻轻,“以后,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

叮咚——

主系统提示:【同人文世界已完全融合,分身系统小九正式下线,祝您今后事事顺遂,感谢一路陪伴。】

*

碧山庄园。

离开了庄园中心的阁楼,云岫觉得心情放松了不少。

她一路上蹦蹦跳跳的,像从笼子里面逃出来的金丝雀。

当然了,这个比喻,不太形象贴切。

他举着手里的黑色雨伞,出声提醒云岫道,“慢点走,前面有池塘,你别掉进去了。”

云岫停了下来,转身又往回走去,跑到时遇身旁:“那我们一起过去吧!不然我真掉进去了。”

她现在也有点儿不愿意相信自己的脑子了。

两个人各自打着一把伞,距离隔得有些远。

他侧头看过去:“把伞推了,进来我这边。”

他是真怕,这个喜欢作死的姑娘一不小心掉进前面的荷花院里的任何一个池塘。

对于这个要求,云岫没有什么意见,听话的收了自己的雨伞,然后递给时遇拿着,钻到了他的旁边,“你拿着吧!”

这无理又让人无法拒绝的行为。

他接了过来。

两个人继续往前面走。

穿过荷花院跟荡秋千的地方,再走过果林跟菜园,才是一望无际的红色玫瑰簇拥下的小楼。

斜风细雨之下,小楼显现出烟雨朦胧沧桑之感。

正在打扫的女佣,看见两个人过来,收拾好清洁工具:“小姐和先生过来下棋的吧,茶我已经在二楼泡好了,你们上去便是。”

云岫对她点了点头,面上挂着微笑,“好,辛苦你了。”

时遇收了雨伞,拉着云岫进屋了,暖气开得很足,跟外面的冷气截然不同。

云岫随着他,一起往楼上走去,“这小楼设计的这么别致,都是你想出来的?”

他侧过头,看了她一眼,随后又移开了目光:“是我。”

顿了顿,他补充:“只有我知道你一切爱好。”

云岫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一个走神的功夫,他们已经到了二楼的小房间。

云岫松开了他的手,跑到落地窗前面,端起那盆蝴蝶兰左右的看了看,“它好像生病了?为什么垂头丧气的?”

她那么果断的松开了自己的牵着她的手,让时遇的脸色瞬间有些阴沉,不过几秒,他又压下了刚刚那种不满,开口回答:“雨天兰花都是这样,它还不会死。”

他有点儿不满意,一盆蝴蝶兰而已,就把他给比下去了?

那再来一千万,她是不是就得把自己给卖了?

云岫细细的端详着兰花,隐隐的察觉到了男子语气中的不满,默默的放下了花盆,起身走到时遇跟前,伸手想要去抓他的手。

但是眨眼间的功夫,直接让他给避开了,并且还退了一步,眉梢微挑,语气却是冷的:“干嘛呀?去看你的花呗,管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