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八千代弥生的秘密
“呜疼，轻一点。”
在淅淅沥沥的水声之中，偶尔穿插着少女似吃痛，又似愉悦的闷哼。
玉城光不得不暂时停下动作，擦了擦额头不知是水汽还是汗水的液体。
身下的八千代弥生睁开了眼睛，催促道。
“怎么不继续了？”
“你不是说疼吗？”
“你还不清楚我？我会怕疼吗？快点继续吧。”
双手放在胸口上，湿漉漉的秀发遮挡住了些许的关键。
但除去这么几缕的秀发之外，八千代弥生的身上便没有了任何的遮挡，径直冲刷在水流之下。
温热的脸庞上，流露出恰到好处的表情，眼神中仿佛有形质的蛇在游曳着。
浴室中蒸腾的水汽带来了室温的提高，但玉城光的心中并没有因为这暧昧的画面而有半点的异动。
恰恰相反，他感觉自己冷静的不行。
八千代弥生现在很润，但润的不是水，是血。
无数血污在水流的冲刷下流落，些许青紫色的鳞片掉落在了浴室的地板上。
八千代弥生此时的神情的确诱人，但她的身体就不一样了。
玉城光正拿着镊子和刀，卖力的从八千代弥生的皮肤上，将那些鳞片拔掉。
每一块鳞片被拔出时，都夹带着血肉一起掉落，留下大大小小的坑洞，随后又在几秒钟之内愈合。
玉城光不是一个喜欢guro的变态，在这种情况下，就算八千代弥生再怎么诱人，他也不会有一点反应的。
“我还以为这个你真的会很疼，结果也只是玩吗？”
玉城光用力拔掉了一枚鳞片，在灯光下闪烁着光泽，看着更像是某种工艺制品，而不是生物。
“疼啊，不管是什么事情，我也是会疼的好吧？”
八千代弥生眯着眼睛，靠在软垫上面，任由玉城光帮她除去身上那些鳞片。
“只是这个，更疼一点而已。”
微微吸气，配合着玉城光拔下鳞片的动作，八千代弥生闷哼了一声。
“伱上次那么紧张，我还以为这鳞片是你的软肋什么的。”
见八千代弥生并没有什么奇怪的样子，玉城光也放下了心，开了句玩笑。
话音刚落，八千代弥生便睁开了双眼，看着自己手臂上刚刚被玉城光拔掉鳞片的坑洞。
“若说软肋，那也算吧。”
“毕竟没有人会希望自己的这幅模样被别人看见吧？”
眼神飘飞，八千代弥生露出了几分黯然的模样。
“比如你，玉城，你觉得我这个样子，美丽吗？”
扭过头来，朝玉城光问道。
“任何人在血肉模糊的时候都不会显得美丽。”
简短的答道，玉城光又补充了一道。
“以人的审美来看的话。”
“不过仅仅只是鳞片的话倒是没什么，就跟电影里的人鱼妆一样，很美丽。”
这句夸赞是发自内心的，这鳞片并不像鱼鳞一样腥臭，而且还闪闪发光，非常漂亮。
听到玉城光的话，八千代弥生微微勾起嘴角，笑了那么一下，但也仅仅只是一下而已。
“那只是因为接触的还不算多，你有想象过这些鳞片覆盖我的全身，从头到尾的样子吗？”
“就像一条鱼一样，那个样子你还会觉得美丽吗？”
在人的主体之上，添加一点的非人要素，那会带来新鲜感和别样的魅力。
但在一个动物的主体上，添加一点点人的要素，那就不是美丽，而是惊悚了。
人熊以及其他类似的东西，便是最真实的例子。
如果八千代弥生变成那副模样.玉城光不敢想象。
“只是丑陋倒没什么问题。”
八千代弥生自顾自的继续说着，另一只手抚过了脸上的鳞片。
“只是那样就不像一个人了，而是一个怪物。”
玉城光沉默的倾听着，手中的镊子不曾停下，并不说话。
“不过也多亏了时代的发展吧，以前我连洗漱都必须用热水，真的很麻烦呢。”
八千代弥生突然笑了笑，仿佛自己刚才的黯然根本不曾存在一般。
“还要多久啊？能不能快点帮我拔完它们啊？”
“快了快了，你急什么？要不把你这条胳膊砍下来，重新长一条吧。”
面对她的催促，玉城光如此回应道。
“像不像人很重要吗？如果单从生理角度上来看，你早就已经不是人了不是吗？”
能够无论怎么样都复活的人，血液会自己消失，八千代弥生无论几次强调自己是人，也无法改变。
“所以重要的是内心不是吗？”
八千代弥生嫣然一笑，预判了玉城光的下一句话。
他的确是打算这么说的，毕竟他身边的少女们就没有是人的。
但只要接触之后，也能发现她们在奇怪之余，与普通人无异的地方。
细川玉子经常会害羞，明明是梦魔，被本性控制着，但却依旧会控制不住自己像普通少女一样害羞，非常有趣。
今出川姬月除了是吸血鬼之外，还特别高攻低防，大胆的同时却又对超出自己预料之外的事情很胆怯。
八千代弥生虽然因为年龄悠久的缘故，情绪波动比较浅，但除此之外也完全就与常人无异。
若是真是神经质或者思维与人类不同的妖魔，玉城光也不可能跟对方相处的来。
说话间，玉城光已经将八千代弥生身上的鳞片全部拔干净了，堆积在一起的鳞片如同珊瑚一般散发着流光。
“好了，你先洗洗我们再聊吧，我先出去了。”
“对了，这些鳞片我能不能留下来？”
玉城光将那些流光溢彩的鳞片拾起，这东西单看，还是挺好看的。
“随便你，要是不想要了，就拿火把它们烧掉就好了。”
八千代弥生对这个倒是无所谓，终于清除了所有的鱼鳞之后，她也仿佛有了力气，站了起来。
血污被冲干净之后，伤痕也完全愈合，随着动作而露出的风景。
方才血肉模糊的模样与现在秀色可餐的模样形成了巨大的反差，让人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是该上去狠狠奖励自己，不辜负这种美景？还是该告诫自己刚才触目惊心的场面，暂时清心寡欲一下呢？
玉城光还是选择了清心寡欲一下，刚看完那种场面，真的实在提不起来兴趣。
需要晚上睡觉的时候，在梦里找玉子稍微抚慰一下，才行。
玉城光将那些鳞片用纸巾吸干水分，然后专门找了一个盒子，将它们放在里面。
收集这些有趣的小东西，倒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玉城，麻烦找件衣服给我穿一下。”
八千代弥生的声音从浴室中传来，玉城光从衣柜里翻了一件宽松的t恤给她。
过了一会，她便推开了浴室门，走了出来，坐到了玉城光的身旁。
刚刚洗完澡的八千代弥生，搓着湿漉漉的长发，浑身散发着玉城光沐浴露和洗发水的味道。
玉城光闻着这熟悉的味道，还有那近在咫尺，炙热的体温。
方才拔鳞的画面逐渐在脑中淡化，取而代之的是八千代弥生温软如玉的身子。
“外面雨应该快停了，看来只是骤雨而已。”
玉城光看了一眼窗外，雨点渐小，估计是快要停雨了。
“没关系，雨停不停都无所谓了，这么晚了，我也懒得再回去了。”
八千代弥生擦着头发，侧过脸看向玉城光。
“收留我一晚上，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又不是第一次了，玉城光倒也没什么在意的，就是夜里注意一下，别跟玉子练的太过火了就是。
“刚才在浴室里面说到哪了来着？最重要的是内心？”
披散着头发，八千代弥生又跟玉城光续上了刚才的话题。
“我应该没有跟你提起过我以前的事情吧？”
玉城光老老实实的摇着头。
“没有，你不是说你的记忆也是有限的，很多事情都已经记不得了吗？”
之前稍微聊起过这些事情，但八千代弥生当时说她的记忆也是有极限的，很多事情早已记不清了。
“哈哈，虽然记不清了，但是大概的还是有印象的。”
八千代弥生笑了两声，淡淡的说道。
“比如你肯定很好奇，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吧？不过一直没有问而已。”
“那你现在怎么突然想跟我说这些了？”
玉城光倒了两杯水，两人坐在床边，颇有几分夜谈的架势。
“撒是为什么呢？”
八千代弥生抿了一口，露出了有些迷惘的表情。
“可能就是突然想聊了吧，你也知道，人在夜里总是会表达欲更加旺盛一点。”
“再说了，我现在卡在这里不提，难道不是你更难受吗？”
八千代弥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想提起这些话题。
就像那会在楼下，自己不是找个无人的地方躲起来，而是坦然让玉城光看着自己的脸一样。
一种心血来潮的冲动，也可能是跟玉城光越发的熟悉了，开始想要将一些事情倾诉出来。
玉城光也淡淡的笑了两声，要是八千代弥生现在不说，他的确会有一种老鼠钻心的折磨感。
秘密这种东西，知道的越多，就越好奇更深的内容，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舒服。
“嘛，该从什么时候说起呢？”
八千代弥生抬起头，看着天花板，从零星的记忆碎片之中翻找出了一些过去的记忆。
“其实我还挺有名的哦，你应该听过我的传说才对。”
“八百比丘尼？”
玉城光接了一句，他也并不是一点猜测都没有，毕竟线索还是很明显的。
“你猜的还挺准。”
八千代弥生把热水当成酒，跟玉城光轻轻碰了一下。
“所以最开始就没什么可讲的了，其实我也记不太清那条鱼是什么样子了。”
八百比丘尼是东瀛一个流传挺久的传说，起源不明，各种版本都有。
但相同的是，八百比丘尼是吃了人鱼的肉，才获得了长生不死的能力。
所以在看见八千代弥生脸上的鳞片时，玉城光便大抵有了一些猜测。
“你不好奇我当时吃的到底是不是人鱼吗？”
八千代弥生微微笑着。
大部分人听八百比丘尼的故事，最关注的都不是八百比丘尼，而是长生不死的人鱼肉。
“嘛，如果你还要再找来一条的话，说不准我还是挺好奇的，但现在看你的样子，我就没那么好奇了。”
玉城光现在谨记着那句世界必有其均衡之道，不死不灭，背后的代价也必然不简单。
听到玉城光的这句话，八千代弥生翘起了脚。
“你说的没错，其实我也不知道究竟不死的是我，还是那条人鱼。”
“每当接触到活水时，随着鱼鳞的生长，那条人鱼仿佛也在我的身体里面逐渐活了过来一样。”
八千代弥生捂住了胸口，如果那条鱼是可以交流的也就算了，偏偏只有身为生物的本能存在。
她也摸不透，究竟是那条人鱼没有死，还是说只是她的错觉。
“不能接触活水吗？那以前应该很麻烦吧？”
现在的时代有自来水，但以前可没有这些便利的东西，想来就非常麻烦。
“是啊，所以我以前经常就是时而像鱼，时而像人。”
“疯疯癫癫的时候经常被当成怪物，被打死或者烧死之后重新复活，才重新恢复清醒。”
八千代弥生说起这些的时候，并没有半点灰暗的样子，看来是已经完全不放在心上了。
搞不好连嗜痛的恶癖，也是这样留下来的，毕竟每次痛苦之后，她都能恢复清醒，久而久之反而形成了正反馈。
“然后就这样浑浑噩噩的很长一段时间了吧，甚至中间有过一段时间。我甚至都放弃了思考。”
“想着干脆就做一条鱼也没什么不好的，索性再也不避讳水了，直到.”
说到这里，八千代弥生卡壳了，突然停滞住了。
“直到什么？”
玉城光问了一句，八千代弥生微微缓过神来。
“抱歉，有些记不太清了，但应该是受了谁的影响吧，总之从那时起，我才重新拾回了作为人的自我。”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还是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原本兴致勃勃的八千代弥生突然变得有些情绪低沉。
“大概就是这样吧，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就是让你稍微了解一下我的过去而已。”
失去了兴致的八千代弥生往后一倒，脚一抬便裹着被子滚到了床里面。
“睡觉吧，不早吧，明天你还要上课呢。”
明显是不想再聊了，玉城光哑然失笑，也只能放弃追问，准备站起身。
“好吧，那我再去抱一床.”
八千代弥生伸手抓住了他的手，拉住了他，语气平淡的说道。
“那么麻烦干什么？一起睡就是了。”
一把将玉城光拽了上来，八千代弥生双手如同海蛇一般缠了上来，紧紧的束着玉城光。
“你倒是等我先.”
话还没有说完，八千代弥生便掀起了被子，盖住了两人的身形，顺手关掉了灯。
“真是拿你没有办法。”
玉城光挣扎无果，但见八千代弥生似乎并没有继续下去的举动，也只好扭动了一番身体，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就这样睡吧，除了压人了一点，也没什么不好的。
黑暗之中的八千代弥生睁开了眼睛，看着玉城光的轮廓，心中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片刻之后，才又闭上重新闭上了双眼，只是抱着玉城光的双手下意识又多用了点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