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线急报:
“冬十一月二十七日,决战。
敌使‘肉盾’战法不惜代价,切盟军阵形一分为二,以血肉为篱,造成盟军中路大开,敌使巨象族五千为奇兵暴力攻城,城陷。
盟军力战不支,全线溃退二百八十里,重新以巨马城布防线,自损五万余。”
前线急报:
“冬十一月三十日,二次战役。
敌乘盟军防线残弱,无险可守,再次发动全面攻击,盟军节节抵抗之余,仍遭敌人洞穿所有防线。
是役,盟军损员三万八千,先锋大将归海神力战身死,尸首无归;王驾丢失,御前参谋褚英传失踪,盟军全线退守我国南疆新地。”
前线急报:
“冬十二月六日,三次战役。
铁狮人恃强连番攻打我南疆新地,幸得将士效死命,城防坚固,故能御敌国门之外,与敌相持。
上谕:授监国最大监机处置弘,调动国内物资急援南疆新地,并按原拟定战略计划加急行事。”
符灵在上书房与太子已经值守五个日夜,不眠不休。
是夜,签发当天最后一道支前命令后,太子极度紧张的神经终于敢稍微松懈。
“镇国公!你先回家沐浴更衣,暂且休息吧!”
符灵不为所动,极力推辞:“先请殿下休息,老臣到了这年纪,骨头早已炼成钢铁支架,扛得下任何事情!殿下身系国本,不容有失!”
太子反复按捏眼睛的手根本不能停下来,声音终显出疲惫之意,“父王与将士仍在前线浴血奋战,我在后方监国如坐针毡;我若休息,就成了不忠不孝之人了!出去吧!顺便叫后膳房再送一碗小米粥和糕点过来就行了!”
符灵只得应是,慢慢地退出去。
“镇国公!明日早朝前,先到我这里!”
“臣!遵命!”
符灵疾步出宫。
回到家中,夫人狂喜,放心之余,关切地上前问道:“老爷回来了!”
“快!让人放好热水,为老爷沐浴更衣!还有,吩咐厨房马上去做老爷最爱吃的那几样菜送去书房!快!”
“书房?”
“对!书房!前线战事发动之后,大哥就从云楼下来了,一直待在书房没出过来,忙得滴酒不沾!”
符灵听后,径直朝书房走去,还不忘回头吩咐道:“宫里今晚不戒严。你做些好吃的,亲自己给老大送去!”
接着又问:“老二呢?”
夫人回答:“他也不眠不休地守在书房门外,这些天,一直在帮衬着大哥忙里忙外;这孩子,有些长进了!”
看到妻子在极力夸赞儿子,符灵说道:“好!”
来到书房门面,符灵果然看到儿子身姿端正地在那里站岗,还挺像那么回事。
符亭见父亲回来,立即大步迎上,高兴地说:“舅舅说爹今天一定可以回家,他果真是料事如神!”
“你先下去休息吧!”
“现在是非常时期,孩儿也要尽心尽力!爹放心,孩儿吃得消!”
“好!长大了!”
符亭难得父亲赞许,兴奋地步步尾随。
推门而入后,父子二人看到关文和正在收集桌案;对方抬头之后,轻松地笑道:“这几天亭儿一直问我,父亲何时能回家,我说南面守住之后他就可以回家了!”
符亭将门掩好之后,符灵愁云又在眉头展开,沉声问道:“你当初也料到南征不能胜,可曾料到败得这么快!这么惨烈吗?”
“不曾料到!”
“什么?!”符灵语气反应十分激烈;见关文和如此回答,他很难相信对方在这么重大的事情上,居然失算!
“我曾跟你说南征必败,是因为我早已获知铁狮人为了攻克御门城,专门调来巨象族助战。我料御门城一破,陛下必定会为了保存实力,主动迅速退缩回我们的南疆新地,重新构建防线与铁狮人形成对峙!”
“哪曾料到,陛下竟然会采用层层纵深的防御战术,对敌人实行阻击!明知敌人勇不可当,何苦呢!”
“首战的关键在于御门城,只要城破,盟军已无险可守!那样必定士气大损,军心动摇;而敌人士气盛锐,任你组织十道纵深防线,一样会直接洞穿!”
关文和越说越激动,最后大怒道:“如此作战,焉能不败得快,败得惨!愚蠢至极!”
关文和言语之间,其智谋之中隐藏的,全是狠毒的手段和心计;按照他的谋划:
城破之后,由于我军机动性远胜于熊灵军,只要反应迅速全线后撤,一定能最大程度地保存实力撤回自己的南疆新地。
然后熊灵军机动性远远及不上我军,他料定熊灵族绝对不甘心就这样亡国灭族,必定会做最后的拼死抵抗,自然就会变为我军最强大的后盾。
只要我军撤回南疆新地构成稳固的防线,就有能力抵挡住铁狮人,同时吸收熊灵族不断败退回来的残兵败将。
如此一来,我狼灵族实力得保,疆土半寸不失;
熊灵族大部分被消灭之后,所有撤回来的人马必是精兵良将;
这些剩下来的精兵良将,从始受我狼灵族所制、所用;我军实力就此补强。
以上者,全是关文和精心设计出来的全盘“借刀杀人”之计。
符亭眼珠一转,说道:“这次南征战役,是褚百雄全盘指挥,他有难了!如果我们上书弹劾褚百雄指挥不当导致战败,不就让他永不翻身了吗?这样爹爹以后就可以独掌朝纲了!”
符灵听完之后,脸色铁青。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看样子,老爹并不认同自己的主意。符亭看得郁闷,想不明白自己究竟错在哪里。
关文和笑道:“你这样搞,你爹就完了!”
“为什么?”
关文和:“盟军的总帅是陛下,褚百雄是在替陛下指挥作战;你觉得你的弹劾理由‘指挥不当’最终会指向谁?”
符亭急了,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有没有办法,趁机将这次战争的责任推给褚百雄,让他背这个黑锅呢?”
符灵大骂:“蠢材!我说你是个女人,可不可以?”
符亭一愕,“孩儿不明白爹爹的意思!”
“因为这样栽赃的手段不仅愚蠢,而且行不通,笨蛋!”关文和开口同骂,“褚百雄打不赢的仗,就没有人打得赢了!这个时候无论是谁敢上书弹劾褚百雄,弹劾之人一定会受到处分;另外,即使是能弹劾成功,你猜一下,陛下会让谁去收拾南面的烂摊子?”关文和耐心地解释道。
符亭脸上一红,知道自己还是幼稚,把问题想得过于简单了。
符灵板着脸教训道:“在作战指挥上,能比褚百雄做得更好的人还没有生出来,这点是毋庸置疑的!如不是他指挥得当,盟军早就被打得像鸡蛋落地一样,无法收拾!你要弹劾褚百雄指挥不当,就是在歪曲事实,跟我硬说你是女的一样的道理!懂!”
符亭几乎抓破了脑袋,说道:“那……这明明是翻天覆地的最佳时机,难道就没有办法抓住吗?”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