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边才刚刚泛起一丝鱼肚白,整个皇宫还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晨曦之中,叶慕清便已踏入宫门。
她神色凝重,眉头轻蹙,心中像是压着一块沉甸甸的巨石。此刻,她暗自思忖着,怎样做才能巧妙地周旋于各方势力之间,既不得罪那如狼似虎的燕王,又能让叶家在这波谲云诡的局势中幸免于难呢?这难题如同乱麻一般,在她心头缠绕。
叶慕清心怀忐忑,脚步匆匆地朝着宫内走去。一路上,她的裙摆随风飘动,似也沾染了她那不安的情绪。她的脑海中如走马灯般不断地思索着应对之策,可思绪却如脱缰之马,难以收拢。
她心中一直记挂着太后,太后仿若她在这宫中的定海神针。听闻太后前些日子才从寺庙祈福归来,于情于理,自己都应该先去拜见她。于是她未做他想,沿着熟悉的宫道,直接朝着太后的寝宫而去。
当她刚刚踏入太后寝宫所在的宫苑,那庄重而又熟悉的氛围扑面而来。抬眼望去,便看到太后身边最为得力的嬷嬷早已身姿挺拔地在那里等候。
嬷嬷眼神锐利,一下就看到了叶慕清,赶忙小碎步上前相迎,对着她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标准的宫廷礼,随后恭敬地说道:“郡主,太后一早就吩咐老奴在此等候您呢,请郡主随老奴来!”嬷嬷的声音不高不低,却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叶慕清微微颔首,轻点了点头,神色间带着一丝感激。她便随着嬷嬷前行,脚下的石板路在晨曦的映照下泛着微光,两侧的花草在晨风中轻轻摇曳。穿过那曲折的回廊,走过一段漫长的长廊,终于到了正厅。
刚一进门,屋内的情景如同一幅温馨的画卷映入眼帘。
太后正端坐在首位,她身着华丽的服饰,衣料上的金线在光线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岁月似乎格外眷顾她,并未在她脸上留下太多沧桑的痕迹,只是为她增添了几分令人敬畏的沉稳和威严。
皇上也在一旁,身姿挺拔如苍松,神色温和似暖阳,正和太后轻声交谈,那声音虽低,却给这屋内添了几分祥和之气。
贵妃姐姐坐在一旁的软榻上,姿态优雅。她一手轻轻地、有节奏地抚摸着还未显怀的肚子,那动作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湖面。她的脸上洋溢着即将为人母的幸福笑容,那笑容恰似春日里最灿烂的花朵,娇艳而动人,眼中满是对腹中胎儿的期待和慈爱,仿佛整个世界都凝聚在那尚未出世的小生命上。屋内的氛围显得温馨而又祥和,宛如世外桃源般宁静美好。
叶慕清款步向前,身姿婀娜,仪态万千。她恭敬地向太后行了一个大礼,动作优雅且标准,随后,她又朝着皇上和贵妃依次行礼,眼神中满是敬重,那目光清澈而真挚,似一泓清泉。
太后一看到叶慕清,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惊喜,仿若阳光穿透云层。
她赶忙提高声音吩咐身旁的宫女:“快,把清儿扶起来。”身边的宫女急忙小步快跑上前,小心翼翼地扶着叶慕清,动作轻柔而谨慎。
太后慈爱地朝着叶慕清招手,那手势满是亲昵:“清儿,来,到哀家这儿来。”叶慕清微微欠身,谢过太后,这才缓缓移步,在太后身边坐下,裙摆如盛开的花朵般铺散开来。
太后伸出手,那手温暖而柔软,轻轻地拍着叶慕清的手背,眼中满是疼爱:“清儿,哀家这些日子在寺庙祈福,心里可一直惦记着你呢。这一回来啊,就盼着能见你,你这丫头,真是越来越招人喜欢了。”
叶慕清嘴角上扬,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宛如盛开的花朵,那笑容从眼底蔓延开来:“太后,您不在宫中的日子,我也是日夜牵挂着您呢。这不,一听说您回来了,我就赶忙进宫来看您了,就盼着您一切都好呢。”
叶慕清看向贵妃姐姐,眼神中满是祝福,微笑地说道:“而且呀,贵妃姐姐现在又有了身孕,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这可都是太后娘娘您平日诚心礼佛的功劳,想必是佛祖听到了您的祈愿,庇佑皇家子嗣绵延,福泽深厚呢。”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山间的鸟鸣。
太后听了这话,脸上洋溢着欣慰的笑容,那笑容如同绽放的菊花,眼中满是对未来皇嗣的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小皇孙在眼前嬉笑玩耍。
她微微点头,头上那精美的珠翠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发出轻微的、如同细雨敲打着芭蕉叶般的声响:“清儿这小嘴真是越来越甜了,就像抹了蜜一样。这都是皇家的福气,哀家只愿这孩子能平安降生,为皇家再添新喜,让这宫中更加热闹。”说着,太后的目光也看向贵妃的腹部,眼神变得更加柔和,如同春日的微风。
太后嘴角含笑,眼中却透着一丝关切,打趣地对叶慕清说道:“你瞧这岁月如流水,一去不复返呐。哀家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到你成婚呢?你这丫头,怎么就一点都不着急呢?你看你妹妹都已经成婚了,你也该为自己的终身大事考虑考虑了。”
叶慕清微微低下头,嘴角泛起一丝苦笑,那苦笑中似有无奈:“太后,前些日子家中实在是不太平。叶紫悠在家中哭闹不休,她非要我去给她夫君瞧病,说他病得厉害。我去了一看,她夫君烧伤得极为严重,那伤势真是吓人。”
太后眉头一皱,眼中满是惊讶:“烧伤?那定是遭了大罪,得多疼啊!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家中着了大火?”
叶慕清偷瞄了一眼皇上,只见皇上也正看着她,眼神中透着几分探究,那目光似要将她看穿。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缓缓说道:“回太后,从伤口来看,并不是大火所致,那伤势......更像是被炸药所伤,而且在伤口处有极为明显的火药残留痕迹,就像星星点点的印记,触目惊心。”
皇上听闻此言,脸色顿时一变,原本温和的面容瞬间变得冷峻,仿若寒冬腊月的冰霜。
他上前一步,目光紧紧地盯着叶慕清,那目光如利剑般犀利,声音低沉而严肃,透着一股威严:“你确定?当真是火药所伤?此事非同小可,你可不能有丝毫差错。”叶慕清感受到皇上目光中的压迫,那压力如泰山般沉重,可她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皇上,臣女确定,那伤口的特征千真万确是火药所伤,臣女不敢有半句虚言。”
皇上的脸上涌起一阵愠怒,眼神中仿佛有怒火在燃烧,那怒火似要将一切吞噬。
他猛地一甩衣袖,袍角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带起一阵风:“究竟是谁如此大胆!竟然在城中私自生产火药,这简直是目无法纪,肆意妄为,妄图扰乱朝纲!此等恶行绝不能容忍!”他强压着心中的怒火,转身向太后恭敬地行了一礼,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母后,儿臣有政务缠身,此事关乎重大,需即刻去彻查此事,先行告退。”说罢,便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太后的寝宫,那身影带着一股决然的气势,脚步声在空旷的宫殿中回响。
太后看着皇上离去的方向,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那担忧如同阴霾笼罩在心头。她微微叹了一口气,这口气似包含了无数的忧虑,似预感到有一场巨大的风波即将来临。
叶慕清微微垂眸,心中思绪翻涌,如汹涌的海浪。
她深知,如今这火药之事,让皇上去亲自去彻查是最为稳妥的安排。燕王近些日子越发张狂,此事一旦皇上着手,燕王必然会牵扯其中,他的精力势必会分散。如此一来,他短时间内便无暇再针对叶府,叶府也能暂时在这狂风暴雨中寻得一丝安宁,如同在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
叶慕清抬眸,看向太后,眼神中带着一丝愧疚,那愧疚如同阴影笼罩着她。
她轻启朱唇,缓缓说道:“太后,此事我未曾事先告知您,实在是我考虑不周。只是这火药之事太过重大,关乎宫廷安危,甚至可能动摇国之根本。我这些日子忧心忡忡,夜不能寐,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当告知皇上,让朝廷尽快处理,以免酿成大祸,到时候追悔莫及。”
太后慈爱地看着叶慕清,轻轻摆了摆手,那手势似有一种安抚的力量:“清儿,你无需自责。哀家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你有一颗为皇室着想的心。在这等大事面前,你的决定是正确的,哀家又怎会怪罪于你呢?”太后的眼神中满是安慰,那眼神如同一盏明灯,让叶慕清原本忐忑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