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怡红院的门窗半掩,阳光透过窗纸洒下斑驳的光影。宝玉坐在书案前,手中捧着一本《南华经》。他眉头微蹙,眼神专注,与平日里慵懒散漫的模样判若两人。昨日种种情感上的波澜仍在心中回荡,他决定给自己一日清净,避开所有的纷扰,只与书为伴。
独守静室,书中寻道
“逍遥游……哼,哪里真有这般逍遥?”宝玉一边读一边轻声念道。他的声音带着些许不解与感慨,指尖轻轻摩挲着书页。他虽不以功名为重,但面对《南华经》中提及的超脱世俗,他却难以真心认同。
“若真能逍遥,为何这些字句仍要寄情于纸?”宝玉自言自语,手中的书页翻过一页,目光却游离到窗外。树影摇曳间,他想起了昨日袭人的冷言与蕙香的讨好,又回忆起黛玉的娇嗔和宝钗的端庄,心中感慨万分。
“人心如镜,怎能真空?”他叹了一口气,放下书,取过纸笔,心中那些纠结的情感化作一行行诗句:
镜中花影乱,世事几多真。 情如藤绕树,心似蝶寻春。 欲觅逍遥境,空书百卷文。
一首未完,他又提笔续道:
问世情何寄,空山闻泣云。
写毕,他放下笔,望着纸上的字发了好一阵呆。
小丫头献勤,暗藏风波
就在宝玉沉思之际,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蕙香捧着一盅刚沏好的茶,轻声说道:“爷,这茶是新泡的,您尝尝可还合口味?”
宝玉回过神,朝她点点头,随手接过茶盅抿了一口,淡淡说道:“嗯,不错。”他正心烦意乱,无心多言。
蕙香却未觉冷场,轻声笑道:“爷这些日子忙着看书,可是想写什么新的诗文了?若有了好句子,念给蕙香听听,可好?”
宝玉笑了笑,摆摆手:“诗文不过心有所感时随笔一写,谈不上什么好坏。”
蕙香见他话语虽淡,却并未拒绝,便继续笑道:“爷的字写得好,听说这几天又练了新样式的隶书,不如教教我们这些不懂事的丫头吧?”
宝玉被她缠得无奈,只得答应:“改日再说吧。”
而这一幕,恰好被屋外路过的麝月瞧见。她回到小厨房时,便与正在烧茶的袭人小声说道:“你瞧见了没有?蕙香越来越会来事了。现在是连爷写个字也要凑上去瞧热闹了。”
袭人眉头微皱,却不接话,只是将手中的茶壶稳稳放在桌上,淡淡说道:“她伶俐些,也没什么不好。左右是个伺候人的,多操心也是该的。”
麝月见她如此沉稳,不由得撇了撇嘴:“姐姐总是宽厚。可我看这般献殷勤的法子,若爷真的入了心,可怎么办?”
袭人微微一怔,随即冷静地说道:“爷的心思,你也不是不知道。他与我们这些人,说到底只是一种相处的情分,谁能真正入了他的心呢?”
麝月听了这话,微微叹了口气:“姐姐说得是。我也是多嘴了,咱们做的,不过是本分事罢了。”
文辞之间,情感寄托
午后,宝玉仍独自坐在书房中,静静翻阅着手边的书。看了一会儿,他又提笔写下几行,像是在与自己心中的困惑对话:
情事百般难,梦里更难安。 心如湖中月,影碎意阑珊。 一杯清茶静,一卷古书宽。 但愿长如此,闲度似仙丹。
写毕,他长叹一声:“若真能闲度如仙丹,倒也不必再为这些事烦忧了。”
窗外的蝉鸣声愈发清晰,屋内的安静更显得岁月悠长。这一日,他未与人多言,未见黛玉,也未见宝钗,只是安然地与书卷为伴。然而,这安静的背后,却似乎为日后的波澜埋下伏笔。
清净日中,暗流涌动
日落时分,宝玉独自坐在窗前,望着渐渐变成金色的天边。他的心绪虽比早上平静许多,但深藏于内心的矛盾却未消散。他的脑海中浮现出许多熟悉的面孔:黛玉的娇柔、宝钗的端庄、湘云的率真,甚至是蕙香的小心讨好。
“情感如同这些天边的云,缥缈而无形,却也让人动容。”他轻声说道。
而此时的袭人站在厨房里,默默地将茶水倒入壶中,神色平静却目光悠远。她没有去问蕙香如何伺候,也没有再与麝月议论什么。她只是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轻轻叹了一口气。
“爷这一日,倒是难得清净。”她低声说道,“但这样的清净,能有几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