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孟端坐亭中抚琴,熏香如云,微风轻拂,美人姣面。
常灵氛作揖道,“齐老师,好久不见了。”
齐孟起身回礼道,“许久不见。”
常灵氛转身唤过羡君道,“小君,过来见过齐老师。”
羡君见着齐孟,不由心里发怵,作揖道,“齐老师好。”
齐孟冷冷道,“原来是你?”
常灵氛奇道,“小君,你跟齐老师见过了?”
齐孟道,“何止见过呀,上次我巡视周边,发现这小子用定身咒偷袭相忘,被我轻饶过去。”
“还有这种事?!”常灵氛眉头一皱看向羡君,羡君只能尴尬笑笑。
“相忘,羡君我没管教好,想必这段时间他肯定天天烦你,叔叔给你道歉。”说完便对相忘一作揖,唬的相忘连忙还礼,羡君也赶忙作揖。
齐孟不耐烦道,“好了!别在这玩名堂了,赶紧讲正事吧!”
常灵氛尴尬的笑了笑,对羡君道,“小君,你要听话,好好跟齐孟老师学法术。”
又对相忘道,“相忘,羡君要跟随齐老师学法术,你是齐老师的高足,还要麻烦你悉心陪护。”说完,便又是一作揖。
相忘不敢受礼,赶忙作揖还礼道,“您放心,我会用心看护他的。”
常灵氛笑道,“有你陪着我就放心了,齐老师,麻烦你了。”
齐孟淡淡道,“麻烦倒是不麻烦,希望这小子别像你一样,能够稍微安分点就好了,行了,也别杵着了,现在就开始学吧。”
羡君道,“现在就学?”
齐孟喝道,“难道还要给你挑个良辰吉日来学吗?今天我们来修习避水咒,先将真气聚集在丹田,然后用力气压制,等到丹田真气内的真气温度高到不能抑制的时候,然后再充满全身。”
齐孟传授口诀,相忘和羡君听完之后照做,不到一会儿,两人便全身大汗淋漓。
齐孟道,“现在准备跳到湖里面去。”
齐孟话音刚落,羡君便一头扎进了湖水中,相忘紧随其后。
“朝对岸得金水湾游过去,我会在一旁看护你们。”相忘和羡君这才发现齐孟如绫波仙子立于水面而不倒。
羡君笑道,“原来这个咒可以让我们在水里呼吸呀。”
相忘淡淡道,“不然怎么叫避水咒。”
“相忘我们来比赛,看谁先到。”
“无聊!”
“小呆瓜,嘴巴上说无聊,游的比我快,等等我呀!”
相忘和羡君两人朝对面的金水湾游去,两人依照齐孟所传火眼法在黑暗的水底摸索着。
两人正在前行,突然间看到一条红色的美人鱼游过前方,吴海定睛一看,仿佛觉得那美人鱼隐隐约约有点像柳依。
游了半日,两人终于到了金水湾,这金水湾在巴陵大学西岸,太阳初升时,霞光万千,波光粼粼,太阳西落,晚霞投湖,故名金水湾,金水湾前是一片白色沙滩,名为鸥集滩。
不一会儿,两人爬上了鸥集滩,齐孟和常灵氛早候多时。
齐孟道,“两个人的悟性都挺好的,这么快就都学会了。”
常灵氛面露笑容,正欲开口,齐孟道,“行了,现在再游回去吧。”
羡君问道,“不休息会吗?”
齐孟道,“倘若现在有追兵,敌人会让你休息吗?”
羡君嘻嘻笑道,“现在不是没有追兵嘛。”
齐孟喝道,“你还要不要学?”
羡君忙点头道,“要学要学。”
齐孟道,“要学就照做。”
相忘早一头扑进水里,羡君见状紧随其后,待得二人再次出水,南湖早已星辰浩瀚。
齐孟道,“行了,今天就练到这,你们也辛苦了。”
羡君拧了拧湿衣服,抱怨道,“这也太累了。”
“真功夫都是这么来的,没有付出哪有收获。”
“齐老师说的是,今天齐老师也辛苦了,不如我们去吃个夜宵?”
“吃夜宵对身体不好,容易致癌。”
说完齐孟不再废话,莲步轻移,便无踪迹。
“这齐老师可真是厉害呀!老常你对她如此畏惧,不会是年轻的时候追过人家吧。”
“你这小子满口胡诌什么,刚才就得叫齐老师狠狠练你一把,你看看人家相忘,多跟人家学学,今天晚上是回家住还是继续住老简这?”
“我当然还是继续跟相忘一起睡。”
相忘一记白眼扫过,羡君丹唇微点,一笑而过。
“行吧,那你们早点休息,我回了。”
“常叔,您路上注意安全。”
“相忘,羡君就拜托你了。”说完拍拍相忘的肩膀,常灵氛再叮嘱羡君几句便起身离开。相忘和羡君绕小路回筐筥间,暮色下的竹林月光透过,静静夜思下,凉风起,消酷暑。
“相忘,我们家老头跟你可真像,不知道还真以为你们是亲父子。”
“口无遮拦!”
“小呆瓜。”羡君说完咧嘴一笑,拍了相忘一把便赶紧跑开。相忘见着跑开的羡君,嘴角的微笑犹如南湖上空的飞火流星。
两人一进筐筥间,简礼颖迎面走来,“你们两个跑哪里去了?一下午不见人。”
相忘尚未开口却被羡君抢道,“哪里好玩我们就去哪里了,礼颖,想不想去,下次带你一起去怎么样?只是你要去了那估计老简要打断你的腿了,哈哈。”
话语刚落,简礼颖早已气的七窍生烟,只语道,“常,羡,君,你!!!”
相忘赶紧拉下羡君,“别胡说八道!礼颖,他就是信口开河,别理他。”
“哼!!!”
话语间柳依端来两碗米粉,递给相忘和羡君,道,“估计你们肯定没吃晚饭,快吃吧。”
简礼颖骂道,“给他们干嘛,饿死了活该,节省粮食。”
羡君含笑端过,相忘谢过端过,两人坐在长条板凳开始吃起来。
“哎呀,好了,礼颖别气了,你们俩可得谢谢人家,这米粉是她做的,她刚才急着看你们回来没就出来了,我只是盛起来而已。”
相忘道,“礼颖,待会我弹首我新习得的曲子给你听,你帮忙鉴赏一下。”
“还待会干嘛,就现在吧。”羡君不知何时已经吃完,掏出笛子开始吹奏,清风徐来,竹音丝丝入扣,为夏日更添一丝幽静。
一曲罢了,羡君起身答谢,随后竹笛谢插,两掌向简礼颖和柳依前面摊开,两人均费解,只见羡君嘴角谢笑道,“听完了,总得给赏钱吧。”
柳依嫣然一笑不置可否,简礼颖猛拍羡君手掌道,“那你吃了我煮的米粉咋不给钱!”
“不给就不给嘛,还借这个机会揩我的油。”
简礼颖…
相忘道,“玩归玩,闹归闹,时候不早了,都早点休息吧。”
柳依强忍住笑把气的半死的简礼颖拉走,相忘不理羡君直接回宿舍,羡君赶忙追上去。
隔天上午,羡君没课百无聊赖坐在办公室擦着笛子,正发呆时,只见相忘进来就道,“跟我来,带你去个地方。”
羡君倚桌笑问“什么地方呀?”
相忘不理羡君径直走了,羡君赶忙跟上,羡君看着路不禁问道,“难道孟老师又要教新法术?”
相忘还是不理羡君。
“天呐,难得今天清闲一下,饶了我吧!”
两人穿过得并行来到了渔晚舟。巴陵大学共有两个图书馆,一大一小,一个在云桐山南面,东西双纵,名曰“烟霞阁”。烟霞阁新建不久,海拔高耸,在里面阅读书籍既可将俯瞰整个巴陵大学,又可远眺南湖。
渔晚斋是巴陵大学历史最为悠久的老图书馆,烟霞阁落成之后,学校本来打算将渔晚斋拆除,但消息一出数名退休老教师联名抗议,学校这才作罢。后来学校为了方便东院的学生阅览自习,索性将渔晚斋保留了下来,渔晚斋后面便是玉脂林,林中便是望湖亭。羡君跟着相忘走进渔晚斋,一路走到顶楼。
这四楼只有其他楼层的四分之一大,侧门推开便是屋顶天台。相忘领着相忘走到废旧电梯的窗台前,这个窗台与别处不同,窗台架子是一扇门的形状。
“把手放到门上。”
“门?你说的是眼前的这扇窗?”
“嗯。”
羡君疑惑的把手放在“门”上,只见“蹭”的一声,身体被门吸入,眼前的情景让人震惊。这是一个巨大的书屋,书架似乎没有尽头,一本本书从一个个书架飞入读者的手中,一切都是那么的玄妙。
“走吧。”
“好!”'
羡君随相忘走入书阁,抬头看看天花板,天花板远远看不到尽头,周围的墙壁上密密麻麻排满了书,阅读者站在阶梯上一排排的阅读。
“这些阶梯是自动的,你跟它说想去哪一排,它就会带你去。”
羡君跟着相忘走到前面的地板,只见中间的地板裂开了一条缝,似乎裂缝以下的每层相同的位置都有一条裂缝,透过门缝可以看见每层阅读者活动的身影。
“站到上面来。”
羡君跟着相忘站到上面,只听耳边传来南湖的波涛声和似从远古时期传来飘渺问答声。
“汝花归何处?”
“归自樱花处。”
空间旋转,羡君和相忘来到一片樱花坡,樱花坡的前方是一棵巨大的樱花树。师徒俩走进樱花树,原来是棵空心樱花树。
“走进这个树洞便是我们要去的楼层了。”
“图书馆里可真别有洞天。”
“这样可以让大家学习之余好好休息一下。”
俩人走进树洞,空间旋转,来到了图书层,似乎是最底层,玻璃上透着湖底的倒影,可以看到南湖底的水草鱼虾,南湖湖底的水光映照着昏暗的藏书阁,羡君走近才发现原来书阁间有着许许多多漂浮的樱花。
只见一朵小樱花飘至相忘面前,闪耀着淡淡的粉色小光。
“《道德经》”
只见粉色小花闪现着耀眼的红色引领着两人走向最角落里的一个书柜,从书柜最顶上带出一卷发黄的书卷,正是《道德经》,书面的太极图早已发黄,且有无数翻阅的痕迹。
羡君粗略翻动,只见第一章“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乍眼一看似乎与常书无异。只见正文旁不但备注着注解,甚至还有修真功法:双盘而坐,手握太极式,目露一线微光,入定!……
“拿回去看吧。”
“要是其他凡人看到会不会?”
“非修炼之人只能看到正文,注解和修真功法他们是看不到的。”相忘又帮羡君挑了几本书,都是《南华经》《冲虚经》《清静经》《关伊子》等道家典籍。
“这些书好好看,一定要理解透彻,用心修习。”
“好的,吴老师。”
“无聊!”
“相忘,我还是第一次见南湖湖底的景色,可真美,上次练习的时候没注意看,相忘,等等我呀!”
羡君跟着相忘来到书架尽头,只见蓝色玻璃窗上刻画着龙女和一个书生,两人互相行礼交拜,见到两人过来,立马停止行礼转身看向羡君和相忘,相忘点头,龙女将手伸向相忘,书生将手伸向羡君。羡君见相忘伸出手,自己便也伸出手,只见自己的手被吸入玻璃窗,似是一阵清风拂面,只见自己被一个巨大的泡泡笼罩着已经身处南湖中,转身只见龙女和书生正在挥手告别,羡君赶忙挥手,便跟着相忘一起畅游湖底。
“相忘,这是?”
“长时间看书,肯定会各种疼痛,这个就是为了让大家好好放松一下,跟上了!”
“好!”
二人在湖底游了一会,便开始朝东院交方向靠近,准备上岸,刚浮出水面,远远瞧着东院田径场,只见上空飞着练习滑行伞的学生,水面上则是划皮划艇的学生。
“蹭”的一声,两个水泡上岸,羡君只觉后背有股气退了自己一把,却是温柔无比将自己轻轻放下,两人立在了云梦台。
“相忘,可真好玩呀!看来转学来巴陵真没错。”
“时间差不多了,回筐筥间吧。”
“好,相忘,待会你可得教教我怎么看这些书,你的学问在我之上,可得教练我。”
“只要你认真就行,别三分钟热度。”
“瞧你,我什么时候不认真了。”
“哼。”
“哼什么哼!等等我呀!!”
南湖微风过,何有忧愁滤。少年正当时,无以累积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