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怎么样,被吓到了吧。”一张俏脸从鬼面具后面伸出来,正是羡君。
“无聊!你几岁了,还玩这个!”
“刚刚路过琦伽山,看到有卖这个的,就买了一个,想着吓吓你,没想到你真被吓到了,哈哈。”
兄弟两个进了渔晚斋,羡君问道,“相忘,要是非修真之士进了这道门,看到门内的这些岂不是要吓死?!”
相忘白了羡君一眼道,“这个门上面施了咒,如果不是修真之人是不能入内的。”
“原来是这样,相忘,你来这边是找什么书?”
相忘不理羡君,羡君道,“你就告诉我吧。”
相忘还是不理羡君,羡君道,“不理我是吧,好吧,就算你不说我也猜的到,你是来找共情的书对吧。”
相忘停了停,羡君接着道,“其实你不用担心,我只不过是找那些物品中残存的记忆,不是那么危险的。”
相忘道,“那还是要注意安全。”
羡君道,“行吧,为求速战速决,渔晚斋内有没有什么可以适合施法的地方,在校园内我怕引起骚动。”
相忘想了想道,“在最下面有一处冥室,适合施法。”
羡君笑道,“那带我去吧。”
“走吧。”
两人下到了最底层的藏书阁,羡君扫了扫周围,道,“这可真够暗的,不会是在南湖底吧?”
“不错。”
“还真是在南湖底,差不多就可以施法了,看,潇丞哥的吊坠我也拿来了。”
只见羡君掌中握着一个莲花状似的白玉吊坠,相忘拿起吊坠仔细端详道,“这个也是太奶奶给潇丞哥的。”
羡君伸起右手食指上的白玉戒指道,“我爸说这个戒指是太奶奶留下来的,看来还真是有缘。”
相忘细看羡君右手食指上的白玉戒指,白玉戒指上有着莲藕暗纹,相忘伸出左手白皙的手臂上戴着碧海青天的玉串,玉串由九粒玉珠和一粒蜜蜡组成,相忘褪下递给羡君。
羡君笑道,“相忘,你说太奶奶会不会知道咱们兄弟两个会相遇,所以把东西留给我们。”
相忘道,“缘分吧。”
“相忘,等下次有时间我想去家里拜访一下叔叔阿姨。”
“为何突然想?”
羡君笑道,“也不算突然吧,你都到我家来过,我还没去过你家呢,我爸也说咱们是亲戚,得多走动。”
相忘沉默不语。
羡君道,“怎么了?不欢迎?”
相忘缓缓道,“不是不欢迎,想来就来吧。”
羡君嘟嘴道,“这么勉强呀,咋了,怕我吃穷你们家?”
“无聊。”
羡君笑道,“行了行了,得赶紧正事了,相忘,帮我护法。”
相忘柔声道,“一切小心,如遇危险,马上停下。”
羡君笑道,“放心吧,香香。”
羡君说完捏个法指,催动真气,一道红光催入两本起居注,羡君仿佛灵魂出窍,进入一个空间。
月黑风高的巴陵群山,树林里两个人影走动,羡君定睛一看其中一人是李篝素另外一人与李篝素长的非常相像,只不过更加年长一点,只见李篝素道,“叔父,肖翠那孩子这几日情绪有点不太好,估摸着是想她爸妈了。”
另外一老者道,“这孩子也是可怜,那么小的年纪就没了父母,我们当叔伯的终究是代替不了父母。”
李篝素道,“咱们多尽点心就是了。”
老者似乎想到一事,缓缓道,“篝素,听说在西边的远族寻到了。”
李篝素表情如同吃了恶心至极的东西,勉强道,“寻是寻到了,不过。”
“不过什么。”
“这样的族人还不如没有。”
“怎么了?”
“他们人丁不是很旺盛,仅存的几个也和当地其他的灵族通了婚,这都没什么,主要是他们放弃了灵族的骄傲和骨气,利用自己的灵力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我说希望他们能来巴陵和族人们一聚,直接反问我有什么好处,这样的族人还不如没有。”
“既如此那就没必要让他们来巴陵了。”
“我也是这样想的。”
两人继续在林间走着,老者又道,“时候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李篝素道,“叔父,您也早点休息。”
说罢李篝素向老者行礼道别,待李篝素走后,老者独自一人在林间走着,羡君跟在后面心想玄英碎片到底何时才出现,老者行至大桑树下突然不动,只见老者将手指放至桑树上,老者脸色微变,加紧步伐朝森林外部走去,不一会儿行至林外月光下一女子立于草地上。
老者道,“顺南,你怎么在这?”
月光下的女子正是粟顺南,粟顺南笑道,“是润衣呀,睡不着出来走走。”
羡君看着这位太奶奶,眉目如画,身材婀娜,面目端庄,只眼角略微的细纹流露出岁月的痕迹,白玉般的手臂上戴着碧海青天的玉串,羡君忍不住暗自吐槽,大晚上不睡觉跑到树林来跑步,太奶奶这个借口找的也太随便了吧。
李润衣道,“既睡不着,那我陪你走一会儿吧。”
粟顺南道,“好呀。”
两人在草地上漫步,不一会儿便走到了南湖边,李润衣见粟顺南心不在焉的便笑道,“不用瞒着我了,你可是也猜出了。”
粟顺南缓了缓道,“不错,看来传说是真的,这东西果然存在。”
“我刚刚也感应到了。”
粟顺南惊道,“感应到了?!”
李润衣道,“不错,这东西应该就在麓山深处,我族代代相传的秘术,通过秘术可以感应到,但是封印千百年,为何突然发生反应?”
“现下得赶紧把这东西找出来才是,突然发生反应肯定不是好事。”
“你说的是,那不如现在就去吧,你今晚也是为此事而来吧?”
“不错,早一点找出来也是好的。”
说罢两人御剑而起,羡君急忙跟上,飞了一会儿两人在麓山深处的一山洞前停下,粟顺南问道,“便是此处?”
李润衣道,“此洞乃是我族禁地,先祖留有严训,麓山各处我族均可以栖息,唯一此洞不可,千百年来我族从未进入,应该就是此处。”
粟顺南道,“那现在进入,岂不是让你破坏了规矩?”
李润衣正色道,“知其不可而为之,我族家训,现在这东西出现,于巴陵,于九州都不是好事,想来先祖必能体谅,进去吧。”
两人行至洞口,一股强大的力量袭来,粟顺南惊道,“是兰若届?!”
李润衣道,“看来果真在这里。”
突然粟顺南手腕上的玉串开始闪现出红色光芒,粟顺南脸色剧变,李润衣问道,“出什么事了?”
粟顺南道,“有人夜袭巴陵。”
李润衣道,“那我们赶快去防守。”
粟顺南定了定道,“不,进洞。”
“为何?”
“他们定是为这东西而来,我们得赶快拿到才行。”
“你说的是。”
“可这兰若界该如何破?”
李润衣淡淡道,“时间紧急,只能这样了。”说罢运功施法,粟顺南惊道,“不行,不能用这个!用这个你会。”
“不要紧,我对自己和先祖们有信心。”
李润衣继续催动结界,只见原本透明的结界变得如同琉璃般,紧接着出现一个巨大的狐狸头像,粟顺南道,“狐神!”
狐狸头像开始变得面目狰狞,道,“来者何人?!”
李润衣面不改色道,“狐族第77代传人李润衣,面见先祖,恳请先祖让吾等入洞。”
狐神道,“本族遗训你忘了吗?”
李润衣道,“乃孙不敢忘,知其不可而为之,望先祖准许!”
狐神道,“罢了罢了,此乃天意,你可想好了。”
李润衣道,“乃孙心意已决!”
“轰”的一声,李润衣倒地,羡君也摔倒在地。
相忘忙扶起羡君,问道,“没事吧?”
羡君笑道,“没事没事。”
相忘又道,“情况如何了?”
羡君道,“快知道了,接下来得看太奶奶了。”
相忘问道,“为何?”
羡君拿起两本起居注道,“族长的记忆已经断了,接下来得看太奶奶的了。”
说罢拿起玉串欲施法却被相忘拦下,相忘道,“你先休息会再共情吧,此时再共情,我怕你吃不消。”
羡君拿起玉串道,“无妨,不是有你在嘛。”
说罢开始共情,羡君再次灵魂出窍,进入空间,可“啪”的一下竟然被反弹回来了。
“哎呦!”羡君被弹到了墙上。
“没事吧。”相忘忙扶起羡君。
“看来太奶奶施了咒不让我进入。”羡君边揉脑袋边抱怨。
“竟然如此,不如让我来试试。”
“可刚刚起居注里的。”
“无妨,你与我共情,这样我看到的,你也能看到。”
“那好吧。”
待羡君起身,相忘运功捏个法指,催动真气,一道蓝光催入玉串,相忘仿佛灵魂出窍,进入一个空间。
粟顺南扶着晕过去的李润衣,把脉后发现并无大碍松了口气,看着不断闪现红光的玉串,粟顺南将李润衣轻轻扶到洞旁,然后走进了洞里,相忘忙跟上。
粟顺南走到洞内只觉煞气逼人,忙运气护体,再走深一点,只觉煞气越来越重,再到深处只见漂浮着三块冒着黑气的碎片,粟顺南喃喃道,“果然存在。”捏个法指祭出符咒打向碎片,可符咒飞到半空中立马就化成了灰烬。
相忘心想这么严重的煞气,得让太奶奶赶快退出来才行,可转念想到太奶奶已逝,不由心头一酸,只见粟顺南手腕上的玉串红光越来越浓,粟顺南迟疑了一下,然后运功捏个三清指,运足功力一道金色状如丝帕的浓波缓缓飞向碎片,相忘大惊心知太奶奶是用毕生功力来化解这三块玄英碎片,忙扑向粟顺南,可立马摔倒在地,眼前的粟顺南不过是个记忆片段而已。
粟顺南嘴角开始流血,紧随着咳嗽,边咳边吐血但始终不停的在运功,相忘知道这是煞气开始侵入身体了,可粟顺南丝毫不停,修炼体力不支跪了下来但仍然没停止运功,中午碎片开始缓慢移动,慢慢漂到了粟顺南的面前,粟顺南艰难的将三块碎片装进怀中乾坤袋,然后缓慢起身朝洞外走去,李润衣渐渐苏醒,见到粟顺南明白了一切,忙扶助粟顺南道,“我马上送你去林春满。”
粟顺南道,“不,我现在无法御剑,你还能不能御剑?”
李润衣道,“我还可以御剑。”
粟顺南艰难道,“快御剑去巴陵楼,快!”
李润衣来不及多问忙御剑去向巴陵楼,粟顺南道,“抄近路,快!”说完把怀中乾坤袋捂紧。
李润衣忙御剑,相忘也一同跟上,不多时便到了巴陵楼,李润衣扶着粟顺南来到主楼,粟顺南运起最后的功力将乾坤袋封入主楼,便倒地,李润衣忙扶起给粟顺南运气,可一运气发现粟顺南全身真气溃散,李润衣惊道,“顺南!”
粟顺南苦笑道,“三块碎片已经被我封入巴陵楼,希望巴陵楼的正气可以化去煞气,来巴陵夜袭的人感应不到碎片应该就会离去了。”
“可你的身体。”
“修真之人,先忧后乐,为国为民。”
“我送你去林春满。”
粟顺南淡淡道,“不必了,送我去锯齿口吧,我没多少时间了,趁我还有气,我想见见小相忘。”
相忘见此心头一酸,眼泪掉了下来,李润衣道,“行,我马上送你去锯齿口。”
粟顺南挣扎着起来,咬破手指给玉串施了个咒,喃喃道,“小相忘,我的乖孙子,太奶奶不能陪你了,”“哇”的一下一口血吐了出来,相忘忙跑过去,可无论如何也无法触碰到粟顺南。
李润衣道,“少说话,凝神,我马上送你去锯齿口。”接着御剑飞起。
不多时便到了锯齿口,李润衣扶着粟顺南进了容华四中的家属院,敲开了香樟树下一排平房最破旧的一间,一美丽少妇开了门,“妈妈。”相忘脱口而出,正是记忆片段的甄华琼。
“奶奶这是怎么了?!”甄华琼见到面色如金的粟顺南吓了一跳。
粟顺南勉强挤出个笑容道,“华琼,我没事,我的乖重孙呢?”
“他去医院给他爸送饭了。”
粟顺南叹了口气道,“唉,我待不了多久了,这以后可全靠你一个人了。”
甄华琼听出不对劲忙道,“奶奶,您这说的什么话!”抢过来扶住粟顺南,惊觉粟顺南全身的真气正在不停的溃散,甄华琼惊道,“奶奶!”
粟顺南笑道,“华琼,生死有命,我不过早点去见相忘他太爷爷也没什么,就是放心不下我这孙子和重孙,他们病的病,小的小,这往后的日子,哇。”
粟顺南忍不住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甄华琼忙轻揉粟顺南后背,粟顺南缓了缓道,“时间不多了,相忘还没回来,陪我去医院,走之前我还想再看看小相忘。”
甄华琼哭道,“好的好的,我现在就陪您去医院,他们父子俩都在。”
说罢,甄华琼扶着粟顺南和李润衣一道出了院门。
“相忘,醒来吧。”
空间倒转,羡君扶着相忘,羡君道,“相忘。”
相忘道,“我没事。”
羡君道,“我没想到,太奶奶会是。”
“我也没想到。”
“太奶奶临终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和叔叔。”
“以前总听我爸说,太奶奶临终的时候不管怎么样都不愿闭眼,就是放心不下。”
羡君轻握相忘的手,“相忘,我在。”
“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