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片刻,月华长公主母女俩就听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她们循声回头看去,双眸逐渐瞪大。
文安县主瞳孔颤动着,一脸错愕地看着一步步走来的男子。
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他不是为了她的安全,宁愿赴死吗?
他不是……很爱她吗?
文安县主在心里一遍遍地问着,无法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这时,男子在文安县主身旁停住脚步。
只见他缓缓跪下行了跪拜大礼,“举人柳砚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听到“举人”二字,元帝和在场的人眼中都闪过了一丝惊讶。
元帝打量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柳砚后,缓缓开口,“起来说话。”
“谢陛下。”柳砚应声起身。
“你是何地的举人?”
柳砚不卑不亢地回答道:“回陛下,柳砚乃前年江南乡试新晋的举人。”
“柳砚,据秦少卿说,你声称自己被朕的皇妹抓进府中强迫为面首。”
“是!”柳砚毫不犹豫地应了一声。
元帝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说说看,朕的皇妹是如何将你抓入府的?”
“皇兄。”月华长公主迫切出声,“月华从未见过此人,皇兄切莫听信……”
元帝抬手打断了月华长公主的话,嘴边挂着淡淡地笑意,“月华莫急,且听听看他怎么说。”
月华长公主紧握拳头,殷红的指甲陷进肉里都毫无所觉。
她惶惶不安,脸色也越发苍白。
柳砚深吸一口气,开始陈述,“去年,砚赴京赶考途经益州的时候,因体力不支,便在郊外的一个亭子里稍作休息。
期间看到周围的景色不错,砚一时兴起,便抚琴一曲。
月华长公主偶然经过,听到砚的琴声,大为赞赏,邀砚入府作客。
砚以赶考的理由婉拒月华长公主的邀请,不承想,月华长公主竟当场命人将砚绑了。
砚不从,月华长公主就把跟随砚的书童给……杀了。砚为保命,只能暂时顺从。
之后,月华长公主将砚带回公主府,要砚与她男欢女爱,满足她的淫欲……”
换作以前,柳砚是断说不出这种令人羞耻的话。但现在,为了让月华长公主付出应有的代价,他没有什么话不可说的!
“一派胡言!”月华长公主厉声呵斥,“本宫从未见过你,也从未做过你说的那些事!”
她目光恳切地看向元帝,“皇兄,请你相信月华,月华是冤枉的!”
“冤枉?”柳砚笑了,“殿下,你忘了吗?我们曾在无数个日日夜夜里坦诚相待……”
“放肆!”月华长公主打断了柳砚的话后扑通一声跪下,流着泪哭诉,“皇兄,自驸马走后,月华一直恪守妇道,从未与人有过逾越之举。
这人不知受了何人的指使,平白无故污蔑月华的清白,请皇兄为月华做主!”
柳砚眸光森冷地睨着跪在地上的月华长公主,冷声继续道:“殿下身上的每一寸肌肤砚都忍着恶心舔舐过……”
“闭嘴!皇兄,你要任由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登徒子侮辱月华吗?”
柳砚快速说道:“陛下若是不信,可让宫女验一验。月华长公主的大腿深处有一个胎记,胸上……”
“够了!”元帝沉声打断他的话,“来人,带长公主下去看看。”
“皇兄!”月华长公主愤然指向柳砚,“仅凭这个登徒子的一句话,你就要对月华验身吗?”
“你既清白,又何惧验身?”元帝一脸冷漠。
“呵~”月华长公主讥笑一声,“我大夏皇室的颜面,现如今都可以随意让人践踏了吗?我这个长公主的清白,也可以任人诋毁了是不是?”
“我!”她用力地点了几下自己的胸膛,“大夏的月华长公主,宁死也不会受这份屈辱!”
话落,她就猛地朝一旁的柱子撞过去。
“母亲。”文安县主呼喊。
元帝猛然站起,“拦住她!”
离月华长公主最近的孔祭酒迅速扑过去将人撞飞,自己也摔到了地上。
孔祭酒闷哼一声,一把老骨头险些摔碎。
月华长公主趴在地上,哭喊道:“皇兄,你既不信我,又为何不让我去死!”
这时,大理寺卿出声说道:“殿下,陛下此举也是想证明殿下的清白。”
“大理寺卿,本宫说你的女儿与人有染,你是不是也要让她自证清白?”月华长公主厉声质问!
大理寺卿无言反驳。
月华长公主从地上爬起来,神情悲凉地看着元帝,“皇兄,在你眼里,月华就是那般不知检点的女人吗?”
元帝沉默。
江月漾蹙眉,【小瓜,陛下这个样子不会是心软了吧?】
【皇帝应该在考虑皇室的颜面。】
【皇室的颜面比人命还重要吗?】江月漾的语气很冲,【不行,不能让月华长公主就这样蒙混过去!】
月华长公主转动着眼珠子四下寻找,又是这个声音……
“陛下!”江月漾从队列中走了出来,“事关好几条人命,臣认为一切可疑之处都该查清楚!”
月华瞪大眼睛盯着江月漾,是她,刚刚的声音是她发出来的!
她是谁?
又为何会在这大殿之上?
“臣附议!”魏大人和江尚书一同出列附议!
随后,附议之声此起彼伏。
看到眼前的阵仗,月华长公主不解地朝江月漾缓缓走去。
她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在这朝堂之上,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号召力?
见月华长公主走来,站在江月漾前方的人纷纷挡在其面前。
其中,动作最快的当属燕王。
月华长公主微微抬眸与燕王对视,心中更加不解了。
为何三皇子和百官会这般紧张她?
“姑姑,还请退后。”燕王冷声道。
月华长公主难以置信地指了指自己,“三皇子,你让我退后?”
“姑姑没听错。”
月华长公主微微眯眼,视线越过燕王看向他背后的江月漾,“你是何人?”
“她是父皇破例册封的五品女官。”燕王抢先代为回答。
这时,元帝沉声唤道:“月华。”
月华长公主闻声回头看去,然后就听到元帝说:“委屈你了。”
随着元帝的声音落下,两名太监快步朝她走来,欲将她带下去验身。
月华长公主甩开太监的手,“走开,都给本宫走开,本宫不验!”
“你如此抗拒,莫不是心虚!”苏鸢见状故意大喊。
“本宫为何要心虚?就算本宫身上有那所谓的胎记,又能证明什么?”月华长公主勾唇轻笑,“服侍本宫沐浴的婢女皆知本宫腿上有胎记,指不定就是婢女把这个事告诉了这个登徒子!”
“那么请问殿下!”柳砚一步步逼近她,“你之前不是说从未见过我吗?你的婢女为什么要把这种隐秘的事告诉我?”
“自是为了今日能够陷害本宫!”
“我的目的呢?”柳砚继续逼近,“我一个举人,不惜自毁前程陷害你的目的是为了什么?为苏鸢申冤吗?”
月华长公主被逼得步步后退,“本宫怎知你是如何谋划的!”
江月漾啧啧摇头,【这个月华长公主真当陛下和文武百官都是傻子吗?】
【狡辩的人都这样。】系统随意回了一句。
“够了!”元帝一把摔了茶盏,“月华,朕是大夏的皇帝,不是傻子!”
听到这话,月华长公主知道不管自己再如何狡辩,元帝都不会信她。
于是,她当即跪下认错。
“皇兄,月华知错了!月华不该随便抓人,不该逼他做面首,求皇兄开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