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素青跟儿子也一同被季礼安排走。
走之前,圆妞收到一块吊坠,沈素青非要塞给她,“大师,我是真佩服你的本事,这块玉是家里最值钱的,我把她送给你,希望它能保佑你一生平安。”
沈素青太过真诚,基于一个母亲的好意,她没有拒绝,吊坠的价值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份功德,可免除她逆天而行的惩罚。
她把吊坠好好收藏,唇角弯弯,“谢谢沈姐,我对你儿子的嘱咐也是一样的,让他好好休息,多吃点补品,还有,近几年不要交女朋友。”
沈素青哪里不懂她的意思,就差把她当亲闺女来疼爱了,一步三回头地送别。
不想干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剩下周香梅和金少文,金少文早就倒戈,眼泪鼻涕一把地带着小弟们诚心投靠圆妞,“大师,以后兄弟们跟着你混了,黎永旺那个老家伙真不是东西,明面上说要帮谢氏,两家合作互赢,没曾想野心大得要吃下谢氏,放心吧,看我们兄弟不整死他。”
谢淮安亲眼见证员工的倒戈,神色莫测。
等人一走,就只剩周香梅。
她倒是不装了,像个做错事求饶的孩子,下跪哀求,“我错了,我也不想跟你对着干的,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老公啊。”
圆妞还是那句话,“你老公的事我帮不了。”
“为什么啊?”周香梅有点绝望。
“你是不是记恨我一路给你使绊子啊,我也是迫不得已的啊。”周香梅拉扯着圆妞,不想让她就这么走掉,“你连死人都能救活,为什么要拘着我老公不放,或者,他其实已经被你给——”
“啊!”
极重的一巴掌。
“我平时真不打女人的,”季礼看着掌心的通红,“这娘们真不是一般欠揍啊!”
周香梅脸上一个火辣辣的巴掌印,彻底激起了她的争斗欲,指着季礼和谢圆妞道,“好好,你们这些有钱有势的人真会欺负人啊,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她气鼓鼓地走了。
季礼赶忙去看谢淮安,挤眉弄眼地,想得到个把人做掉的指令,没想这位一反常态。
“不是,嫂子都被人欺负成这样了,你还能忍?”
谢淮安俊眉一挑,眸色一簇簇变深,那是另一种比动人更可怕的暗号,季礼懂了。
圆妞将两人的小表情尽收眼底,放话,“周姐心直口快,是被人当了刀使,她现在还不能动。”
“嫂子,你误会了,我不动她,”季礼嘿嘿笑着凑近,“我帮你把幕后刺头揪出来,怎么样?”
“你这么喜欢做雷锋?”谢淮安不阴不阳地嗓音响起。
季礼这才清醒,讪讪地拍了拍老板的肩,“那个,刚才找到女妖精算我一份的吧,我能不能把奖励领了?”
回应他的是谢淮安的背影。
“哎,你不能言而无信啊,让嫂子怎么想你啊。”季礼很是哀怨。
“嫂子,你去哪?”季礼一回头,发现圆妞正迈步进大殿。
老板和老板娘是背道而驰的。
他果断跟上老板娘,“嫂子,你就可怜可怜我呗?”
圆妞还没应付过男人的撒娇,还是一米八几的大高个。
无奈道,“你想要什么?”
季礼双眸一亮,“就知道嫂子会疼人,放心,我早就派人跟着那个周大姐了,嫂子,能把你的宝贝拿出来跟我的宝贝交流一下吗?”
圆妞愣了瞬,“它有点凶,还是不要去吓你的小宝贝了。”
“不怕啊,我宝贝很讨人喜欢的,”季礼很坚持。
圆妞走到几炉香灰前,不耐烦地掏出嗜龙钩,突然,一张放大的,凶残的,眼珠子翘到天上去的凶脸浮现,把季礼的“小蜈蚣”吓得完全不敢出瓶子。
“算了,它胆子小,”季礼脖子一缩,说实话,他是真被吓倒了,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嫂,嫂子,收香灰做什么?”
圆妞也不点破,淡定地把一部分将香灰装进袋子,其余的全都一把火烧掉。
一系列操作太丝滑,季礼慢半拍地回神,“你刚才,居然徒手点火?”
他恨不得把她手拉过来看,看看上面有什么机关。
但伸到一半就自我劝退。
“嫂子,那是你的本命火?”
之所以这么判断,是因为香灰本就是燃尽的灰,能被再次烧起来的火肯定不是普通火。
她,一个凡人,居然生出了本命火。
“你到底是什么来头?”这句话季礼一来就想问了。
“能帮我一个忙吗?”圆妞不答反问。
“嫂子,你请说,别说一个忙,一百个我也帮的。”他已经完全化身成嫂子的小迷弟了好么。
“那好,让你的小宝贝把这些吃下去。”
“什么?”季礼瞪大眼,不可置信,“你认真的?”
他能收回那句话吗?
不用闻也知道这香灰不是什么香烛纸钱烧出来的,浓重的臭味提示着里面掺杂着不合适的东西。
“嗯,让它吃下去,然后把枉死的这批人家属全部找出来。”
如果她没料错,临城失踪的人都在这炉香灰里,真讽刺,眼下这炉算得上真正意义的“万人香灰”了。
而失踪人员家属肯定都急得不行了。
她给老邢拨了个电话,然后马不停蹄地来到警局。
把事情大致一说,老邢立刻展开调查,把临城各分局的报案家属全都汇总在一起。
并且一个个打电话通知来警局。
这是一起重大刑事案件,夏市长亲自到场安抚家属,消息被刻意封锁还是不胫而走。
一时,临城人员失踪案冲上热搜,家家户户都在谈论这件事,并且人心惶惶,市长热线都快被打爆了。
夏建业一连两夜没合眼,头痛欲裂。
要秘书继续冲咖啡时,一只白皙的手将牛奶送了过来。
“宝贝,你怎么来了?”
夏建业望着多日不见的女儿,眼里泛起父爱,拉着她的手关切道,“病才刚好又跑到哪里去了?”
“爸,”夏心颜娇嗔地过去揉夏建业的脖子,“你看你这么拼命干嘛,不睡觉血压会高的,你就是不关心自己,也该想想我和妈妈呀?”
“是是是,还是我的小棉袄贴心,”夏建国端起牛奶抿了一口,“你平时不会来这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夏心颜开门见山,“爸,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失踪案一泄露,省里虽还没派人过来,但肯定快了,这也是夏建业不眠不休在想对策的原因。
夏心颜似乎看懂父亲的难处,“爸,既然这事压不住,那就干脆让它来场大爆发。”
“胡闹,”夏建业轻轻呵斥了一声,左右看了看紧闭的门,小声道,“这事不是你个小丫头该插手的。”
“爸,省里一旦来人,你首当其冲要被问责,不如趁时间还早,把锅狠狠甩出去。”
夏建业踌躇了,他心里很清楚出了这么大的失踪案,最轻的结果是落马,最重的,他想都不敢想,“你说说看。”
父女俩小声交流了很久,等夏心颜离开时,办公室又恢复了风平浪静,似乎山雨在来时的路上转了方向,不会再波及这方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