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她话中的担忧,谢惟之微微拧了下眉头。
这些天总有事忙,他还没得及去郑氏那里提身契的事。
见她忧心忡忡,不由道:“夫人那儿你无需担心,我既说了会护着你,便不会食言。”
“可婢终究是于心不安。”她偷偷觑了眼谢惟之,“今日杨嬷嬷来找过婢。”
谢惟之蹙眉:“她说什么了?”
“倒没说什么,只关心了婢的身子罢了。”
谢惟之却知道没那么简单。
“委屈你了,你的身契我会想办法要来的。”
他虽不能碰她,但也不能让她受委屈。
她这般娇弱,他怎么也得护着她才对!
本想着寻个好借口,现在看来还是要尽快将身契拿到手才是。
免得她成日忧心忡忡,这样如何养病呢。
翌日,谢惟之便在下值后特意去了春华堂请安。
郑氏几日没见他,本以为他会忙得瘦下来。
没想到不但没瘦,反倒像是长肉了。
“不错,看来迎春将你照顾得很好。”郑氏满意地笑了笑。
见她主动提起迎春,谢惟之顺势道:“迎春很好,儿很满意。”
郑氏闻言一下就精神了,朝杨嬷嬷打趣道:“今日可是太阳打西边出来,我竟从慎哥儿口中听到他夸一个姑娘好。”
杨嬷嬷陪笑道:“迎春伺候的好,世子都看在眼里的。”
可惜被两人调侃的谢惟之脸上却无羞涩之情。
他捻着佛珠,似在斟酌怎么说:“迎春的确将儿伺候的不错,儿想将她留在身边。只是儿目前身边只她一个伺候的,儿便想着还是要将她的身契拿捏在手,免得她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郑氏一听脸上的笑就收了些。
早先杨嬷嬷来报,说迎春告诉她,自己儿子打算来要身契,等过段时间就将她打发出去,她还不信。
没想到竟是真的!
这么说来,那丫头说的,他故意拿捏她不能喝避子汤的事,实则便是为了借口不让她伺候,好将她顺利打发出去,也是真的了!
她就知道自己的儿子没那么容易屈服,合着仍是存着不碰女人的心思呢!
这可不行!
她好不容易才塞进去一个人,若是就这么被他打发走,往后再想塞人可就难了!
想到这,郑氏就道:“一个通房罢了,你还怕她翻了天。待你正头夫人过门,娘自会将身契交给她。”
“母亲……”
“慎哥儿,通房的去留都由主母说了算,我若是将她的身契给了你,你往后的夫人会作何他想。”
她就差明说了,只要他娶妻,她便将迎春的身契给了他。
谢惟之听出母亲的威胁,皱眉:“儿不想娶妻。”
“那我更不能将她的身契给你了,好不容易有个女子入得了你的眼,你若是随意将她打发了,娘去哪儿再找这么一个可人儿。”
郑氏干脆将话摊开了来说。
又见谢惟之没有反驳,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测。
“当然了,她若是不能拢住你的心,我便将她再次发卖了。”
听到发卖二字,谢惟之眉头就紧紧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