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走到李准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说道:
“李将军,胜败乃兵家常事,你又何必如此执着呢?”
李准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尘土沾满了他的铠甲,也模糊了他脸上的血污。
他扶着断裂的马鞍,踉跄了几步,才勉强站稳。
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尖锐的疼痛,仿佛肋骨断裂一般。
双眼充血,死死地盯着陆言,眼神中充满了不甘、怨恨和屈辱。
他紧咬着牙关,几乎要将牙齿咬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陆…言!今日之耻,来日必报!”
陆言依旧带着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仿佛根本没把李准的威胁放在心上。
他轻轻地拍了拍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慢悠悠地说道:
“李将军,何必如此介怀?”
“不过,我还是要奉劝李将军一句。”
“下次再来挑战,最好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
“免得又白白损失了这么多精锐。”
李准闻言,脸色更加难看,仿佛被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住心中的怒火,最终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知道,今日之败,已成定局。
再纠缠下去,只会自取其辱。
他狠狠地瞪了陆言一眼,那眼神仿佛要将陆言生吞活剥一般。
然后,他一瘸一拐地走到剩下的虎豹骑面前,声音沙哑地低吼道:
“撤!”
残存的虎豹骑个个垂头丧气。
他们跟随李准多年,从未经历过如此惨败。
他们默默地搀扶着受伤的同伴,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迷茫。
跟随李准,沉默地离开了山南府。
只留下满地的狼藉。
队伍行进时,李准不时回头望向陆言所在的方向。
眼神中翻涌着刻骨的仇恨,像一团即将爆发的火焰。
他暗暗发誓,有朝一日,定要将今日所受的屈辱,百倍奉还!
李准败走后,山南府的空气中似乎都轻松了不少。
陆言负手而立,望着远去的尘土,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这李准,还真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非得吃个大亏才肯罢休。
“大人,这李准吃了这么大的亏,只怕不会善罢甘休啊。”
陆飞上前一步,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陆言却是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
“让他尽管来便是,我还怕他不成?”
“下次,可就没这么容易让他全身而退了。”
说罢,他转身看向李逵,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小逵,干得不错!今晚本大人亲自下厨,给你做顿好的!”
李逵一听,顿时眉开眼笑,咧着嘴道:
“谢大人!小的早就馋大人做的饭了!”
他那魁梧的身躯,配上这憨厚的笑容,倒是有几分反差萌。
与此同时,陈清婉的心思却早已飞回了京城。
她意识到,京城局势紧张,丞相刘安的野心日渐**。
自己必须尽快回去处理朝政,稳定局势。
这微服私访,也该提前结束了。
陈清婉找到陆言,表明自己即将离开之意。
“陆大人,这山南府之行,让朕…本姑娘受益匪浅。”
“只是家中有些急事,需要尽快回去处理,就此别过。”
她差点说漏嘴,还好及时改口,心中暗暗庆幸。
陆言闻言,挑了挑眉,故作惋惜道:
“这就走了?”
“我还想着陈姑娘能多留几日,也好让我好好招待一番。”
“怎么,在我这山南府当了几天的秘书,这就厌倦了?”
陈清婉被他这调侃的语气逗得一笑,打了个哈哈道:
“陆大人说笑了,在下哪敢厌倦,只是家中事务繁多,实在脱不开身。”
陆言也不再强留,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那好吧,陈姑娘一路保重。”
“到了京城,若是遇到什么麻烦,尽管来找我。”
“虽然远水解不了近渴,但写封信还是可以的。”
陈清婉点点头,心中却是一暖。
这陆言,看似玩世不恭,实则心思细腻,倒是个值得结交之人。
临行前,两人互赠礼物。
陈清婉送了陆言一块上好的玉佩,说是保平安之用。
陆言则回赠了一把精巧的匕首,说是防身之物。
实际上却是他亲手打造的,削铁如泥,锋利无比。
“陈公子,这把匕首,可不是普通的匕首,关键时刻,或许能救你一命。”
陆言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说道。
陈清婉接过匕首,仔细端详。
只觉得入手冰凉,做工精细,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她心中感动,却只是淡淡地说了句:
“多谢陆大人。”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在山南府的城门口依依惜别。
陈清婉翻身上马,回眸一笑,道:
“陆大人,后会有期。”
陆言拱手作揖,朗声道:
“陈姑娘,京城再见。”
望着陈清婉远去的背影,陆言心中百感交集。
他知道,此次一别,再见之时。
两人的身份和关系,或许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陈清婉策马扬鞭,心中亦是感慨万千。
回想起在山南府的点点滴滴,对陆言的才华和品性更加敬佩。
她暗暗决定,回到京城之后,定要好好提拔此人,让他为朝廷效力。
两人都在心中默默期盼着京城再见的那一天。
……
京城。
李准拖着疲惫的身躯,一瘸一拐地走在皇城大道上,盔甲残破,狼狈不堪。
“该死的陆言!卑鄙小人!”
李准咬牙切齿地咒骂着,脑海中不断浮现陆言那戏谑的笑容。
心中的怒火如同火山般喷涌而出。
一路风尘仆仆,狼狈不堪地来到丞相府。
连身上的战服都没来得及换,便径直奔向了丞相府。
他心中忐忑不安,此番山南府之行不仅无功而返。
还损兵折将,丢尽了脸面,丞相刘安岂能轻饶他?
“丞相大人!下官…下官回来了…”
李准战战兢兢地跪在刘安面前,声音颤抖,仿佛一只待宰的羔羊。
刘安端坐在太师椅上,脸色阴沉得可怕。
一双鹰隼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李准,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
“李大人,这一趟山南府之行,收获如何啊?”
刘安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充满了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