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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贵妃转过身去,见长公主就立在几米开外。

“明棠,你来了。”

皇贵妃这一句话,带着几分期待,甚至还有隐藏在平静下的委屈和恐慌。

她一直看不上皇后,也不大瞧得上长公主的做派。

因为长公主想护着周桓,而她想护着自己的三皇子。

两个人有着天然的立场对立,虽然不至于针锋相对,但平静之下也有暗流涌动的时候。

没想到,有朝一日,她竟然会在长公主身上找到安全感。

长公主几步上前,握住皇贵妃伸朝她伸出来的手,亮出手中的令牌,“平王让本公主贴身照顾陛下,都让开吧。”

还剩两日,八皇子心里也忍不住着急。

他曾经在李兆林面前据理力争,一定要留十五日期限让他找到玉玺。

他也的确认为,这些日子都够把整个皇宫翻几遍了,不可能找不到。

可眼看着时限将至,依旧一点线索都没有。

若他到时间没找到玉玺,李兆林肯定要以此说教。

想到李兆林念念叨叨的嘴脸,八皇子就心烦。

裴砚提醒他,只有长公主最得皇帝信任,也最熟悉太极殿的情况,如今走投无路,倒不如让长公主去试一试,说不定能找出玉玺的下落。

八皇子将驸马和两个孩子抓进诏狱,以此逼迫长公主。

若是明日晚上之前没有找到东西,她的至亲就没命了。

长公主这才从栖林殿出来的。

她的话音刚落,门口侍卫松了一口气,一刻没耽误闪到了一边。

曹心姝想上前确认令牌,没等她走近,长公主已经收起来了。

“平王妃若是有疑问,大可亲自去问问平王,想要从本宫手里拿东西,你还不够资格。”

长公主在后宫的地位,别说皇后,就连皇贵妃都逊色几分。

她此刻神情淡漠,静静站在那里,全身上下笼罩着沉稳庄重的气势。

虽然已是阶下囚,但多年权势在握的压迫感,不需要言语和动作,就能让人感受到。

她没有多停留,直接扶着皇贵妃进了正殿。

曹心姝在后面气得咬牙切齿,只好将火气撒到侍女身上,“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宫门将秀兰叫进来,没用的东西。”

侍女心里嘀咕,到底是谁没用啊。

走到内室,长公主没有跟着进去。

“娘娘去看看父皇吧,父皇的时间不多了,他也许想见你。”

皇贵妃瞬间红了眼眶,脚步缓慢走近床榻。

长公主走到窗前,推开厚重的楠木窗扇,清晨的清风带着微凉迎面拂来。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

一切的一切,都要在今晚结束了。

那个躺在里面的人,她曾经在他身上感受过温暖真挚的父爱,也体会过丧母之痛的恨意。

到底爱更多,还是恨更多,此刻已无法计较。

站了一会儿,她的心情平静下来,只听到里面隐隐传来哭诉的声音。

皇贵妃在太极殿陪了皇帝一整日,却没有等到一刻他清醒的时候。

她被银霜扶着回去,整个人憔悴不堪,仿佛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等走出大殿,皇贵妃从银霜手里抽回胳膊。

她拿起锦帕仔仔细细地攒着脸上的泪痕。

“娘娘,您身子还没好,就让奴婢扶着您吧。”

皇贵妃往身后看了一眼,脸上出现了一抹坚毅。

“往后的路,只会越来越难,我只能自己走。”

她的身影和没入云层的落日一般,苍凉又无奈,却又不得不一头扎入即将来临的黑暗。

长公主站在窗前,目送她离去。

等最后一抹天光被吞噬,她身后传来脚步声。

脚步声沉重,缓慢,仿佛是一串悲伤的低叹。

“臣参见长公主。”

长公主眉心微动,没有回头,只淡淡说道:“去见父皇最后一面吧。”

“明棠只希望,李叔面对父皇,还能做到心中无愧。”

一句话,说得李兆林心口颤了几下。

李兆林做过几年禁军统领,长公主的童年,几乎是在他肩膀上度过的。

每次他入宫,她都要守在宫门等他,围在他身边叫他“李叔”。

他曾说过很多次,他是臣,她是公主,她这样的称呼于理不合。

可长公主歪着脑袋,故意笑道:“父皇叫你李兄,我叫你李叔,不是正合适吗?”

李兆林拿这个小姑娘没办法,只好随了她,但两人说好,只有私下才能如此。

他看着长公主慢慢长大,从不谙世事的幼童,再到美丽天真的少女,最后成为聪慧果敢的长公主。

他旁观她的成长,其中的艰辛和苦楚,亦能感受一二。

也曾暗地出手相助,也曾委婉点拨一二,他将长公主当做自己女儿一般疼爱。

所以,旁人说他为虎作伥,乱臣贼子,助纣为虐......

这些他都不在乎。

可长公主说的话,每一个字都像尖刀扎在他身上。

他想解释,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圆陛下的心意。

可看着长公主淡漠的神色,他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八皇子已经答应他了,不会为难长公主,也会留周桓一命,他也算对得起他们姐弟。

李兆林暗叹一口气,走到里面,在皇帝床前跪着。

他絮絮叨叨说起很多以前的事。

年少时候的情谊,总是最令人感怀,最值得怀念的,因为那时候无关名利,还带着真心。

说到最后,他目光含泪,声音哽咽,忍不住问出一句话,

“陛下,您认为,臣做得对吗?”

“李大人问出这句话,难道不是因为心里知道自己错了?”空旷的内室,突然想起一道女声。

“谁?”李兆林警觉,立即收起眼泪,站起身来。

花姜从帘帐后面走出来,和李兆林隔了四五米远的距离。

没等李兆林做出反应,花姜开口,“我奉了太后的命令,有话告诉你。”

一听太后的名讳,李兆林顿时收住了脚,眼里的戒备却丝毫没少。

他的左手已经滑到腰间,那里有他的佩剑。

李兆林此刻已经收起眼泪,满脸正色,“太子妃,你少在这糊弄我,太后已经去了行宫,你如何能见到她?此时此刻,竟想假传懿旨,还真是不要命了。”

李兆林思路极快,转瞬就找到了花姜的漏洞。

花姜也不急,缓缓开口,“太后出宫前,我曾去慈安宫见过她,这件事,你可以向平王妃求证,看看我有没有骗你。”

她的确去过慈安宫,但并没有和太后单独说上话。

见面这件事,御林军肯定给李兆林报告过。

但细节如何,他就未必清楚了。

果然,李兆林的神色出现了一丝松动,“那又如何?太后久居深宫,无法干政,就算她说了什么,也不会对时局产生任何影响。”

花姜笑笑,“李大人猜错了,太后并非想要干涉你,她只是想让我问你一句话。”

李兆林挑起一侧眉头,没说话,只看往花姜的方向。

屋里的灯光昏暗,花姜离得远,看不清他的神色,却能察觉到他的目光锐利深刻,仿佛要看穿她。

“太后想问,李大人还记得陛下大婚那晚的事吗?”

李兆林猛地睁大双眼。

回忆如饿兽,露出青面獠牙,张牙舞爪扑面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