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言上了楼就没再出过门,吃过饭便待在房间里,把自己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期间他还在宿舍群里发了消息:我后天就回学校了,你们什么时候回?
大家都有些意外,因为距离开学还有一个多礼拜。这个时候不在家陪对象,那么早回学校做什么?
杨洋:你这么早回学校做什么?
孙毅:就是啊?
林泽森:?
邬言没有直接说明情况,只是说:在家待久了没意思,就提早回学校了。
这个理由显然没有人会相信。
杨洋:不对劲,是不是跟大哥吵架了?
孙毅附和:有可能呢!
邬言:说来话长。
杨洋:那就长话短说。
邬言:算了,以后再跟你们说吧!
杨洋:你该不会是跟大哥分手了吧?
邬言:盼我们点好行吗?我们情比金坚。
孙毅:那就好。
林泽森:吓死我了!
杨洋::行吧!我在家要待着没意思,我也早点回学校陪你吧!
孙毅:一块吧!帮我把票也一起买了。
杨洋:oK。
这件事情一句两句的也说不清楚,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谁都好像没有错,错的也许只有他一个。
早点回学校是最好的选择,这样他也不用整天面对刘女士,离得远也不会整天想着要见他了。
下班前周逸文给邓西楼发了消息,让他下班在停车场等他们俩,他们不开车过去了。
李秘书进去送文件的时候敏锐的察觉到老板的心情不佳,便比平时小心了几分,话也少了。
“哎。”李秘书伸长脖子跟小孙说“你有没有觉得邓总心情不是很好啊?”
“是吧?我就说不是错觉。”小孙小声的说。
“怎么说?”李秘书问。
小孙回答“我刚才在洗手间碰到邓总了,地板上有一块水渍,他当时就打电话给人事发了一通火,让清洁人员事情做好一点。”
李秘书点点头“要是平时,他大概不会发这么大的火,只是提醒一下吧?”
“是啊!下午刚来的时候看着还行,怎么开完会以后就不太好了呢?”小孙很不解的问。
他们俩正说着呢,邓西楼就从办公室里出来了,他皱眉扫视了他们一眼,但是没说什么拎着包走了。
俩人对视了一眼打了个冷颤,还好现在是下班时间了,不然估计得撞枪口上。
邓西楼还没走到停车场,就看见钱于跟周逸文两个人靠在他的车上等着他了。他拿出车钥匙,先按了门锁。
两人率先上了后座。
邓西楼打开主驾驶的车门,坐了上去,然后回头看着他们两“到底谁才是老板?”
“都下班了,快开吧!”周逸文笑道。
邓西楼系上安全带,问“去哪儿?”
“我给你发地址。”钱于拿出手机操作了起来。
邓西楼点开地址进入导航界面,启动了车子,驶离了公司。
他们去的是一家清吧,可能是大家复工的日子,人很少。里面的环境很安静,只有一个歌手坐在那低吟浅唱。
这里不仅能喝酒,还有不少小吃可以点。
他们几人找了个靠墙的位置坐下,随便点了一些吃的,然后又点了一些酒。
钱于调侃邓西楼回去会不会被那位耳提面命,他笑着说想也没机会,然后默默的喝了半杯酒下肚。
“什么情况啊这是?”钱于不解的看向他。
他答“没事,他后天就要回学校了。”
“难怪呢!异地恋让我们邓总如此消愁,看来是真爱了!”周逸文打趣道。
邓西楼嗤笑了一下“谁说不是呢?”
“没事,周末的时候过去呗,也不是很远。”钱于安慰道。
“就是。”周逸文附和“先别喝,等一会儿小吃上来了,垫垫肚子再慢慢喝。”
邓西楼只是笑,其中苦楚只有他自己明白。他又扯开了话题,不想再谈论自己的事情,不然只会更愁。
要是平时,周逸文叫他出去喝酒的话,十次有九次都会被他拒绝。剩下那次,还得他提前预约才勉强答应。
今天答应的这么痛快,也是刚好碰到他心情不好了。
期间周逸文他们聊起工作,都让邓西楼堵了回去,说是下了班不讨论工作。这让他们两人大呼陌生,要知道他可是工作狂。
今天这样是头一遭,看来心情确实很糟糕了。
两人也就岔开了话题,聊了一些别的八卦。
他一杯接一杯的喝,但脑子越喝越清醒。一想到邬言要回x市了,他就控制不住的难受。虽然在家也不是想见就能见的,但最起码要比他去了学校容易的多。
“你真决定了后天就回学校啊?”王思良看着他打包好的行李箱问道。
邬言点头“是,在家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回学校清净。”
“那好吧!”王思良也没再劝他。
眼下这种情况,还是离开会好一点,大家在家大眼瞪小眼,对于邬言跟刘女士来说就是一种折磨。
邬言把邬泽叫进了房间,告诉他有什么需要就叫他二哥给他买,钱他会发给他二哥。不给他是怕他年纪小,拿着乱花,在外面闯祸。
邬泽也很乖的点头答应了,表示自己不会乱花钱买东西的。
他们散场的时候是九点钟,出来的时候几人都有些醉了。钱于跟周逸文一起打车回去了,邓西楼则叫了个代驾。
他提着包走进了单元楼,正巧碰到了下来丢完垃圾等电梯的刘女士。
邓西楼的酒立刻就醒了大半,如往常一样叫了一声“阿姨。”
“嗯。”刘女士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应了一声。
这个时候空气突然好像是凝固住了,气氛有些沉闷尴尬。
刘女士面无表情的站在那等电梯,隐约可以闻到邓西楼身上的酒气。她想问关心的问一句是不是又应酬了,但是忽然想到他们的糟心事又忍住了。
电梯门开了,刘女士率先进了电梯,邓西楼跟在后面进去了。
刘女士按了楼层,还不忘给他按了21楼。
两人一前一后的站着,谁也没有在说话。
很快,电梯在21楼停下,邓西楼走出电梯。电梯门快要关上的时候,他又折返伸手挡了一下“阿姨。”
刘女士按了开门键,以防夹到他的手。她看着邓西楼,没有说话。
“后天晚上您有时间吗?我想跟您聊聊。”邓西楼说。
“好。”刘女士点了头。
这一天还是来了,她一直以为对方打算冷处理这件事情。但似乎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他没说现在,也没有说明天,而是说的后天晚上。
而后天上午邬言就走了,这么说来他一直在等邬言走了以后找自己,还算是有点担当。
“不要告诉邬言,时间地点您定,确定了让小泽或者思良打个电话通知我一下就行。”说完邓西楼就往后退了一步,直到电梯门关上才回家。
回到家,他坐在沙发上静静地抽完一根烟,才回卧室准备洗澡睡觉。
他并不惧怕刘女士会在那个时候会对自己出言不逊,不管她怎么做他都愿意承担。只是苦了邬言,明明可以在家里多待几天的,为了他们的事情也只能提前回去。
一个人在宿舍得多冷清无聊,刚复工公司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处理,他真的没办法过去陪他。
他不止一次的想过,把他留下来在外面租个公寓住算了。但又觉得这样做太卑鄙,如果被刘女士发现,得不偿失。
想了又想,该来的总会来,还是决定坦然面对这一切。
刘女士上去以后,只是往邬言的房间看了一眼,然后不动声色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尽管心里气的不行,但是第二天一大早,刘女士还是去菜市场买了很多邬言爱吃的菜回来。
从早上起来到中午,没有一刻停歇过。
光牛肉就买了好几盒的量,还有一些其他的吃的。准备做一些可以久放的东西,满满都是对儿子的爱。
邬泽闻着味进了厨房“妈妈,你做的什么呀?好香。”
“你想吃吗?”刘女士切了一块牛肉,塞进他的嘴里“尝尝味道怎么样?”
邬泽咀嚼了起来,咽下去才说话“不够咸。”
“泡一天,明天起来就入味了。”她说。
“妈妈,我还想吃。”邬泽伸长了脖子往灶台上望。
“小馋猫。”刘女士又切了一大块“拿着,小心汁水别滴到地上了。”
“不会的。”邬泽拿着酱牛肉心满意足的走了。
一只馋猫刚走,另一只馋猫又进来了“舅妈,做什么好吃的啊?这么香?”
“酱牛肉,还有一些鸭货。”刘女士回答“你去拿个碟子来,我装点你们先尝尝。”
“不用了舅妈,留着邬言带去学校吧!”王思良说。
刘女士笑道“这孩子,我做了很多,够了!等你回学校的时候,也做几样给你带着去跟同学们一起吃。”
“再多也不够那几头饿狼吃的,以前您给我寄的超不过两天就被吃光了。”他笑着说。
“说明我的手艺好。”刘女士高兴的说。
王思良点点头表示认同“确实是,舅妈做的饭菜就是最好吃的。”
午饭时间,邓西楼给邬言发了信息:吃饭了吗?
邬言在吃饭,没有马上回复。
他躺在休息室的床上,看着手机里他们的合照,脸上露出了笑容。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的心情都随着邬言在变化。
心也跟着他此起彼伏。
邬言吃过午饭,回房间看到手机消息回复的时候,对方已经睡着了。
从回来,到现在他都没有踏出家门一步。期间邬泽吵闹着要他带自己出去玩,也被刘女士制止了。
也许是怕他再去找邓西楼,总之话语间都充斥着对他的不信任和监管。
他也只是无奈的笑笑,然后窝在房间里自己待着。
以前总想着长大,因为长大意味着自由。可真的长大了才发现,哪有什么自由,都是束缚罢了。
越来越觉得自己提早回校是最明智的选择,起码在那边是自由的,没有人能管着他。
但是走之前他还是想再跟邓西楼见上一面,哪怕是几分钟也行。最后他拜托王思良,让他跟姑姑晚上找个借口把刘女士叫过去,把人支走。
开始王思良很为难,但是为了兄弟,他只好去求邬柔芳。在他的软磨硬泡下,他妈妈终于答应了。
不过条件就是他在回校前的这段时间里,家里的卫生都要他承包了。无奈,为了兄弟两肋插刀,只好应了。
果然,饭后邬柔芳打来电话,叫刘女士过去教她怎么勾毛线鞋。刘女士还奇怪,这人怎么忽然就转了性子,开始做这些以前她嗤之以鼻的手工来。
但是架不住对方一再求自己,只好答应下来。
“你们要跟我一起去姑姑家吗?”她问。
邬泽点头道“我去。”
刘女士又把目光看向邬言“你一起去吧!”
“我不去。”邬言说完就回房间了,门还落了锁。
刘女士放心不下也没办法,总不能强迫他跟着去,只好收拾了 一下带着邬泽出门了。
确认她们已经到了王思良家以后,邬言给邓西楼打了电话“你在哪?”
“我在开车,回家的路上,怎么了?”他问。
“我在你家里等你。”邬言回答,担心他太激动,又叮嘱了一句“别急,慢慢开。”
像是意外之喜一般。
电话挂断,邓西楼以最快的速度回了家。
他开门进去便看到邬言乖乖的坐在沙发上等他,内心一阵悸动。鞋都来不及换,便快步过去把人拥入怀中。
邬言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背“是不是还没吃饭?”
“在公司食堂吃过了。”他紧紧的抱着对方不松手。
“好了,我不是在吗?”邬言安抚道。
过了很久邓西楼才放开他“怎么下来了?阿姨呢?”
“我让王思良跟我姑姑把她支走了,回来之前会给我发信息的。”邬言解释。
“宝宝。”邓西楼捧着他的脸,深情的注视着对方。
“嗯?”邬言也看着他。
邓西楼直接亲了上去,动作有些急促,像是沙漠里渴了很久的人,见到水便又活了过来。
他身上的味道还是那么好闻,邬言沉醉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