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见郭瑜从楼梯上下来,双手抱着一面直径超过一尺的铜镜。
钱峻洋揉了揉额头,轻咳一声,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
“刚才忘记跟你讲了,这面镜子是件现代工艺品,应该不是什么法宝。”
郭瑜还挺执着,信心十足的说道。“没问题的,管它是什么时代的产品。谁也没规定法宝必须古代才能制造。就像你我都是现代人,不还是掌握着神秘力量吗?说不定时代进步了,技术发展了,用现代化工艺制造的法宝能比以前更厉害。”
钱峻洋也懒得去打击她,“行吧,喜欢你就留着,再不济也能放梳妆台上当个摆件。”
“你发现的就该归你,拿着防身也是不错的。”
钱峻洋看着锅盖似的铜镜有些不知所措,“这玩意儿平时带着不方便,拿来砸人也不太趁手。”
郭瑜双手捧着铜镜递到钱峻洋眼前,“可以当盾牌用,再配合你右手的能力,攻防具备了呀。”
钱峻洋果断摇头,“不拿这东西遇到危险我还能跑快点。这个地方太诡异了,不是一块盾牌能扛住的。”
郭瑜见他态度坚决,一转身赌气似的将铜镜扔到了棺材里。
“哐嘡”一声金属与实木的撞击震得回声四起,在暗沉空间中久久不能平息。
郭瑜没料到会引发这么大的响动,一时也被吓得不敢作声。直到回声渐歇,才长舒了一口气。
“吓死我了,假如附近有什么妖魔鬼怪,大概会被这声音吸引过来吧。”
钱峻洋没好气地说道,“有什么可怕的,这不还有你吗。哪个不识相的妖怪敢过来,直接用铜镜拍死就好。”
郭瑜没把他的态度放在心上,反倒是带着三分微笑,“等我把这铜镜功能开发出来以后,你可别后悔哦。”
钱峻洋语气坚决,“从现在开始,这面镜子就归你了。顺便说一句,铜的导热效果远比铁好,用它来摊鸡蛋饼形状大小刚刚好,这算不算是一项新功能?”
郭瑜沉默了一会儿,语气中带着一丝幽怨。
“你是不是对长相一般的女生缺乏耐心?”
钱峻洋被问得愣住了,“什么?哪有这样的事情?”
“以前觉得你这人气质温文尔雅,无论说话、做事都斯斯文文的。那是因为你身边的女孩个个长得如花似玉。梅冉、唐梓语、何思蓉,还有你那个青梅竹马的顾兮菲。跟她们说起话来自然会好声好气的。”
钱峻洋怎么听都觉得这话酸溜溜的,有点古怪,可不得不解释一句。
“不好意思,突然到了这个环境,我是有些紧张了,说起话来就比较情绪化。有不妥的地方,请你多包涵。还有就是你长得一点都不比她们差,放到哪儿都是班花校花一级的。”
郭瑜用力甩甩头,目光变得清明,“刚才那话不是我的本意,是被这套衣服的主人影响了。那小姑娘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看到你这样的青年才俊大概是有点动心了。你不要在意,毕竟只是一道残念而已,我能轻松驾驭住的。”
钱峻洋听得无语凝噎,他只希望郭瑜没有说大话,千万别被那缕残魂反向控制了。
“接下来怎么办?”
郭瑜目光盯向另一边楼梯口,“继续往下探索,接下来大概还有两三个小时的时间。我想看看这个世界的真相。”
既然郭瑜这个正主都无所畏惧,钱峻洋自然没有意见。他对自己的定位就是辅助人员,在后面摇旗呐喊就完事了。
郭瑜弯腰从棺木中取出一盏样式古朴的琉璃提灯,又从地上拾起一支蜡烛装进了灯罩中。
“这提灯又是从哪里来的?”钱峻洋有些好奇。
“陪葬品嘛,还有许多乱七八糟的小东西,你要不要过来看看?”郭瑜语气甚为真诚,像是在邀请朋友去家里参观收藏。
钱峻洋心说,我就多余问这一句。生怕自己一走近,女孩就会把自己按进去。然后棺盖自动封闭,一阵骨骼碎裂的声响之后,血液从棺木缝隙中汩汩流出。
想想都有点怕人啊。赶紧不动声色往后退了两步。笑容温和而礼貌,“不用了,还是抓紧时间,赶块探查的好。”
郭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容如一道明媚春光划破夜色。
“你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不至于会被这点小场面吓唬住吧。里面的东西可能有些价值,本来就想让你帮着鉴定一下。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吧。”
钱峻洋突然笑了,没什么好怕的。都沦落到了这般光景,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掉。还不如随性一些,于是调侃道,
“主要是尊重你的隐私,那里面也算是你的闺房,我一陌生男人随便去看不合适。”
这话让郭瑜回忆起了往事,不由心生感慨,“谁说不是呢?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只因为我家住义庄,就有人造谣说我从小就睡棺材里。一身的晦气,谁跟我走的近谁倒霉。没想到时至今日,这个说法还真应验了。”
钱峻洋一脸尴尬,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想出言安慰两句。
郭瑜看见他的表情,无所谓的摆摆手,“别放在心上,我知道你是在开玩笑,没恶意的。经过了这么多事,别人到底对我怎么样,基本一眼就能看清。走,该去楼下看看了。”
女孩身披嫁衣走在前面,沿着楼梯缓缓向下沉入漆黑空间。
钱峻洋产生了身处恐怖片的即视感,赶紧跟上,
“郭瑜,你走慢点,别不声不响的只顾着走路。我跟你讲,在电影里你这样很容易失联的。落了单,结局一般都不会太好。”
“放心吧,我们现在是意识与这空间连接,哪怕受到重创,也只会从梦中惊醒。”郭瑜头也不回,仍然不紧不慢踩着台阶下行。
“你这提灯亮度不行啊,还不如手机电筒。以后入梦前,先找个狼眼手电揣兜里。”钱峻洋又提出了建议。
“你的话比平时多了不少,心理应该很紧张吧。”郭瑜回头,她的脸被幽暗的灯光衬托的愈发苍白。
“有点吧,到底还是普通人,以前哪经历过这么大的阵仗。”钱峻洋语气诚恳,没有掩饰心中的不安。
“现在尽量适应,往后经多了以后就习惯了。”
“你什么意思?难不成这里还要成为固定娱乐项目?”钱峻洋问道。
“这倒不会,但只要你还住在清歌街,必定是会直面风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