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木头显然不够承载这些伤害,寻冬脚下踩的一块青石板咔咔作响,一道道裂痕如蜘蛛网般迅速蔓延开来。
昏迷的柯丁突然深吸一口气,苍白的脸渐渐恢复了一丝血色。
直到寻冬脚底的青砖彻底崩裂,化为了一堆粉末,这股伤害才算是完全转移了出去。
她一屁股坐到地上,脑门上全是冷汗,牙齿打着颤:“呜呜,我的娘嘞,疼死我了!”
胡沐沐见状,急忙搂住她的肩膀,将自己的能量缓缓注入寻冬的体内。
瞬间,一股温暖柔和的力量融入体内,驱散了她意识中的痛苦和寒意。
她一把将胡沐沐抱到了怀里,狠狠的吸了一口她的发顶,“唔,沐沐,你就是我的小天使......”
老爷子嘘了一声,轻轻摇晃了一下:“柯兄,醒醒?”
柯丁无意识的翻了个身,竟然微微响起了鼾声。
胡六六瞪大了眼睛:“您老给他那啥了?”
“天还没黑,我怎么那啥!应该是失血过多,来,先把他抬屋里去......”老爷子指了指一旁的小屋。
胡沐沐竖着小耳朵,全神贯注地听着那几个婆子离去的动静。
“嘶,那几个泼贼哪来的,疼死老娘了......”
“哎呦,妈妈诶,这趟您可得多补贴几个药钱,我这老腰都要断了......”
“哼,等那老王八死了,好处少不了你的。”
“放心吧,我给他心口窝口来了两下狠的,保准他活不过今晚......”
“等他一死,我就去领赏,到时候非让夫人把那几人抓出来不可,咱们这顿打可不能白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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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丁被打的很惨,下身甚至都失禁了,胡六六在灶台上烧了半锅热水,老爷子则在屋里帮柯丁擦洗着。
屋外,胡沐沐和寻冬正在收拾一片狼藉的院子。
“诶?你们说柯大人他是不是真的去嫖了?”寻冬一边扫着落叶,嘴里也不闲着。
胡沐沐默默摇头,并未搭话。
胡六六将肉菜炖到锅里,大声道:“不可能,柯大人肯定不是那样的人!他要是逛窑子我倒立吃屎!”
胡沐沐竖起耳朵,那老鸨说话的声音突然模糊起来,应该是刻意压低了声音,隐约间只听见了几个字。
“王夫人是谁?”胡沐沐突然抬头问道。
胡六六手下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思索:“王夫人?你是说县令的老婆?”
胡沐沐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可能是,我刚才听到那老鸨的声音,她们好像进了一处很大的宅子,然后老鸨拜见的时候,喊的就是王夫人,那语气可恭敬了。”
寻冬满脸赞叹,竖起大拇指:“沐沐,你这千里耳真是太好用了!”
胡六六则一拍巴掌:“你看,我就说嘛,柯大人肯定是被陷害的,王夫人?她为什么要陷害柯大人?难道是......”
胡六六压低声音:“难道县令知道柯大人是卧底了?所以才让他老婆出手,想借这个机会把柯大人除掉?”
老爷子端着一盆脏水走了出来,轻咳了一声:“我看他这一觉睡的挺香,要不咱们先去把正事办了?”
胡六六眼睛一亮,连忙点头。
寻冬也是一脸的跃跃欲试,摩拳擦掌地说道:“那还等啥子,走哦!”
老爷子却朝她摆了摆手:“寻冬你留下看着柯丁,我们仨去就成。”
“啊?!”寻冬耷拉下眉毛,不情不愿的嗯了一声:“那你们快点回来哈!”
“放心吧,醉仙楼离这不远,用不上半小时我们就回来了!”胡六六扯下破布围裙交给寻冬,叮嘱道:“锅里加过盐了啊,你看着点别糊锅底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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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六六走在前头,熟门熟路地带着老爷子和胡沐沐穿过几条曲曲折折的小巷。
没一会儿,他们便来到了一条宽阔而热闹的街道上。
街道两旁的店铺挂着五颜六色的各式幌子和红火的灯笼,乍一看颇为热闹。
可是仔细一瞧,几乎每一个阴暗潮湿的角落里,都有乞丐蜷缩在那里。
他们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不敢大声乞讨,只在行人路过时把手里的破碗高高的举起来。
胡六六一边走,一边低声跟两人说道:“这块就是黑山城的cbd,叫点将街,一个繁华与贫穷并存,富贵与狗der齐飞的地方......”
胡沐沐强行压下嘴角,东北人的幽默仿佛是刻在骨子里的,六六叔总是一开口就能笑死个人。
“诶!那个狗der出来了......”
胡六六突然小声喊了一句,顺着他指的方向,远处,一座明晃晃的三层酒楼前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人群中,金掌柜瘦高的个子颇为显眼,他头戴一顶黑色的巾帻,身上一袭藏蓝色的绸缎棉袍,腰间束着一条金晃晃的宽腰带,只看一眼便觉得这人得老有钱了!
老爷子把两人拉到一旁的小巷子躲了起来。
“你们在这等着,我自己过去,等一会......明白了吗?”
两人满脸兴奋地点头。
老爷子低着头,跟在几个喝的醉醺醺男人后头慢慢走着。
当来到醉仙楼门口时,正见金掌柜双手抱拳和两名食客寒暄,脸上是一片真诚热情。
黑暗中,老爷子微微抬起头,眼底射出精光。
他嘴唇微动,胡六六听不清楚,但胡沐沐却捂着嘴,笑得肩膀都抖了起来。
很快,醉仙楼门前传来一声惊呼。
“掌柜的!您怎么啦!”
“哎呦,怎地突然倒在这儿了呀!”
“定是刚才与我喝多了几杯,小二呢,快去拿醒酒汤来......”
附近的人乱哄哄的围了上去,嘈杂声、呼喊声交织在一起。
酒楼里的几个小二也匆忙赶到,七手八脚的将胡掌柜抬进了屋里。
老爷子低着头脚步一转,快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