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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姨替楚锦打着伞出现在大门的廊檐下。

“儿子,人家不领你的情。不是说明早还有台手术吗?作为医生得对病人负责,她想得到超出自己价值的东西,付出相应的代价不应该吗?”

这件事,阮青芜不想江楚陌掺和进来。顺着楚锦的话道:“她说的没错,你回去吧,伞给我就好。”

江楚陌还想劝,触及阮青芜决绝毫无温度的眼神。心里一惊,小五跟他终究是生分了。

他叹了一口气,把伞交到阮青芜手里。有些不忍:“晚晚,对不起!我一会过来陪你。”

他最后一句话说的极小声,阮青芜像是玩笑一般拒绝了他:“不用,你病倒了,谁送我去医院?”

江楚陌在楚锦的催促下,依依不舍的离开。

大门哐的合上,昏黄的灯光下无数飞溅的雨珠欢快舞动着,嘲笑着地上单薄的人影。

阮青芜想挪一挪位置,可腿麻了。只能单手撑地,风将她手里的伞刮翻了个,整个人便被带摔进水里。

暴雨如注!

阮青芜觉得她坚持不住了,慢慢闭上眼。困,很冷……

黑色轿车踏雨而来,在阮青芜的小黄车旁停了。

开车的男人戴着副金丝边眼镜,一脸玩味,手指敲着方向盘。“英雄救美!你去、还是我去?”

副驾上的顾靳墨没理他,推门就下了车。

陆槿急忙抓了伞追上去。“喂,下雨呢!你不用我帮忙,怎么行…”

顾靳墨二话不说,抱起地上的阮青芜就走,陆槿举了伞跟着他跑。

上车后,陆槿和顾靳墨身上也湿了。

“老顾,赶紧把湿衣服脱了,容易感冒…”

陆槿将空调暖风开到最大,一边脱衣服擦镜片,一边埋怨。

“这妞谁啊?下大暴雨待在雨里,是不是脑子有病?”

“别哔哔,开车!”顾靳墨说着话,替阮青芜脱了湿衣服,用自己的风衣裹上。“先去豫园!”

“还是送医院好,万一她发烧能及时医治,”陆槿好心提醒他。“不能因为人漂亮,你偶尔同情心泛滥一回,让人碰了瓷,到哪说理去?”

顾靳墨有些不耐烦:“废话这么多!一会让乔川跟你来取那辆车。”

“啊?取谁的,”陆槿后知后觉回头瞄了一眼,满脸不可思议。“你不会,跟这妞…”

“就是你想的那样。”顾靳墨一句话把陆槿下面要问的都打了回去。

陆槿瞅见好兄弟正用毛巾给那女人擦头发,他张张嘴说了句。“铁树开花了?”便偃旗息鼓了。

这个大瓜,震得他有点发懵,一时间脑补许多画面。

顾靳墨突然冷喝一声,“陆槿!”

陆槿一激灵,下意识一脚踩下刹车,才没有酿成大祸。

若不是顾靳墨一声吼,他就撞到豫园门前的电线杆上。爱车就要上4S店遭罪去了。

“老顾,这种暴雨天就不适合出行,”陆槿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为自己庆幸:“这把电线杆撞了总好过把你家大门撞了,省的我又要多损失一笔。”

顾靳墨冷不丁来了句:“外面电线杆也属豫园。”

“靠,你是个周扒皮吧!”陆槿调侃一句,在门房的指挥下陆槿开进了豫园。

将阮青芜光溜溜的扔进被子里,顾靳墨把温度调到30度,进浴室洗澡,出来阮青芜已经两颊彤红。

他伸手一摸,赶忙将暖风降到25度,给陆槿打了个电话。

阮青芜浑身上下忽冷忽热,像一个溺水者。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十四岁从江家跑出来的那个夜晚。

也是一个雨夜,她不敢回家,怕阮丹青看见她身上的伤。她躲在一家便利店门口,有个人进来买烟,扔了一袋面包给她充饥。

阮丹青和继父找到她时,因为伤口发炎她烧了整整两天。从那次之后,阮丹青搬家还给她换了学校。

阮青芜被什么舒服的东西包裹住,那种极热极冷,乏力混沌的感觉一点点在消失。

她浑身汗津津,腻的难受极了。“唔,嗯热…”

温热的毛巾在她脸上滚动,阮青芜终于看见那手的主人。

她“啊”的惊叫,差点跳到床头柜上。“你你,怎么又是你!阴魂不散,我不欠你什么!”

顾靳墨坐在床边,用熬红的眼看着她。

阮青芜见状安静下来,结结巴巴的问:“这是哪里?”

“豫园。”顾靳墨把毛巾扔给她,起身道:“吃了东西再洗澡。”

阮青芜张嘴想谢,顾靳墨已经出了门。

她在另一边床头柜上找到了手机,手机进了水怎么也开不了机。

这时,阿姨送进来一碗皮蛋瘦肉粥。“姑娘,吃点东西吧!”

“谢谢,阿姨。”阮青芜的肚子早就咕咕叫,一边吃粥一边跟阿姨套话。

其实不用她问,爱絮叨的阿姨一股脑的往外秃噜。

“我是李妈,是大少爷和陆医生把你救回来的。前天下大暴雨,你发烧烧不醒,可把人吓坏了…陆医生给你输液,夜里都是少爷守着你。”

阮青芜想起那个鸭子梗,很不厚道的笑了。“看来,我误会他了。”

吃饱喝足阮青芜去冲了个澡,套上李妈给她准备的睡衣,就去找顾靳墨。

她昏睡两天,真是糟糕透了。

李妈领她进了书房转身离开,顾靳墨正靠在圆沙发里小憩,窗下茶几上摆着冒热气的咖啡。

外面天不太好,阴沉沉的看不出是上午还是下午。

阮青芜走到他面前。“你说的那件事还能选吗?”

听见声,顾靳墨斜眯着眼看她。“哪件事?”

阮青芜知道男人在装,咬咬唇放下骄傲谈条件。

“我想你也不是故意睡我的,这样,你借给我八百万,我给你打借条。等解决了事情,我分期还你,可以吗?”

顾靳墨一声轻嗤,“不是说两清了?你我不熟,没有任何保障的借条毫无用处。”

阮青芜有些自嘲。“怎么才算有保障?我心理诊所的一半股份,外加一套三居室房子,只有这么多。”

她知道这些远远不值那个价,但现在她只有这些。

“不够。”顾靳墨摇摇手指,小茶几边的手机响了,他顺势拿起来看了一眼没接。“回去休息。”

阮青芜知道没戏,非亲非故的确没有理由借她。想起上回他扔给她的那张卡,还没还他。

她垂头丧气的往外走,打算找李妈拿衣服离开。才走到门口就被顾靳墨喊住:“你二十几,属什么?”

“24,属兔。”阮青芜转身答的很快。“你肯借钱给我了?”

“不是。”顾靳墨勾勾手,犹如一只老狐狸。“正好,八百万可以买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