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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法三章的内容很简单:在合理范围内配合对方要求;晚上必须回家,出差除外;不得无故干涉对方隐私。

全部内容只有三条,由顾靳墨提议,阮青芜修改定稿。

两个人都不是墨迹的人,所以没有弄出几十条来,力求简单易实施。

“晚上签字盖章即可生效。”顾靳墨打完字发给乔川,让回公司打印。

然后,他又转身取出一瓶酒与两个高脚杯,边倒酒边说:“晚晚,陪我喝一杯。”

阮青芜没车开,所以也不必拒绝:“喝完我下车,到医院门口了。”

顾靳墨目光浸在酒红色液体的旋涡里,有些恍惚,像是没听见阮青芜的话。

车不减速,阮青芜瞳孔微缩,抓起杯子一饮而尽喊停车。

司机不明所以,急刹停在路边。

阮青芜迅速打开车门跳下去,醒神的顾靳墨气得骂人:“榆木疙瘩!没我的命令,谁允许你开门的?”

乔川并不在悍马上,司机立刻承认错误。

阮青芜头也不回,一路小跑的进了医院。

颜兮和林浅都在,林浅也是刚进门。一回头看见阮青芜,就笑了:“说曹操,曹操到。”

阮青芜将包丢在一旁,故作轻松的问:“说我什么坏话?”

颜兮从病床边的凳子上,扭过身道:“你回来的正好,浅浅说要带阿姨出去吃饭庆祝。我想着,阿姨才醒,吃饭的事改日比较好。”

阮青芜感激两人,忙道:“等我妈好了,我做给你们吃!”

“真哒!”林浅扑上来,突然像个捉奸的妻子,捧住阮青芜的脸嗅了嗅。

“宝贝儿,你刚干嘛了?脸这么红,不会是跟男人亲热过,”

林浅的声音不大,近乎耳语。

“没正形的,”阮青芜白了一眼,抬手打开她坐到床边。“就你会胡扯,我这明明是赶路走得急,运动热的。”

“拗~哈哈,明白明白。”林浅曲解她的意思,笑得花枝乱颤。

阮青芜没接话,看看将睡欲睡的阮丹青,低声跟两人打商量。

“晚上,你俩还得留一人替我几个小时,我要出去办点事。”

林浅眼珠子一转,拍着胸脯抢话:“兮兮守了一上午,晚上就让我来吧!咱们三个加护工,四个人分时段照顾阿姨。这样不至于累着哪个,我也能安排出时间。”

阮青芜根本没想这样麻烦她俩,立刻婉拒。“不需要的,我请了假。兮儿身体刚复原,你跟你的通告,别把工作再丢了,我可养不起你!”

阮青芜说了句玩笑话,林浅赶紧入戏,撅着嘴跟阮丹青告状。

“阮阿姨,我从小跟家里人不亲,看见阿姨就觉得特亲切。本想跟您套近乎,她偏不给我机会,生怕我把您抢了去…这丫头,太抠门,您还是赶紧把她嫁人吧!”

阮丹青本来瞌睡了,被林浅一番做作的表演,整笑了。

阮丹青很久没有笑过,她有点儿不会笑了。只是扯着两边的嘴角,笑得相当不自然,但眼睛里透着温柔的光。

阮青芜和颜兮对视一眼。林浅见状,更加卖力的表演,一人分饰多角讲起笑话来,还逼着两人加入。

看着母亲渐渐有了变化的表情,愉悦的咧开嘴,阮青芜心里酸溜溜的。

自她在江家闯了祸跑回来,阮丹青就没对她笑过。她以为母亲不喜欢她,pUA她,所以一成年就找借口搬出去住。

对阮丹青阳奉阴违,不关心她的一切,却不知道母亲一直都在担惊受怕中度日。为了保护她而疏远她,那么多年,心里该多么难受?

阮青芜决定守着阮丹青,不去法院。

林浅找人订了红公馆的餐,是林浅前任中的一个,亲自带人送来。

吃完饭,林浅跟着那人走了。颜兮说她也在病假中,可以陪着说说话。

阮丹青的精神不济,输液也让她嗜睡。阮青芜很是奇怪的问颜兮:“怎么我妈老想睡觉呢?我的问问陆槿,给她用了什么药?”

颜兮拦住阮青芜,没敢看她的眼睛。“我问过了,阿姨嗜睡是药物副作用,无碍的。”

阮青芜很信任颜兮,不再追问,叹口气道:“之前她的精神一直绷得太紧,现在趁机休息,也不算坏事。”

颜兮犹豫着要不要,把阮丹青又一次检查的结果告诉她。

“兮儿,你跟陆槿吵架了?”阮青芜发现颜兮心不在焉,以为陆槿又出幺蛾子了。

“没、没空吵架呢!”颜兮下意识结巴,后面的话醋意十足。

“我是他的谁?他可是年轻有为的陆副院,风流倜傥的陆家大公子…我是高攀不上!浅浅那样的他都看不上,何况我?”

阮青芜没劝,只问:“那你、喜欢他,爱上他了吗?”

颜兮没有回答,低头摆弄手指。

“兮儿,若是被男人牵着鼻子走,以后会很苦的。”阮青芜言尽于此,不再劝她。

对于两个闺蜜各有心思却不说明,陆槿的态度模糊。嘴上说追颜兮,转头却跟林浅暧昧。

阮青芜一想到这儿,就恨不得打陆槿一顿。偏现在陆槿是母亲的主治医生,暂时还不能得罪。

不管了!不管了!她在心底呐喊,趴在床边不一会就睡了过去。

颜兮给阮青芜披了件衣服,轻手轻脚的出了病房。她担心自己守不住阮丹青脑子长瘤的秘密,只得跑去催陆槿。

阮青芜睡的不沉,颜兮一走她就醒了。护工下午有点事,快三点才来。她跟护工交代了两句,去找陆槿问母亲复查的结果。

陆槿不在办公室,阮青芜扑了个空。回来途中,却看见颜兮和陆槿并肩从院门口往行政楼走。

阮青芜想跟他们开个玩笑,便跟了上去,却听见两人在讨论阮丹青的病情。

听着听着,阮青芜的脸变得苍白。她快速奔回住院部,进了公用卫生间。

阮青芜蹲在隔间里,双手捂住脸,泪水从指尖流出来,满腔的愧疚一泻千里。

她喃喃自语:为什么要这样?上辈子我杀人放火了吗?一个死无葬身之地,一个好不容易醒来,却得了绝症…

“沐杨,绝不能出事!”

阮青芜猛地站起来冲出去,还没冲到门口,眼前一黑晕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