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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相皖带着温南新,快行至悬崖边时,忽的感受到密密麻麻破空而来的微弱之声。

时间太短,大脑还来不及思考,手下却已经举起了破茧一剑将那近在眼前,细若银丝的灵力攻击挡下。

猛然相撞,破茧发出“铮”的一声嗡鸣。

察觉到四面八方接踵而至的陌生灵力。

“南新师兄,保护好自己。”

余相皖只来得及给温南新丢下一句话,便飞身而起将大多数朝他激射而来的银丝击落。

温南新此刻灵力也恢复了些许,且大部分危险都被余相皖抵挡在外了。

所以他应对起来并不算吃力。

余相皖倏地感知到身后传来的危险,反身一剑向后劈去。

“珰!”的一声悲鸣。

是灵剑被生生折断的声音。

余相皖还来不及多想。

谁知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闷哼声。

他心跳一停,转身便看见挡在他身前的温南新。

他手中拿着被折成两半的断剑,一半在他手中,而另一半掉入松软的土地上,连半点声息也没发出。

温南新手上还维持着拿剑抵挡的姿势,震惊的看着穿胸而过的银丝。

那银丝乍然没入修士肉体,轰然炸开。

“嘭”的一声闷响。

温南新蓦地吐出一口血来。

感受到胸口处传来的剧痛,他眼前逐渐模糊。

连手上最后那一截断剑也握不住,像被主人抛弃一般,无助的掉落在地。

余相皖与温南新不过半米距离。

从他发现温南新受伤不过瞬息,还未来得及给他治伤,眼前便忽地弥漫上一层血雾。

喷洒在脸上还是温热的。

是温南新的血。

余相皖看着温南新倏然炸开的胸口,脑中一阵嗡鸣。

急忙上前接住温南新往下倾倒的身体,慢慢抱着他放平。

看着他惨白的脸,声音都有些颤抖。

“南新师兄……”

温南新眼中的震惊渐渐褪去,看着余相皖眼中快要溢出来的自责,灿然一笑。

“小师弟,别伤心……”

“是师兄没用……”

“连一根银丝都挡不住……”

余相皖心中的愧疚倏地一瞬间填满心田。

温南新替他挡的这缕银丝毫无灵力波动,他压根没察觉到。

若不是温南新替他挡了,那现在躺在地上胸口炸开的就是他了。

“南新师兄,你别怕,我救你……”

余相皖将兰花戒中存着的高阶疗愈丹取出来,一股脑的喂给温南新。

温南新颤抖着手抓住余相皖。

“小师弟,别再浪费丹药了……”

“我经脉已经碎了……”

余相皖见喂了温南新那么多丹药还是无济于事,察知到温南新迅速流失的生机,心下着急。

扶着温南新的那只手暗暗蓄力,思索一番,还是将治愈之力以木灵气包裹着,小心的输入温南新体内。

温南新仍旧是一副脆弱的破碎模样,但一双眼睛却黑而亮,里面盈着因痛沁出的透明雾气,更让人心中难受。

他艰难的从储物戒中取出各式各样的灵植灵果和丹药。

对着余相皖,声音微弱,像交代遗言一般。

“小师弟,若有机会,劳烦将这些交给我娘……”

“这储物戒中还有海鲛珠,我知你定有办法将海鲛珠取出来。若可以,也请一道交给她。”

余相皖闻言恍然,看着那一方小小的玉盒,也不知温南新是怎么将这海鲛珠带出海外的。

难怪当初温南新会出现在无尽海域。

温南新视线越来越模糊,似乎在透过眼前看从前,他继续喃喃道。

“这蓝色玉盒之中有一幅画,阅后即焚,上次听你说枕安师弟过目不忘,我想请他帮我寻一下我娘。”

“若找到她,替我告诉她,我不怪她……”

余相皖蓦地一怔,想起之前对温南新的怀疑,心中微涩。

即使直到刚才,他都还在犹豫要不要暴露自己灵体拥有治愈之力的事。

修仙界中,即使是相同灵体,也有可能出现不同的特殊能力。

若不是灵体拥有者自己泄露,外人是不会知道他拥有的是何种特殊能力的。

看着温南新逐渐失焦的眼睛,余相皖垂眸,不再遮掩。

生机之力和治愈之力源源不断地涌入温南新体内。

温南新察觉到身体传来的温和酥痒之感,感受到身体愈合的速度。

眼神渐渐清明,震惊的看向余相皖。

“……小师弟?”

余相皖专心输着灵力,见温南新惊讶的模样,微微一笑。

“南新师兄莫怕。”

“我能救你。”

“至于这储物戒中的东西,你自己交给你娘。”

温南新闻言微微低眸,声音低哑滞涩。

“……谢谢你,小师弟。”

余相皖嘴角一弯,“若要谢我,便替我保守灵体的秘密吧。”

温南新脸上渐渐恢复了血色。

看着余相皖认真的点了点头,一瞬又恢复成往常那副腼腆的模样。

“小师弟你放心吧。”

尘雾散去。

叶枕安迟迟不见余相皖,寻过来时便见余相皖一手扶着温南新,脸色因为灵力过度透支而变得无比晃白。

而温南新胸口处衣衫尽碎,稀稀拉拉的血肉黏在上面。

但仔细看去会发现他并未受伤,看着他胸前新生的嫩肉,叶枕安眼色低沉。

或者说……伤口愈合了。

不过一霎,叶枕安便知道余相皖做了什么。

上前扶住余相皖,随即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件衣物,施了一个换衣术。

只见温南新身上瞬间焕然一新,大红色法衣自动调整为合适的大小。

看着身上不属于自己的衣服。

温南新瞬间脸色爆红。

余相皖见此也不由愕然。

换衣服这么私密的事叶枕安是怎么做到一派坦然的?

这时却听叶枕安对着温南新认真解释道。

“南新师兄,这套衣服我并未穿过。”

余相皖汗颜,这是穿不穿过的事吗?

温南新捏着衣角的手微紧,讷讷地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蝇。

“……嗯。”

“多谢师弟。”

桑榆看着不远处气氛诡异的三人,飞身过去。

“我们快走吧。”

从余相皖和叶枕安第二次被那尸傀拍飞,她便察觉到了不对劲。

知他俩肯定是心中有计划,于是便与他们一起将计就计,顺势而为。

看着投灵渊之上被保护得很好的无数魂灵,心中对余相皖有了更深层次的判断。

是一个善良又挥金如土的人。

谁能知道他在千钧一发之际还能想着那些无辜的魂灵,眼也不眨的丢出数十个地阶玄阶防御阵盘。

余相皖也知不可再耽搁。

抬手一挥,只见远处一个被木灵气包裹着的储物戒倏地出现在他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