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童圣缓缓回眸,一双金瞳璀璨夺目,令人心生敬畏!
那失去神性的脸庞,此刻却微微扬起嘴角。
“修仙一途,百道争鸣,万法争锋,却终究难逃因果轮回,束缚于天地之间。
世人皆言武之一途不堪入流,却蕴含世间最直接、最纯粹的力量。”
天河童圣金身突然转动,万千金芒如百川归海涌向掌心。
“徐小子,看好了!”
此刻的他,周身金芒收敛,失去了光彩,唇角却噙着稚童罕有的快意。
“何为武道?——敢以凡躯撼神明,拳震九天碎苍穹!”
字字铿锵,声声如钟,回荡在苍茫的混沌之中......
紧紧盯着天河童圣,徐也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只见天河童圣缓缓抬起手臂,拳锋推进的刹那,整片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这一拳的速度极慢,仿佛每移动一寸,都要冲破无尽的阻力。
然而拳锋所至,空间竟如同脆弱的玻璃一般,寸寸龟裂。
接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开来,这方空间噼啪作响,似是在讲述着这一拳的恐怖。
赤炼的血簪与白绮的人头骨链应声碎裂......
赤练脸色惨白如纸,“这......这就是真正的武道之力吗?”
“快,解除大阵!!!”
白绮颤抖着伸出双臂,与赤炼四掌相合。
天河童圣的拳头终于递到尽头,没有巨响,不见气浪。
徐也只觉得耳膜凹陷,浑身的骨骼被挤压得咯咯作响。
裂痕蔓延至两位魔女身前,眼前景物如同浸水的墨画晕染开来......
再晚一步,怕是二人也不得善终。
烛火摇曳,拉扯着徐也的影子。
他猛地睁开眼,额角冷汗涔涔,脑海中还残留着空间崩碎的轰鸣。
营帐内檀香袅袅,案几上茶盏尚温,仿佛方才那毁天灭地的一拳只是南柯一梦。
他脑海犹如被万钧雷霆轰鸣,剧痛之下,意识几乎要被撕裂成碎片。
“童圣!”
徐也强忍剧痛,霍然起身。
烛光下,天河童圣依旧悬坐身前,面容安详,陷入沉睡。
然而,七窍处,一道道血痕蜿蜒而下,触目惊心。
“跑!”
一个念头自脑海闪过,来不及多想,徐也抄起天河童圣,转身冲出营帐。
可当他全力冲刺,却一头撞在一堵无形的墙壁上。
徐也狼狈地翻滚在地,手中的天河童圣也差点脱手而出。
“完了,完了!!!”
徐也喃喃自语,再次捏出一叠符箓。
这是他最后的依仗。
可当他试图调动灵力激发符箓时,却发现,体内的灵力仿佛被一层厚厚的冰层禁锢住,竟连一丝都无法用出。
“怎么会这样......” 徐也无助自语道。
“嘻嘻,小郎君这是要去哪?”
赤练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几分戏谑。
“你可知,破了七情失心阵,才是你真正的死期!”
一股堪比山岳的威压轰然临顶,若非他力道远超寻常修士,怕是只这一次便可令他粉身碎骨。
“咦——?”
虚空传出一道惊疑声。
霎那间,无数的银丝透过帐,倾泻而下......
塘谷关内,闭目打坐的呼延道双目猛然睁开,惊疑不定。
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
夜空如墨,星辰隐匿。
忽然,夜穹被雷光割开百丈裂口,呼延道踏着雷光轰然而至。
“何人?竟敢在大旻军中作乱!”
呼延道声如雷鸣在夜空中炸响。
赤炼与白绮虽料到会惊扰附近的修士,可万万没想到,还未来得及将徐也抹杀,便有如此强大的修士赶到。
“我来拖住他,你速战速决。”
赤练低声叮嘱,指尖已凝出一滴殷红血珠,“得手后我们迅速撤离此地!”
白绮点头,玉手轻挥,万千银丝如银河倾泻。
每一根都泛着幽蓝寒光,所过之处阴气逼人。
血罗刹赤炼身形骤闪,化作疾驰的红光,霎时间横亘在呼延道的面前。
呼延道一眼便洞穿了赤炼的身份,怒喝一声:
“竟是血阴神教的余孽!今日敢在云泽域现身,那便不要走了!”
赤炼毫无惧色,反而勾起一抹轻冷笑,“老匹夫,本圣女这就亲自送你归西!”
她身形骤然化作一团血雾消散,再出现时已在呼延道身后,血珠化作利刃直取后心!
两大元婴境瞬间战作一团,雷电与血光交织,宛若绚丽的烟花将夜空染红。
二人身为元婴后期,举手投足间山河崩碎。
可不难看出二人皆收着力道,呼延道心知下方两朝大军在此,不愿伤及无辜。
赤炼本就无心搏命,只要将他牵制即可,免得动静太大再度引来其他修士。
徐也深陷漩涡中心,眼见万千银丝携死亡之气汹涌袭来,避无可避。
只觉头皮发麻,冷汗涔涔而下......
这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他脑海突然闪过一道灵光,一个近乎疯狂的念头跃然而出。
他颤抖着将天河童圣放下,哆嗦着嘴唇,深深一拜:
“童圣大人,此举实属无奈,得罪了!”
言罢,他从灵储袋随意摸出一柄冰冷的骨刀。
银丝已然临头,看着安详的天河童圣,徐也心一横,举刀刺向天河童圣!
这一刀直取咽喉,中则毙命......
“住手!”
白绮惊怒交加,银丝紧急调转方向。
她身影出现在营帐之中,怔怔盯着徐也,实在难以理解,他为何要如此行事。
“你为何......”
不待白绮开口,骨刀的锋刃已然抵住天河童圣咽喉。
徐也的手微微颤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可眼神却坚定得可怕。
“魔女姐姐想要我命,那我徐也也没什么好客气的。
你要我的命,我便要了他的命。
咱们谁也别想好过!”
白绮瞳孔骤缩,银丝悬停在半空:
“你......你心思如此歹毒,比我神教更胜,对自己的前辈竟也下得去这等狠手!”
“前辈?”
徐也冷笑,刀尖又往前递了半分,一丝殷红的血痕从脖颈处渗出。
“老子活着,一切好说,如今老子都要死了,你还前辈你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