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行则去的是泉春镇。
为了防止有人把他认出来,他还特地把兔兔留在了家里,戴了斗笠,把斗笠压得低低的,免得有人看到他的脸。
异人都喜欢穿武士服,也有部分喜欢穿长袍的,蔚行则以前耍帅的时候,也曾迷恋过武士服,但现在嘛,他早就过了那个年纪了。
再加上要掩人耳目,更是找了他爹的旧衣服穿上,弓腰缩背的,一副乡下老实人姿态。交了进城费进镇,还真没引起几个人注意。
先把他爹托给他的东西带到集市上卖掉,然后就镖行,把那几封信给托了出去。
驿站什么的,想都别想。
越是他们这种乡下地方的官府,越容易出现贪腐。他把东西给他们,能寄出去还好,这要是花了钱还寄不出去,不知道丢在了哪里,那也是白搭。
也不知道是他的运气,还是怎么,他还打听到了几个小道消息。
一个是白莲教丢了人,一个是官府在找的那个人失踪了,一直没找到,一个是关于泥巴十八村的。
“听说了没有,泥巴十八村最近不太太平,已经闹了好几起妖兽了,听说好几个村子都没了。”
“不是吧,这么严重?!”
“他们附近就是帕俄山域,那边妖兽多,很有可能。”
“那妖兽可别跑到我们这里来。”
“不会,我们有鳄神大人庇护。”
……
蔚行则当年被他师傅带走时,泉春镇就是这位鳄神大人了,听说是一头神鳄,具体底线,他就不太清楚了。
原本他以为自己这一趟能够打听出来什么,可惜的是,打听了半天,也没听到多少关于“鳄神”的消息,顶多知道它个头很大,非常吓人,一般的妖兽都不敢惹它。
听说,还跟某个妖王关系特别好。
蔚行则找到了铁匠铺,大概摸清楚了这位铁匠师傅的能耐,以及他打一把铁剑需要多少钱。
若是可以,他还是希望尽量给自己妹妹打一把好剑。
不过春镇实在是太小了,这铁匠的本事就只有那么一点,能够打一把凡品的剑就不错了,想要再好,就要碰运气了。
没办法,蔚行则只能先回家,去一趟黄山的杂货铺,看有没有什么好材料,尽量给他妹妹打一把好剑。
“你是……余神使?”
“你是依依的哥哥?”
余中豆有点尴尬,没想到自己刚进门,就碰到了蔚依依她哥。
他要怎么跟人家说,他要收蔚依依为徒呢?
因为栗栗告诉他,对方也是地品,但等级比他高。
余中豆:“……”
山神大人说的“收徒仪式”怕是要失败了,唉……
蔚行则连忙客气地把余中豆请进了层,趁着他爹娘,还有他妹妹不在家,对余中豆进行了各方面的试探。
尤其是试探余中豆是不是对他妹妹有别的意思。
余中豆:“……”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男人对自己有敌意。
为什么呢?
他之前没见过他啊!
栗栗也有些疑惑:【宿主,你得罪过他?】
余中豆:【没有啊,我之前都不认识他!】
栗栗:【那他为什么?】
余中豆:【不知道!】
有点急,怎么破?
还好蔚依依赶了回来,她看到余中豆十分开心。
余中豆也很开心,有一种得救的感觉:“恭喜你啊,依依,没想到你真的和阿黄契约了!”
“谢谢,我也没想到阿黄会答应我。”蔚依依兴奋地说道,“都余神使的功劳,要不是余神使告诉我契约秘诀,阿黄也不会那么快答应我。”
而另一边,栗栗也跳下余中豆的肩,积极和阿黄聊了起来。
栗栗:【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和人类契约了,我还以为你不想跟人类契约!】
阿黄傲骄道:【没办法,谁让她这么喜欢我呢?她整天讨好我就算了,她哥还回来了,我担心她哥是坏人,就答应她,和她契约了。】
栗栗:【为什么你会担心她哥是坏人?】
阿黄:【哼!醒来后就天天在村子里转,打听这个,打听那个,一看就不像好人。】
栗栗:【那你看出了什么吗?】
阿黄:【暂时还没有。】
……
当着蔚行则的面,余中豆不好意思说出自己的来意,那边栗栗可就没什么隐瞒了,直接对阿黄说明了恶意。
阿黄虽然有点惊讶,但一听是山神大人说的,立马从角落里跑回了蔚依依的身边:【宿主,栗栗跟我说,山神大人想让你拜余神使为师,你赶紧拜啊……山神大人肯定不会害你!】
蔚依依这才露出了惊讶的神情,对余中豆说道:“山神大人要让我拜你为师?”
余中豆摸了摸鼻子,说道:“山神大人说,是我把你引上修炼一途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就是你的老师。要是你愿意的话,可以拜我为师,要是不大愿意……”
不等他说完,蔚依依就说道:“我愿意!既然是山神大人说的,祂肯定是为了我好。”
对于山神大人,蔚依依再是信服不过了。
因此,蔚依依当场给余中豆跪了下来,行了拜师礼。
蔚则行坐在旁边,都来不及阻止。
不是,妹妹,你都不问问我的意见吗?
他是地品修为,我也是地品修为,我等级还比他高,你拜他还不如拜我!
然而蔚行则才刚开口,就被蔚依依嫌捣乱,喊了爹娘,让他们把他拉到一边去。
蔚行则果然拉到了一旁。
“你别闹!这是你妹妹的正经事!”
“对对,你刚回来,不知道家里的情况,我们家都是你妹妹做主。”
……
蔚行则:“……”
我回来快一个月了!
更让蔚行则觉得憋屈的是,村里人也知道了这个“好消息”,纷纷拿了吃的上门恭喜,就是蔚民村长也上了门,还留家里吃了顿晚饭,以示庆祝。
蔚行则:“……”
这个家,还有没有我说话的份了?
现实就是,没有。
因为他的命就是山神大人救的,山神大人说的,就是真理。
当他在院子里生闷气时,也只有兔兔过来安慰他:【主人,你别生气了,老主人和女主人说得对,你已经很多年没回来了,不知道家里的情况。】
蔚行则:“你到底站在哪边的?”
兔兔:【可是,在你不在家的这段时间,家里一直都是靠你妹妹撑着啊!】
蔚行则瞬间沉默了。
他妹妹如今的年纪也不大,才17岁,他离家七年,那时她才10岁。
明明还很小的年龄,可家里人却说,家里的一切都是他妹妹做主。
就是村长,也多听他妹妹的意见。
蔚行则从来不觉得自己的妹妹“天资聪慧”、“智慧过人”,他只会觉得,都是这贼老天太残忍,把他妹妹“逼”出来的。
要不是他离了家,要不是他爹娘立不起来,要不是村里没有人能够撑起一片天,哪里需要他妹妹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站出来?
明明都是在欺负他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