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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客官可是玩好了,尽兴了不曾?”

“还好还好。”清跃摆着手,老鸨一直将几人送出了醉春楼。

“等着,爷还会来找桃粉的。”

“好好好,奴家候着客官。”

马车离开了这条巷子,清跃才连忙从马车中半弯着腰起身,不敢再坐。

“你今日做的很好。”

“是,多谢皇子妃夸赞。”清跃赶忙将袖中的两张银票递给了沈安安,自己坐在最靠边的一角。

沈安安看着那两张银票,反复查看。

“皇子妃,奴婢瞧着这两张票子有些像是新的,该不是商号刚发出来的吧。”

“确实是新的,应该不超过一月。”

墨香给沈安安倒了杯茶递过去,“皇子妃,奴婢有些奇怪,桃粉一个青楼女子,哪来这么多银钱,那些恩客当真如此大方?”

“大方的宾客有,可那桃粉,估摸着还是干净的身子,不然也不会拿银子买太平。”

“啊?您是说……”

沈安安一笑,“傻丫头,你也不想想,若这些银子是她从那些恩客手中一点点积攒来的,又怎么会轻易给了清跃,她都服侍那么多个了,也不差清跃这一个不是。”

“能值二百两银子,想来还不曾失了身子。”

“清馆啊?”墨香很是惊讶,“那她的银子是怎么来的?还有老鸨,她可是没说啊。”

清馆是不接客的,老鸨也会提前告知,可今日看着老鸨却是毫不知情的模样。

“那就要问桃粉姑娘了。”

一个清馆还能积攒这么多银钱,她是怎么做到且瞒过老鸨的。

这个姑娘身上,可是不怎么简单。

“哎呀,陈夫人,小人求您了,您就别再来了,您就是把鼓给敲烂了也没用啊。”

“不,我要见大理寺卿,无凭无据的凭什么抓我儿,我要求三堂会审。”陈夫人的声音沙哑的磨人耳膜。

“停车。”沈安安掀开车帘往外看去。

陈夫人在大理寺门口,正拿着鼓锤不撒手,一旁林雨柔搀扶着她,一脸无奈。

“三堂会审那是什么排场,审的是皇亲国戚,没有皇上特许,普通官宦谁家敢要求三堂会审,陈夫人,您就回吧,别为难小人们了。”

林雨柔也规劝,“姨母,要不咱们先回去,和姨丈商量商量对策再说。”

陈夫人摇头,“他就是滩扶不上墙的烂泥,家里出了这种事儿,他早就躲起来了,生怕牵连了自个儿,能想什么对策,雨柔,你表哥能指望的就只有我这个没用得娘了,我不能不管他。”

陈夫人哭完,就要接着敲,

“少夫人,陈夫人,我家皇子妃请二位上车。”墨香行了个礼说。

“安安。”

林雨柔一喜,陈夫人也顺着目光看见了四皇子府的马车,“是四皇子妃。”

“姨母,”林雨柔忙扯着她交代,“四皇子府如今也艰难,莫给四皇子妃添堵。”

墨香将二人引上了马车,陈夫人行了礼后就闷着头不吭声了,听着沈安安和林雨柔寒暄。

“陈夫人。”突然,她听见沈安安唤她,立即抬起头,“四皇子妃请说。”

“陈家是陈夫人执掌中馈吧?”

“是。”

“那陈夫人瞧瞧,这两张银票可是出自你陈家?”

陈夫人接过反复查看,微微蹙起眉,“这银票看起来像是新的,前段日子府上确实去钱号取过银票,但是不是府上的,我瞧不出来。”

“那陈府账房可有记录?”

陈夫人蹙蹙眉,“有是有,但银票流通甚广,不一定可以查到。”

“没关系,你只需要查一查这两张银票的号字是不是从贵府流出的就是。”

“这个容易,我回去就查,”陈夫人记下了那上面的号字,又疑惑的问,“皇子妃查这个做什么,可是又发生了什么大案?”

思及此,她脸色微微发白,莫不是自家又摊上了什么大事儿?

沈安安没有说,怕打草惊蛇,“偶然得来的,兴许对陈公子的案子有所帮助,你不要告诉任何人,以免断了线索。”

“是,是是是,皇子妃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绝不让透露给任何人知晓,我替我儿多谢皇子妃。”

若非施展不开,陈夫人估计会磕上几个头,“我这就回去查,您等我消息。”

陈夫人不由分说的飞速离开。

林雨柔道,“安安,你真的有线索了吗?”

“可以一试。”

“我替我姨母多谢你。”

“我们是一家人,不必见外。”沈安安扶住她手腕,没让她行礼,“对了,你这些日子都陪着陈夫人东奔西走吗?”

“是,案子上我实在帮不上忙,只能在别的地方尽尽心,姨母也是可怜,摊上个不经事儿的姨丈,事事都要靠着自己,当真是可怜。”

马车在四皇子府门口停下,沈安安命令忠叔将她送回沈家。

“那个,那个皇子妃。”

沈安安停住脚步,回头看向小步追上来,一脸紧张的庆丰,“怎么了?”

“属下,属下,这,这…”

“你干什么啊,吞吞吐吐的,”墨香蹙了蹙眉。

庆丰将头垂的低的不能再低,“属下奉命护着皇子妃,有些事儿不敢不报,还望…皇子妃见谅。”

还有一句话,他没说,就是自求多福。

沈安安凝视着庆丰没有说话,墨香炸毛了,“你说什么?你告诉姑爷皇子妃她,她,…”逛青楼去了?

“属下分内职责,实在不敢隐瞒。”庆丰声音细若蚊蝇。

“你,你你你,。”

“好了。”沈安安打断墨香的话,回头问路上的小厮,“四皇子在哪?”

“回皇子妃,这个时辰,应该是在书房。”

提在嗓子眼的气舒了下来,沈安安紧抿的红唇微微张开,“走。”

“皇子妃,姑爷这会儿一定特别生气,您还是别去了吧。”

“去哪?”沈安安瞥了墨香一眼,脚步匆忙,“回梧桐苑!!”

她又不是傻子,自己送上门去,最主要的是,那人惩罚人的手段,让她心悸。

毕竟,她腰肢现在还酸痛着。

“哦,哦哦。”墨香赶忙小跑几步,主仆二人赶路一般,比平常速度快上两倍都不止。

“死庆丰,你等着回头挨收拾。”墨香还不忘回头恶狠狠的骂庆丰。

庆丰摸着鼻子,小声嘟囔,“我也不想的,可我抗不住主子的雷霆之怒啊。”

“你这会儿,是两个主子都给得罪了。”庆安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皇子妃气你不用说,主子气你看管皇子妃不力,你呀,日子有的忙了。”

“我也是被逼无奈啊,皇子妃是主子,我岂敢违逆。”

庆丰苦着脸,“至于皇子妃,她最多说几句软话,主子就找不着东南西北了,可我要是隐瞒不报,才是真会扒我的皮的。”

“你怎么知道主子现在不想扒你皮?”庆安皮笑肉不笑,“敢纵容皇子妃去青楼,主子这会儿想砍死你的心都有。”

“不过嘛,念在你还要保护皇子妃的份上,饶你狗命,着鞭杖三十,长长记性。”

“主子才不会说那么一大串。”庆安撇着嘴往前院去。

“你干什么去?”

“领罚。”

“你不是不信吗?”

“你更没胆子假传主子口谕。”

庆安低低的嘲笑声在青石小路上响起,他突然想起了什么,面色一变,火速朝梧桐苑追去。

“皇子妃留步。”他赶在沈安安进院门之前拦住了路。

墨香偷看了沈安安一眼,立即说,“你有什么事儿吗?”

“主子交代,若是皇子妃回府,还请先行去趟书房,有要事商议。”

商议?怕是算账还差不多,

沈安安只觉得头突然开始偏疼,悄悄给了墨香一个眼色。

“皇子妃逛了半日,吹了冷风,这会儿头疼的厉害,要寻大夫瞧瞧,你禀报姑爷一声,等晚些皇子妃再过去。”

庆安看了眼扶着头的沈安安,语气平静,“大夫属下可以请去书房。”

沈安安,墨香:“……”

“今日阳光明媚,貌似没有起风,皇子妃来去也都在马车上,下了车就进了醉春楼,应该没吹风的机会,耽误一时半刻不打紧。”

“哎,你这人懂不懂变通,你信不信等这事儿过了,皇子妃……”

“都是主子的意思。”庆安笑容可掬,“若是不能把皇子妃请去,等不到皇子妃收拾属下,主子就先扒皮抽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