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意识到了我的坚决,这厮安静下来。
但也就安静了半分钟,就又翻上来了。
这下我彻底装不下去了,睁开了眼。
他贴过来没完没了地亲,一边轻声说:“叫老公。”
“听话,”他还威胁,“不然我弄到天亮。”
“弄崩它,然后你再带我去医院。”他握住我的手,覆到他腰上的纱布上,“让你跟医生解释,让你丢人现眼……”
“别闹了,”我摸了摸他的腹肌,在他腰上拍了拍,“我心情不好。”
他不动了,整个人撑在我身上,额头贴着我的,瞬也不瞬地看着我。
我闭上眼,放开手说:“睡吧,梁总,都这么晚了。”
我知道,这句戳心窝子的话必定能让他安静下来。
他弄了这半天,不就在等这个?
幼稚。
不管了,我准备直接就一觉睡到明天去。
结果天不遂人愿,这厮不动。
他不动,我也不动。
被人盯着当然睡不着了,但没关系,我可以坚持。
坚持。
坚持。
坚持……
忽然他微微一动,紧接着我感觉耳垂处传来温润,酥酥麻麻的,他腻歪的虚声唤我:“玫瑰……”
“老婆……”
“宝宝……宝贝,我的宝贝~”
我才不理他,于是他又慢慢滑到我嘴边,嘬了几下,又捏住了我的脸,往里面钦入。
我被他搞得心烦意乱,一下没忍住,抬手欲推他,他却握住了我的手,拉到自己的心口处。
他的手掌按着我的手背,我的掌心下是他的心口,贲张的肌肉下,是一声一声规律的震动。
我真是没脾气了,抱住他的背,趁他滑到别处的间隙,说:“你真欠揍。”
他又靠回来了,看着我的眼睛。
四目相对,他的眼睛闪亮亮的,声音轻柔得不像话:“让你揍。”
我看着他,眼前这人头发凌乱,发梢在我的脸颊上扫,扫得我好痒。
周遭环绕着他身上特有的体味,但浓郁得厉害。此刻他面色巢红,一个大男人,眼里全是水,连嘴唇都水盈盈红润润的,像颗甜甜的果冻。
喉咙好干,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探脖想唆一唆那颗果冻。
哪想这人却把脖子一缩,胳膊一撑,身子躬了起来。
我停下动作,看着他。
此时此刻,他凝神看我的神态就像只紧盯着毛线球的小猫咪。
我瞧着他,发自肺腑地说:“你真像个边太。”
“是你的边太。”他看着我,幽幽的、讨糖似的,暗含期待,“来揍你的边太。”
“……”
好吧。
我按住他的肩膀,一把将他掀翻,顺势悬到了他身上。
他老老实实地躺下,望着我,目光迷离。
我捧住他的脸,先是如愿以偿地吃到了果冻,小小地满意了一下,然后松口说:“陆露是怎么揍你的?”
他抿起嘴,弯起了眼睛。
笑。
就知道他要笑。
“说呀。”我用力捏他,“爱得股份都玩儿丢了,还想说没揍过?”
他还是笑,一边握住我捏他的手,在手心里轻轻地捏,笑得像个神经病:“就知道你要这么想……”
“我不该这么想吗?”我有理有据,“你股份什么时候搞丢的?最早也得是六年前吧?六年前电车风口已经起来了,傻子才会在那种时候卖股份,所以你的股份不是主动交出去的,是没办法不得不卖给你爸!而且你爸还准备赖账!”
他也不吱声,就在那笑。
“并且也绝对不是因为要带我出国,因为梁音的市值都八千亿了,出个国而已,你根本用不着卖它!”
他确实说他有这个计划,但计划是计划,那不是没实现吗?!那五百万也是同理,手握梁音百分之八的股份,别说五百万,五个亿也贷得出来,根本用不着卖!
而且我也已经从网上查了,梁音持股最多的是持有百分之二十二的刘胜利董事长,第二是个外国机构,第三就是应明知,他持有百分之六点几。
也就是说,梁墨冬股份要是没卖,他就是公司里第三大股东。
“所以说真相只有一个!”我很确定,“就是因为陆露!”
我是真不想跟他吵,但他一直蘑菇我,我现在已经收不住情绪了:“爱得很深啊你俩!”
就这还骗我说没搞过。
不搞得很深怎么能昏头成这样!
哈,这俩人,一个为对方连股份都弄丢了。另一个“我为你连那种事儿都做了”。
我再信他俩没搞过,我就是大傻子!
这事儿真是越想越气:“难怪那群人那么害怕,你居然还想把专利也卖给她家!你真是……大恋爱脑!!!”
个蠢货,专利卖给人家了,人家几年就把他家生意抢光了,回头谁还给他炖鸡汤!喝西北风去吧他!
“而且我觉得你真的太过分了!”别以为我这半天没看出来,他就一直哄我讨好我,但没必要,“咱俩说穿了就是假结婚,我也说了好几次了,你跟她怎么回事儿我无所谓的,但你不能老拿这个骗我……”
“我爱她嘛。”他突然说。
我一个没留神,下意识地张口。
——那我呢?!
幸好我及时反应了过来,闭上了嘴,没把这丢人的三个字冒出来。
我这一安静,才看清了梁墨冬的脸。
他躺在那,瞧着我,面无表情的样子,就像在欣赏一个走入陷阱的猎物。
突然腿上传来一阵痒,我方才意识到,说出“我爱她”的同时,他还在么我的腿。
一种巨大的荒诞感袭来,我连忙从他身上下来。
我要走!
但这想法未能实现,梁墨冬一下就将我的胳膊拉住了。
“不就要证明这个么?”他坐起身,一手拽着我的胳膊,另一手撑在自己身侧,“别推理了,说给你了。”
我侧了侧脸,看向他。
他还是那么看着我,也不嬉皮笑脸了,一本正经。
我说:“不是我要证明这个,是我发现了这个。”
“那就算你发现了。”他歪了歪嘴巴,“算你发现好了。”
“什么叫‘算’?”我忍不住又想跟他掰扯一下,“你说我哪儿说得不对?难道你真是因为我才把股份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