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李明亮拿出手机,拨通了青石县县委书记傅开渠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李明亮沉声说道:
“傅书记,真是不还意思,这么晚给你打电话,打扰你休息!”
傅开渠一听是李明亮,立刻紧张起来,他恭敬地说道:
“李书记,没有,我也是刚回来,还没睡,不知您这么晚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李明亮冷哼一声,表情严肃地说道:
“我们市纪委的同志在高岭山招待所抓到了几个擅自拘禁市都市频道的记者的年轻人,据他们交代,他们是青石县宣传部的人。另外,他们手里还扣押了记者的摄像机、笔记本和手机,这些物品里有重要的采访素材,我需要你立刻派人去把这些物品取回来。”
傅开渠闻言,心中一惊。
他没想到,蓝俊做事情这么不过脑子,竟敢居然敢擅自拘禁甘州市都市频道的记者,还扣押了记者的采访设备,最糟糕的是还让李明亮给抓了个现行!
高岭山矿难的事情,本来傅开渠心里没底,管控媒体是他授意蓝俊去做的,但傅开渠怎么也没想到蓝俊管控媒体的方式这样简单粗暴!
而且,随着昨夜30名被困劳工的安全获救,高岭山矿难的事情并不需要谎报死亡人数。
媒体既然主动找上门了,青石县委只要做好接待,耐心引导,配合采访,是不会出大问题的。
现在,在傅开渠看来,蓝俊这样做简直是在给他捅娄子!
李明亮既然亲自给他打电话,说明市纪委不打算对青石县委拘禁记者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到时候肯定会问责的!
傅开渠现在一个头两个大,他知道,这件事情如果处理不好,不但会自己带来大麻烦,还会给青石县带来极大的负面影响。
他焦急地回答道:
“李书记,您放心,我立刻派人去处理此事,一定把物品归还记者,并诚恳地道歉!”
挂断电话后,傅开渠立刻给青石县宣传部长蓝俊打了一个电话,怒火中烧的傅开渠在电话里把蓝俊臭骂了一顿,并勒令蓝俊就算不睡觉也要把这件事情立即处理好!
蓝俊今天累了一天,傅开渠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刚好躺下,结果傅开渠一个电话把他骂得浑身冒汗,挂断电话后,忍不住在心里暗骂道:
妈的!我不是按你的意思去管控媒体的吗?你当那些记者都是善男信女吗?不上手段,你叫我怎么管控?哼,现在出事了,又来那老子问责,真他妈的官大一级压死人!
蓝俊心里虽然有怨气,但他丝毫不敢耽搁。
他立即吩咐司机开车,亲自带上收缴的廖海洋的摄像机、笔记本和手机,火速送到高岭山招待所还给廖海洋,并诚恳地向廖海洋道歉!
前年,为方便高岭山金矿的交通运输,在徐国豪的操作下,青石县政府筹集资金修了一条从青石县城到高岭山的柏油马路。
有了这一条柏油马路,青石县与高岭镇的交通条件大幅度提升。
高岭镇虽然里县城较远,但修好路以后,开车的话,速度快一点,一个小时就可以到达。
蓝俊一路忐忑不安,很快从青石县城赶到了青石招待所。
只是,现在天都已经快亮了,李明亮以及廖海洋等人早就熬不住,在客房里深沉地睡着了。
蓝俊到了高岭山招待所,立即打电话给那三个负责看守廖海洋的宣传部的年轻人。
这三个年轻人接到电话后,赶紧跑到招待所的大院。
蓝海洋一看到他们就来气。
忍不住咬着牙,低声骂道:
“没用的东西!净给老子惹麻烦!”
这三个年轻人就是上上班,领领工资的小喽啰,哪敢反驳,个个低着头,手足无措。
“那个记着呢?”
蓝俊没好气地问道。
“蓝...蓝部长,那个记者已经睡下了,他说他很累,有什么事,等天亮再说!”
为首的年轻人陈子松,低着头,不敢看蓝俊的眼睛,小心翼翼地说道。
“妈的!耍老子是吧?架子还挺大!老子连夜赶过来,难道还要等他睡醒了再去见他吗?”
蓝俊
气不打一处来,瞪着眼珠子,狠狠地瞪着这三个年轻人,似乎想把他们给吃了。
他一把抓把廖海洋的东西塞进为首的年轻人陈子松怀里,咬着牙说道:
“你去敲门,就说我亲自来还东西,快去!”
为首的年轻人陈子松一听,为难地咽了咽口水,点了点头,转身硬着头皮往客房跑去。
“咚咚咚”
廖海洋辛苦了一天,好不容易睡着,天还没亮,就有人来敲门,他烦躁地用被子捂住脑袋,翻了个身,不作理会,想继续睡。
怎料,那敲门的人锲而不舍,不停地敲击着客房的房门。
廖海洋烦不胜烦,他没好气地低声咒骂了一句:
“妈的!天都没亮,来报丧啊!”
廖海洋猛地掀开被子,一脸怒容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光着脚丫子,大步流星地走到门前,猛地一把拉开了房门。
“廖...廖记者,不好意思打扰您休息了!我们...我们青石县宣传部蓝部长连夜亲自把您的摄像机、笔记本和手机送来了,他想见见您,不知道您方不方便?”
年轻人满脸通红,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双手局促地交叠在一起,不停地搓捻着衣角,眼神中满是忐忑与不安。
“不方便!我刚刚睡着,你就把我吵醒了!我一早还要赶新闻稿,你们这样闹,不让我休息,我怎么继续工作?”
廖海洋没好气地瞪了年轻人一眼,伸手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摄像机、笔记本和手机,重重地摔在了客房的床上,发出一声闷响,然后“砰”地一声关上门,倒头就睡!
年轻人吃了个闭门羹,自觉理亏,也不敢继续敲门,这能耷拉着脑袋,磨磨蹭蹭地回到院子里,低声向蓝俊报告。
“妈的,真是不识好歹!老子都连夜赶过来给他道歉了,他还要怎么样?”
廖海洋冷哼一声,一屁股坐进车里,粗鲁地一把关上了车门,将年轻人隔绝在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