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潘尼迦的话,朱则总算明白,原来印度现在还没独立,难怪对方会说英国人不会管他们。
这怎么可能可能会管他们,英国人自己都不够用,凭什么要给印度?
屏退左右,完全是因为独立运动乃是机密,若是身份暴露,等他回国必然不会有好果子吃。
他曾经在英国留学,有文化,身份也不仅仅是简单的商人。深知仅靠卖惨是无法获得朱则手里的青霉素的。不是朱则铁石心肠,根本不同情他们,而是自己给的筹码不够!
比惨,刚刚在南京发生的大屠杀不惨吗?中国现在比谁都惨!只不过,他手里能打的牌并不多,因为他知道,他能给的东西,其他国家能给更多!
没办法,他只能咬咬牙说道:“朱先生,只要你能优先给我们提供青霉素,我愿意给你们提供大量的粮食作物和肉类,而且只要市场价的三分之!不!只要一半!”
听到这,朱则不由得重新审视起眼前的这位印度三哥。
“这家伙,有点东西啊!居然能打听到我在大量收购粮食!若是真的半价出售,那还真有些魄力!若是早几天过来,或许我还真就答应了。
可惜了,我现在的粮食供应已经足够安全,不需要再增加新的来源。”
想到这,朱则摇了摇头,说道:“潘尼迦先生,你的条件非常诱人,我确实很心动。但是我的粮食问题已经解决,很抱歉我无法接受你的条件。”
潘尼迦闻言顿时有些急了,没办法,他只能给出了以后一招:“我们可以给你棉花!听说你也有织布厂,肯定需要大量的棉花,我们可以用底价供应给你!”
闻言,朱则嘴角微微一笑,有无奈也有轻视,连话都没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潘尼迦肯定知道国内棉纱的主要市场份额都在四大家族手里,而且现在中国的棉花产量是世界第三,仅次于美国和印度。
自己工厂所用的棉花和棉纱,也是基本采购自孔家的庆记纱号和陈家的棉花运输公司。只有极少量的棉纱棉花,是收购自附近零星的农户作坊。
而朱则这么做的目的,自然也是为了分配部分利益出去。就连他在银行开户,也是四家都有,做到雨露均沾。
潘尼迦想以棉花为筹码提前拿货,简直毫无可能!
见朱则如此反应,潘尼迦没办法了,只能再次恳求朱则看在神明的面子上,让他们可以提前拿货。
对此,朱则特别反感,被弄得心里一阵膈应。最后说道:“我这里有私藏的200支,你拿45根大黄鱼过来,今天就可以拿走,其它的想要必须排队!”
跟应付杨琳一样,朱则再次用了私藏的借口。只不过这次,他涨价了,因为毕竟是现货,爱要不要!
潘尼迦闻言,心里一阵无奈,虽然数量不多,但有大于无,而且价钱也已经比宋家的少了10根大黄鱼。
他把自己的人叫了进来,从其中两个人的箱子里数出45根大黄鱼交给了朱则。
朱则也没有跟他们客气,检验成色过后让人去叫谭小灵,送来了20盒200支青霉素。
潘尼迦等人带上青霉素之后,就直接走了,并没有给朱则下订单。
朱则也没有留他们吃晚饭,而是叫过张庆问道:“怎么样?他们有没有什么小动作?”
“没有,出了会客厅,那几个人哪都没去,就在门口等着。”
听到这,朱则顿时放心了,他还真担心这些印度人偷摸去实验室那边盗取机密。
“这我就放心了,一开始来这么多人,我还真怕他们是来盗取机密的。看来他们的箱子里都是黄金,难怪会带了这么多人。”
张庆笑着说道:“就这么几个人,他们也不怕路上被人抢了!”
“那跟咱们可就没关系了!不过这去市区的一路上有警备部队,应该没什么问题。行了,你把他们用过的茶杯都拿去用开水煮上一两个钟头消毒。算了,还是直接用火烧吧,烧上半个钟头。”
张庆闻言奇怪问道:“这是为什么?”
“我听说他们拉完屎直接用手擦,然后洗洗用手抓饭吃。这事儿我也是听说,没有求证过,别瞎传。”
听到这,张庆顿时觉得一阵恶心,赶紧将桌上的杯子都收走,在空地上点了一堆火,把杯子放进去烧。
另一个值班的徐宗达见到这,开口询问张庆这是干嘛。张庆默默说了一句“消毒”,然后就让他自己去问朱则。
徐宗达感到奇怪,过来汇报张庆的反常,结果询问朱则后,也被恶心了一通。
次日早晨,法国大使戈思默带着人再次来到巴奇工业园。他昨晚已经收到了国内农业部和贸易部的电报,这次来是跟朱则确定农产品的价格和数量的,然后将昨天的合同正式敲定。
合同签完后,朱则对戈思默说道:“戈思默先生,听说你们法国的葡萄酒非常不错,我也没喝过。等你们的船到了之后,能不能顺便送几箱给我?什么拉菲啊罗曼尼康帝啊之类的。”
戈思默闻言先是翻了个白眼,接着说道:“我可以送你几箱葡萄酒,但是罗曼尼康帝的产量非常少,如果有,我可以送你几瓶。”
闻言,朱则笑嘻嘻说道:“这么冷的天,我请你吃火锅,请你喝茅台!你到时候也别几瓶了,多给我弄几箱好酒得了!”
说完,不等戈思默答应,他直接让值班的马滨告诉钱满仓上鸳鸯锅。
因为昨天戈思默聊天途中提到了想吃火锅,朱则知道对方今天肯定会来,便早早就让钱满仓准备好了。
接下来的几天,朱则又接待了诸如加拿大比利时波兰等国的外交官或者商务代表,洽谈采购合同。
听闻朱则的产能已经排到1940年,这些国家失望之余,还是给他下了采购合同,只不过在数量上全都有所减少。就连定金,也都清一色选择了美元。
于是,朱则预约的产能顺利来到了1940年8月。
1938年2月8日,工厂开工恢复生产。朱则找到给他盖医院的工头,让他们抓紧时间,医院落成之后,先在巴奇园区、前俞村、俞黄村、童家溪一带,分散修建大规模粮仓。
至于防空洞,依然是由黄天铎在主持,朱则并没有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