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沅和秦夫人一道进了陈澈的院子,他怒气冲冲,“陈澈,你小子单独审理我家女儿,又让她死的不明不白,你居心叵测!你给我等着,我要去参你一本,你.......”
说着举起手来,江随洲立刻上前拦住了秦沅,低声在他耳边说道,“十年前,宁依是你杀得吧?我们已经有了证据。”
秦沅顿时钉在原处,机械般转过头地看着江随洲,“你说什么?”
“秦大人,你稍安勿躁。”陈澈道,“我们移步隔壁刑部的审讯大堂,有些事情正好一起说清楚。”
秦夫人慌慌张张跟着秦沅走着。
到了大堂,秦沅阴沉着脸坐在一边。
陈澈对二人道,“二位再等一等,林家老夫人也要过来听一听。”
话音刚落,林家老夫人同林大人,林家大夫人,林二老爷,二夫人以及林三老爷都走了进来。
后面跟来的还有秦阳的几个朋友王凝,马曦几人。
陈澈这才说道,“既然人都齐了,我们就先说说秦阳的案子。”
“案子查到现在,大家大概也多少知道些秦阳案子的情况。我现在把案子的经过详细讲一讲。”
案情很快说清楚,众人表情各异,他道,“秦雅已经服毒自尽,相关证人已经录好口供,春鸠哥哥一家如今还在刑部大牢,秦雅收买春鸠一事确凿无误。秦雅身边丫鬟口供也已悉数录完。”
秦夫人白了脸孔,“春鸠居然是她的人?换酒的事情,她居然也知道?”
秦沅想着江随洲的话,一直没怎么开口。
林老夫人看了他一眼,“你这个做父亲的,这么大的事情都调查不清楚,差点就让秦阳背了污名。还好苏公子找来陈侍郎,不然圆圆在地下如何安宁?你就不怕她夜里入梦质问你?”
秦沅依旧低头不语,他用余光看了一眼外头,似乎很安静。
李木子和陈澈对视了一眼。
陈澈轻轻点了下头,李木子会意,上前道:“秦雅联合秦笙谋害秦阳的经过便是如此。接着我来说说,秦阳为何要办此宴会。”
林老夫人奇怪道,“这和案子有什么关系呢?”
“这就要引出十年前的案子。”李木子转过身看着秦沅,他的手在微微颤抖。
李木子讲完了秦阳偷偷将卷宗缝在书籍里送给几位小姐的事情,林老夫人忍不住捶着自己的胸口,“这样孩子如何不愿和我多说几句?什么事和我商量不就行了么。”
李木子一声叹息,林大夫人的态度说明了一切。
她只说了一句,“春见和春染经常把她的消息传回林家。她怕消息泄露。”
林老夫人瞬即明白过来,回头看了一眼吓得不敢抬头的林大夫人。
林老夫人自以为绝妙的安排,可在阴差阳错之下,导致了如今的局面。
陈澈看向秦沅道,“秦大人,宁依的事情我们也已经调查清楚。”
“你与她并无情谊,你因惧怕她所谓的证据而将她带回秦家。”
林老夫人盯着秦沅,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指着他道,“你到底对圆圆做了什么?”
秦沅紧紧抓着椅子的扶手,抬头看着陈澈道,“宁依是我杀的又如何?她是我从教坊司买回的罪奴,生死在我手中。”
“秦大人,你要知道,您夫人林碧自杀起因便是她杀了宁依。如今您才是杀宁依的凶手,林碧的自杀显然就有问题了。”
陈澈环顾众人道,“秦阳在案卷中发现的问题就在于她母亲自杀的疑点。”
“鞋上的血迹。”李木子随即接上补充道,“若是躺在床上服毒自尽,鞋上不会有血迹。”
林老夫人上前几步,“所以,圆圆是怎么死的?”
“服毒确实没错。”李木子道,“根据仵作的检查,她身体并没有其他的伤口。”
“因此我猜测,她应该是在站立的情况下服毒,然后口吐鲜血,沾染到了鞋上。”
秦夫人林雁怯怯道,“可是这也说明不了她是被杀的呀,站着服毒也不奇怪。”
话音未落,林老夫人拿起手边的茶盏劈头盖脑地扔了过去,淋了她一身的水。
林雁不敢在说话,拿帕子擦了擦茶水,红着眼睛,委屈地看向秦沅。
可秦沅没有心思管她,他一直看着外头,怎么还没人过来呢?
李木子道:“这么一来,肯定是有人将她搬到了床上。现场除了林碧以外,肯定有第二人或者第三人。”
林家大哥林檀焦急地说道,“这位李大人,您就别卖关子了,我妹妹到底怎么死的?”
秦沅瞪着李木子,“这位小小的录事也担得起林学士的一句大人?”
林老夫人正要开口,就被苏中行拦了下来,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李木子慢慢说道,“林大人,莫急。我现在就来说一说林碧案子的经过。”
“十年前,八月初七清晨,秦大人从城内赶回别苑,在别苑内射杀了宁依。这一点我们已经证实,而且秦大人自己也已经承认了。对吧?”
秦沅不耐烦地点头,“她是个罪奴,又一直吵吵着要替她父亲翻案。宁大人的案件各位也清楚,那可是圣上亲批。她这番说辞,会给我们秦家带来多大的麻烦!我一怒之下就射杀了她。射杀一个罪奴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等我回到屋内,林碧身边的雪丹慌慌张张跑来说林碧自尽了。前几日,我和她因为宁依的事情吵得特别厉害,我当时骂她让她去死。没想到她脾气上来,真的喝药自尽了。”秦沅对着林老夫人道,“我当时昏了头了,怕她自尽的原因让林家知道了找我麻烦。雪丹就给我出了主意,说林碧嫉妒之下杀了宁依,然后自杀。这么一来,林家就不会因为她自杀的事情,责怪我。”
秦沅又怕林老夫人不相信,举起手来发誓道,“我进屋的时候,林碧已经死了。若有半点虚言,定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见他如此,林家的人也不知道该信谁,只能看向李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