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昨天流霞石的作用,刚刚有一刻突然突破了我的记忆,那一瞬我才想通,原来我从没学会过。所有的一切,应该都是他灌给了我!而破解记忆封印的法术,他特意没给我。”
李木子捂着脸,泪水从指缝中流了出来。
道微舔着她的眼泪,“你别哭了,师父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理由。”
他也很迷惑,“如果是师父把他的法力都灌给了你,那他岂不是会........”
李木子走向屋后头供着的师父的牌位,她对着牌位喃喃道:“他会死。”
道微这才明白刚刚李木子的痛苦,“师父不是病死的?他是因为把所有的法力传给了你才死的?”
李木子摸着牌位,“应该是的。天下道门多少家,出了几个真正通天灵的道士?”
“我还以为我天生的通灵,没想到却是师父的性命。”
她看向一旁的引魂幡,“怪不得我那时候非要竖一杆引魂幡,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就浮现这个。那不是我的记忆,是师父的记忆。”
道微围着牌位转了转,“可是,师父好端端地为什么要把法力都传给你,然后丢了自己的性命。这事儿也有蹊跷啊。”
李木子看着无风也动的引魂幡,“我做噩梦的时候也看见火光。”
“不是已经确定是道观起火了吗?你怎么又回到这事儿上了。”
李木子面色沉静,“可是,我清楚的记得,我刚来道观的几天也是做噩梦,梦见的也是通红的火光。师父在床头给我讲故事,又给我喂梨子汤。”
道微跳上桌子,“所以,你小时候还经历过一场火事,可师父也瞒住了?”
“他不光瞒,他还改了我们的记忆,传了法术。”李木子摸着牌位,“师父,他到底是为什么呢?”
李木子摇摇头,又看向引魂幡,“可他一定是为了我们好。你说呢?”
道微点点头,“对,师父不会害我们。”
“我们就走吧。”李木子摸了摸牌位,“回现代去。”
“不回来了吗?”
“不回来。”
“陈澈那里怎么办?”
“都不回来了,管他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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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子川?”陈澈轻轻念着账籍中的人名。
已经耗费了太多时间,他快速记下叶子川信息,又快步走到第三层第二排。
他不知道计小园的用意,只是随手抽了一本翻阅。
他哑然一笑,原来是靖白的资料。
计小园知道靖白与他的过节,大约是给自己找一找靖白把柄的机会。陈澈摇着头笑着,这事儿他不在意。
正想把簿子放回去,他的视线被册页上的一行字吸引。
“景元十五年,靖白居然那时候也在玉清观里?”他觉得有些奇怪,往下翻了翻。
“他居然与叶子川还是同门师兄。”陈澈越看越奇怪,拿出几册簿子走到一边的书桌,边看边记录。
计小园远远看了一眼,摸了摸袖口的玉佩,得意地一笑。
隔了几日,白岭见了匆匆赶来的陈澈,正要开口,陈澈扔下一句:“我现在很忙,什么时候去以后再说。”
白岭收回了手,和旁边的江随洲念叨,“最近陈大人怎么如此忙碌?没听说有什么大案子呢。”
江随洲抱着一堆文书,“没案子才好,现在都忙不过来呢。”
两人正说着,门口侍卫匆匆进来道,“京城府尹刘大人过来了。”
江随洲立刻看向白岭道,“你这个乌鸦嘴!”
白岭挠挠头,“不至于吧,就随口一句。”
刘府尹大腹便便,从刑部大门走到陈澈的屋子已然大汗淋漓,他坐下喊着,“陈侍郎,我有事求你哩。”
“呦,怎么你今儿都没穿个官服。”刘府尹抓起一碗茶水咕咚咕咚喝了起来,“哎,我说师弟,你怎么不说话。”
陈澈一扔手里的书,“师兄,难得你亲自从京城府尹跑来这刑部,看来是个棘手的大案子吧?”
“说大也不大,就是妖邪得很。”刘府尹拿帕子擦了擦嘴角的水渍,“我也是实在没法子了才来找你。”
陈澈和刘青莲年少时曾一起在读书,感情自然好。
刘青莲扔出一沓案卷道,“前些日子东关大街隆泰号的掌柜死在了铺子里。”
“银钱被盗了?”陈澈下意识地回道,隆泰号是大启最大的钱庄,京城这家又是总店,怕是丢失的银钱不少。
刘青莲摇头,“丢了二百多两吧。”
“嗯?两百多两?”陈澈诧异地转过身子,“那这案子确实妖邪了,进了金山银山里只拿了二百多两?怕是内鬼想浑水摸鱼吧。”
“哎,你听我说完。”刘青莲神秘兮兮地举着手指,“妖邪的地方不是银钱,是死法。”
“死法?”陈澈翻了翻卷宗,“有两种伤口,脖子上有砍伤,脸上有匕首的划伤。”
“哎,算了,算了,你听我说,这事儿可复杂了。”刘青莲站起来说道,“快,把你手下也叫进来,一起参详参详。”
陈澈开门恰巧看到白岭和江随洲走过来,招招手把人唤进来。
“行了,你快说吧。”
“哎。”刘青莲说道,“隆泰钱庄你们都知道,他们掌柜沈阿财这个月初六早上被人发现死在钱庄里。”
“每个月初五,京城附近的分号的钱庄都会将铺子里的现银送到总号。沈掌柜当天就会把账簿和现银一起搬到钱庄东南角的小屋里清点核算。因为怕被人潜入偷钱,所以他都是反锁门,屋内只有高处有通风的小窗,人是没法通过的。”
“初六的早上,钱庄的管事老张一直等到辰时也没见掌柜过来心里觉得奇怪,就派小厮去掌柜家问一问。掌柜的娘子,吴娘子听到来意后很是奇怪,因为沈掌柜一夜未归,她以为是钱庄的事情多,丈夫在钱庄做了一夜的活计。”
“隆泰号的老板沈寅立刻觉着不对劲,马上带人去了钱庄后头的小屋,发现门反锁,他们拍门,没人应。因此叫来了几个杂役,用斧子把门劈开了,结果发现沈掌柜已经惨死在小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