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吟这才慌乱起来,“不可能,我走的时候王妃还好好地坐在桌边吃茶呢!”
“不是我杀的!我与王妃无冤无仇,我杀她做什么?她给我大把的银钱,我不过就是随意逗乐她就行,我天天烧香盼她长命百岁。”
苏吟继续道:“我也不是男人,她也不算失了贞洁。算不得把柄,哪怕我们有什么争执,一拍两散就好了,何必弄得杀人的地步。”
李木子想了想问道:“门口那盏茶就是王妃喝剩的?是你点的?”
“不是,应该是陆敏儿中间来说话的时候送进来的,因为我进屋的时候,还没有这盏茶。”
陈澈示意退下了一众捕快,对苏吟道:“你与王妃相处的细节说说吧。从第一次见面说起。”
苏吟坐直了身子,毫不回避地看着陈澈道:“头一次见面,是四年前江陵郡王妃在城外办的赏菊宴上......”
陈澈站在面前低头俯视,“你是江陵郡王妃的人?”
苏吟立刻摇头,“不是,我只是恰好....”
陈澈冷冷道:“你确定要和我说恰好吗?”
苏吟惨白着脸,“大人,我只是个梳头娘子,那日真的只是恰好去了宴上做事.....”
陈澈拍了拍手,李木子见宗端轻轻走进来。
苏吟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她见过府衙打板子,也见过大户人家扔出来的血人。她不知道刑部会做什么。
宗端手上把玩着一支细竹签,蹲下说道:“我向来不喜欢用刀,那个没意思。我呢,最擅长用竹签。一根根插到你指甲和肉之间的那条缝里。啧,十指连心,是不是想想都觉得痛?”
苏吟吓得眼泪鼻涕俱下,她紧紧趴在地上,“我说,我说。江陵郡王妃身边的刘女使是我老乡。”
“我娘以前就是走街串巷给夫人小姐梳头,然后学会让女人快活的手法。我自小跟着我娘,等我大一些了,就接她的活。刘女使同我一起长大,自然知道我会什么。她告诉我,江陵王妃常年见不着王爷,心里苦闷,问我有没有办法让她快活。”
苏吟继续道:“这种泼天的好事我当然要去了。只是,当时我没见过两位王妃。赏菊宴上,我阴差阳错地进了中山郡王妃的屋子。”
“自打那以后,宋王妃就常常叫我去中山郡王府上伺候。”
“每日都去?”
苏吟摇头,“隔两日或三日去一次,若是王妃有事也会送口信出来,我也会在门口托人找陆敏儿传话进去。”
见问不出来什么,暂且将苏吟关在牢房。
李木子道:“她说的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她不知道王妃死的样子也不是装出来的。”
陈澈对李木子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认为苏吟没有杀害王妃的动机。”
“但问题是,她俩之间有没有矛盾只有她俩知道。”陈澈道:“除了她,目前还没有其他有时间和机会作案的人。”
田捕快匆匆进来道:“陈侍郎,苏吟的院子似乎招了贼人。”
“刚刚我押苏吟回来的时候,想着王府丢了钱财,特地安排了两个捕快守在她院子里。等您这里下指使,我就安排人直接查抄。没想着有人偷摸进去。小艾听见动静冲进去,可惜让人给跑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丢东西。”
“行,我们这就去看看。”陈澈道。
李木子与陈澈往苏吟的小院。
门口守着不少刑部的人手,旁边的街坊邻居都在交头接耳地说着。
“听说苏娘子偷了王府的钱财。真看不出啊,看着本本分分,居然手脚不干净。”
王赖子凑上去道:“哎,娘们一看就是个不正经的人。平日装得一副端庄的样子,私底下不知道有多浪荡。我猜,是不是勾引了男主子被发现了吧?”
倒是张婶子有些犹豫道,“会不会搞错了?苏娘子不是那种人呢。”
李木子站在边上听了一会才进了院子。
四方桌上摊着的一堆金银首饰,田捕快说道:“这些都是从内室的箱子里头找出来的。已经做了清单,让苏娘子自己查一查。”
“还有,王府的戴管家在外头,您看要让他进来看一看吗?”
陈澈点了点头。
戴管家小心翼翼扒拉着,边指边说着:“这些珠子,还有几个金镯儿是府上的东西,都是我亲手送去。虽然没有戳记,但我认得出。至于其他的,我没见过,应该不是王府的东西。”
李木子在屋里转悠了一圈。苏吟的房子不大,收拾得很干净,外间就是会客吃饭的厅堂,简简单单四方桌和椅子,都不是什么好料,便宜的杂木。内室却有香炉,挂画,书桌,绣桌,琴桌,布置得颇为雅致,但也看得出都是些便宜的东西。
“你在哪里见着贼人?没看清楚偷走的东西?”
小艾捕快道,“我是听见屋里有走动的声音,赶紧进来瞧。那贼人就在这书桌前摆弄。他看着我进来,就从窗户跳出去,又踩着墙根的柴垛翻了出去。那人动作快得很,从我见着他到翻墙出去也就几息的功夫。”
“个子同我差不多高,脸看清楚了,下次遇着我能认出来。”小艾抬头想了想又道:“他出去的时候有个往怀里塞东西的动作。应该是拿走了什么物件,但我没看清楚。”
李木子走到书桌前,桌上放着笔墨纸砚,但没有字画之类的东西,桌子左边有有一拉开的小抽屉,地上掉落了一把铜锁。
她拿起看了看,锁孔有不少痕迹,看来小偷试了很多次。
屋外候着一个婆子,钱铺头指了指说道:“郭婆子,打理苏娘子饮食起居,在这里待了快五年了。还有个打杂的小丫头。”
“苏娘子平日都做些什么?”
郭婆子壮着胆子道:“白天出去给大户人家的娘子梳头。夜里就在家里待着。苏娘子可是个本分人,你们别听那些闲汉瞎说,那都是想占便宜没占着!”
“苏娘子也是个大好人。五年前我死了儿子,得了重病,想着跳河死了算了。她救了我,让我替她守家。这五年都是她挣了银钱回来,给我和小丫吃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