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内城皇宫西华门的前,陈希真从皇宫的急急走出,迎面碰上京城四壁都巡检使范琼。
“陈大人,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范琼一脸奸笑的问。
“劝进书我已经签字,现在张邦——哦是皇上,封我为御营前将军,我这就去上任!”
陈希真强忍着心中的愤怒,给范琼看张邦昌签署的任命书,然后准备走出皇宫。
“哈哈,识时务者为俊杰!赵氏失国,当选贤良者替之。拥立张邦昌大人为帝,就是顺应天理。
陈大人态度转变的好,今日早早签下劝我皇登基的劝进书,还接受了任命,以后就是有拥护之功的开国功臣。哈哈,可喜可贺啊!”
陈希真看着范琼的那张脸就来气。
这人总是一副处处很关心你的样子,似乎做什么都是为你好,你说什么他都是同意。
但是只要一转身,此人马上变脸。
就因为他的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合门宣赞舍人吴革前几日杀死全家妻子儿女,烧了自家的房子,召集一群人准备奋力一搏。
刚到东门外,正好遇上范琼出来,问明来意,他佯表同情,装作与吴革合谋,当吴革等人放下兵器后,范琼下令从后袭击,杀死百余人,并将吴革父子抓住杀害。
更早一些的时候,大宋战败,范琼受金人委派逼太上皇赵佶出城,他将皇族、后妃等三千多人,或者乘轿,或者乘牛车,或者徒步,陆续押送到金营。
官家赵佶被胁出城后,汴京城有号哭者,范琼立斩数人。其后,此人还气势汹汹领兵宣谕百姓:说赵氏已失国,命令老百姓不许阻拦皇族、后妃们出城。
点点滴滴仇恨,只要一想起来,陈希真就异常愤怒。
他也不理范琼的虚情假意,低头直接走向等在西华门门口的十几个随从。
杨雄和石秀也蹲在随从的人堆里,见陈希真过来,二人站起身装作是施礼,小声问道:“里面情况怎么样?”
陈希真低声说道:“金大坚和安道全因为留在皇宫,还是上了开封府黑名册的人,昨天晚上就被送到金营去了。”
杨雄和石秀一听人被弄到金营,顿时一股怒气直冲脑门。
转而,石秀忍住怒火冷静的说:“我们现在先去军器监和凌振会合,然后大家一起出城。搭救金大坚和安道全的事,下一步再说。”
全城的牲畜都被金人搜罗走了,因为没有牛马拉车,众人抬着一个轿子,将陈希真抬走。
看着陈希真离开,范琼马上脸色急剧变化。
“呸——陈道子,敢给我脸色看,看我怎么整死你!”
对了,陈希真的女儿是点名要送到金营的,但是今天早上他女儿突然失踪了,一定是被他藏起来了……
想到这里,范琼转身进了皇宫,他要进宫面见张邦昌,给陈希真下点绊子。
军器监离皇宫并不远,陈希真等人到达的时候,朱富带着孔明、孔亮在守大门,门前遍地是血迹。
“这是怎么回事?”陈希真指着地上的血迹问。
“来接收东西的金兵来早了,我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一百多金兵,连同二百多开封府派来的看守,全都给做掉了!”
朱富一边擦着带血的刀,一边笑嘻嘻地说,不负笑面虎的本色。
石秀问到:“人都来齐了吗?”
“乐和昨晚被送到金营去了,其他人都到齐了。”朱富回答。
“赶快叫出里面的人,我们现在就走!”石秀也不废话。
“怎么没看见金大坚和安道全?”孔亮问。
“昨夜情况有变,他二人也被送金营去了。这三个兄弟,只能想着下次再搭救了。”
孔明转身跑进门去招呼人,也就是很短的时间,一支车队悄悄从军器监开出来。
众人见面也不多话,赶忙给陈希真换上一匹战马,方便有事时,他能任意驰骋。
时迁坐在一辆牛车上,身上揣着一大串小型手雷,他听说拯救行动出了意外,无聊地玩着手里的火折子,自言自语道:“主公三年前就劝他们这几人,让他们赶紧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这几个人就是不听,这回好了,除了萧让,全陷进去了!”
旁边坐着的圣手书生萧让一脸的惭愧。
萧让后悔不迭地说道:“我们几个留在京城的兄弟对不起大家啊!自己沉迷功名,还要劳烦兄弟们涉险来搭救!”
凌振在一旁冷冷说道:“我和你们不一样!我是受主公指派,故意留在京城帮着买火药和搞火器。主公早预料到会有这一天,提前要我在此潜伏准备!”
萧让道:“赵皇室神机妙算令人拜服,你们不用多说了,从此以后,我萧让必将竭力辅佐!”
队伍走出好远,凌振还回头看了一眼他为之奋斗多年的军器监。
“唉!多好的大宋军器监,可惜就要没有了!”
时迁道:“凌振哥哥不必伤感,等回到上海镇你就知道了:主公为你准备了一个全新的火器研究中心,汤隆、杜微他们捣鼓的新玩意儿多的是呢!你去了一定会喜欢!”
一路闲聊言谈之间,他们靠着金人的木夹,顺利出了内城,又来到外城城门口。
隔着城门,众人甚至远远看见燕青、皇甫端赶着一大群马匹,在城外等他们。
“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守外城的一群金军中,有人站出来询问。
“我们是押送军器监的东西出城,送到大营里去。”朱富笑嘻嘻地回答。
“刚才进城来接收的不是你们啊!”这个金军居然是个汉人士兵,一眼看出门道不对。
“听大哥的口音,是山西那边的吧?我家也有亲戚在山西,听你这口音,就觉得亲切。我这有关防木夹,大哥你检验一下。”朱富递上木夹,顺便还偷偷塞去一块银子。
“就当是开封府孝敬您的!”
守门士兵拿着木夹,跑回去给守门军官检验无误,开始放行。
长长的车队慢慢通过固子门。
“轰——”
突然,城内军器监的方向传来一声爆炸,继而,又是接二连三的爆炸声。
“轰隆——轰隆——嘣——”
紧接着,军器监上空烈焰冲天。
城头的金军一阵紧张。
这时,像是收到信号,城外西北牟驼岗天驷监方向,也是浓烟冲天。
城内军器监爆炸起火了,城外养马场也起火了。
出城的队伍里,好多是工匠,这些人见到城内城外的急剧变动,队伍一阵骚动。
凌振面无表情地说道:“不要走神!保持队形出瓮城!”
梁山好汉们由孔明孔亮朱富打头,经过翁城,出城门去和城外旷野处的燕青会合。
城内,梁山好汉们护住队伍的后尾。
远处,一队宋兵急急忙忙从内城跑出来,追踪着陈希真和凌振的行迹,直奔外城西北的固子门而来。
追出的宋兵们跑得很快,一边跑,还一边说道:“不要让那些人走掉了!”
城门口的金兵不知是怎么回事,都惊得目瞪口呆。
时迁突然对着金兵们扯着嗓门大喊:“这些宋兵是要来杀你们的!他们要抢占城门,你们还愣着干嘛?打他们啊!”
几嗓子喊下去,金兵们似乎恍然大悟,一边保护着凌振的队伍出城,一边派人下城墙列队集结,做好迎击出内城宋军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