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是说老三跟着勘探队进山了?”老大有点发愣。
“可前几天勘探队明明说下周才进山,老三怎么会······”
王汉云现在心里着急,根本就没空听老大在这里分析,焦急的打断了他的话:“你现在去勘探队问问不就知道了!”
“啊?哦!那行!”老大站起来要走。
王汉云你却拉住了他:“算了算了,我自己去吧!你嘴巴笨,到时候只问个去没去就回来了,啥也打听不到!”
老大脸色一暗,闷声说道:“我也没妈说的这么蠢,到底是我亲弟弟,我还是关心他的去处的。我跟您一起去吧!”
王汉云也没阻止,母子两个出了门,急匆匆的朝着勘探队走去。
一进勘探队驻扎的大门,梁秀琪正好从里面出来。
“大娘?您怎么来了!快进屋!”
王汉云心里着急,没空寒暄,赶紧问道:“秀奇同志,你们勘探队的同志今天是不是进山了!”
梁秀琪有点惊讶:“大娘,您怎么知道的?勘探队的三队今天刚进山,早上才走的!原本说好了下周才进山,可今天我听他们的队长说突然找到了向导,干脆就提前了几天。”
“轰——”
王汉云只觉得两腿发软,有些站立不住,老大赶紧上前去扶住了她。
“妈,你别着急!咱们都是山里人,从小在这大山里长大,老三就算去了也没那么容易出差错。”
王汉云只觉得耳朵里轰隆隆的作响,听不进去任何东西。
这深山里不像外面,什么危险都有,这边的人没几个敢进深山的。
还有就是,刚刚她还冤枉了老三!
王汉云明白老三进山去就是为了挣钱,勘探队招收向导,进一次山给一百元的向导费。
这个钱放在城里都够一个人三个月的工资了,就光这一点就能看得出来,这不是一趟轻松的活。
母子两个的交流落在了梁秀琪的眼中,梁秀琪也有点回过味儿来了。
“大娘!三队那边新来的向导不会就是您儿子吧?”
王汉云还没心思理会梁秀琪,老大只好应声道:“就是我三弟,原本前段时间在家里说起要去勘探队做向导,我妈是不同意的。谁知道今天早上他偷偷的跟勘探队说好了,自己跟着勘探队走了!也没留下个口信!我妈正着急着呢!”
梁秀琪是个痛快人,看着王汉云的面色,赶紧安慰道。
“大娘您别着急,我跟三队那边的几个女知青挺熟悉的,走,我带着你们过去问问!万一要是没跟着勘探队里走,千万别耽误了时间。”
“行!”王汉云这才回过神来,赶紧谢道,“那就麻烦你了,秀奇同志!”
“大娘您别跟我客气,不过是一个小忙,我还是帮得上的。以前您经常给我送东西,心意我都放在心上记着呢!好不容易有报答您的时候。”
梁秀琪这话说的真切,看看得出来是真的感激王汉云的那些优待和小心翼翼的讨好。
可能其中也还留着老二滤镜,她现在总觉得跟王汉云很是亲近。
几个人跟着梁秀琪来到了三队这边的宿舍,梁秀琪进了一个女同志的房间,打听了一会儿就出来了。
看见梁秀琪从那个女同志的房间出来以后,脸色不太好,王汉云赶紧迎上去问道。
“秀琪同志,怎么样?我家老三是不是跟着勘探队进山了!”
梁秀琪有些同情的看了王汉云一眼,点点头。
“我刚才已经打听过了,三队的人原本定的是另外一个向导,可那个向导不愿意去这么远的深山。三队的领队只好重新找村里人帮忙,严弘义同志是自己来报名的,说是愿意给三队帮忙,无论多远的深山,他都愿意去。但就是提出了一个要求,就是工资要提前支付一部分。”
听到这里王汉云止不住的闭了闭眼。
她知道老三为什么要着急用钱,昨天晚上她听的真切,是杨月兰那个女人跟老三要了钱,大概的意思就是如果老三想要跟她断关系的话,那就得拿钱出来。
那女人不过是凭着肚子里揣上了娃,就狮子大开口罢了。
王汉云现在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她觉得自己心里被怨恨和酸涩堆满了。
怨恨老三什么都不跟自己说,也有些苦涩。
说起来老三也不到20岁的年纪,他应该也不清楚该怎么样去处理这样一件事。
王汉云还记得刚知道杨月兰怀孕的时候,老三的神情是慌张的,人也是无助的。
那个时候自己没有好好的告诉他,这件事该怎么处理才合适。
现在她有些后悔,可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那队上有没有说起他们去的到底是什么地方?”王汉云强迫自己压下心头的苦涩,问道。
梁秀琪点点头:“是姑娘峰下的一处采矿地,那边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矿石,我们队只是处理普通矿石,然后上报。我们队在那边偶然发现了这处采矿点以后,就上报给了单位。三队就是我们单位派下来专门研究特殊矿石的!而且他们不仅要去姑娘峰下挖掘一些样品,还要在原地待上一段时间。”
看着王汉云的神情,梁秀琪有些心疼。
“大娘,您也别太担心了。毕竟严弘义同志是跟着三队一起走的,队里的队员一共有30多号人,而且全部都是男同志。就算有个什么意外,大家之间也会互相有个照应的!”
“是啊,妈!老三不是小孩子了,姑娘峰那边他也去过,所以说地形是险峻了一些。但好歹没有什么大型野兽,咱们平日里在山里讨生活的,哪哪有不进山的道理,要我看您就别瞎操心了。”
王汉云默默的看了二人一眼,知道对方这是在安慰自己,可她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只好谢过了,梁秀琪,拉着老大回家去了。
晚上,王汉云睡不着,看着窗外圆圆的月亮,忍不住想,这个时间山里的风肯定大的很,也不知道那个死小子冷不冷,饿不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