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溪并未直接回到颐倾宫披香殿,反倒是去了景祥宫。
刚踏进栖鸾殿,沈念溪就听见了一阵阵嬉笑声,仔细看过去,只见几人正围坐在一起打着叶子牌。
她顺着看过去,发现在场的人是端妙云、俞清宛、姜夙鸢和就住在梦月阁的贵人覃煦笙。
见她进来,姜夙鸢高兴得不得了。
“沈姐姐,你可算来了,你都好些日子没来找我们玩了。”
覃煦笙惊讶于姜夙鸢竟也与沈念溪这般亲近,她倒是放下了手中的叶子牌,规规矩矩给沈念溪行礼。
“贵妃娘娘。”
犹豫了一下,她就说道,“贵妃娘娘,嫔妾想起还有事得去做,就先走了,贵妃娘娘继续陪着贤妃娘娘她们打叶子牌吧。”
她有眼力见,沈念溪也成全,挥了挥手。
“去吧。”
覃煦笙走后,其他人更自在了。
端妙云轻哼一声,“皇上病了,我还以为你这会儿守在他身边,不来寻我们呢。”
“云姐姐,你在吃醋吗?”
沈念溪自然而然地抓起了覃煦笙留下的叶子牌。
“怎么可能?”
俞清宛哂笑道,“溪儿,别听她的,她就是在吃醋,瞧她真是嘴硬。”
端妙云又冷哼了一声。
沈念溪随口解释了一句,“皇上的身边有人照料着,我不必留在他的身边。”
她要是真的日日夜夜留在尉迟玄身边,那才招人怀疑,旁人只怕都要以为她为了七皇子的储君之位按捺不住了。
姜夙鸢立刻反应了过来,“是怜妃娘娘陪在皇上身边吧?”
“正是。”
“怜妃娘娘真了不得,看来,皇上都喜欢异域妃子是真的了。”姜夙鸢小声嘟囔了一句。
其他几人异口同声,“什么?”
姜夙鸢赶紧摆手,“没什么没什么,我们继续打叶子牌吧。”
俞清宛出了牌,开口问道,“对了溪儿,皇上到底怎么了?”
“唐太医说皇上只是积劳成疾,需要卧榻休养,想来不多时便会安然无恙。”
沈念溪面无表情地说着,尽管她什么都清楚,但她也绝不会往外吐露半个字。
有些秘密,并不需要向信任的人和盘托出。
端妙云:“他病着也好,他不病着,也做不了什么。”
想到这段时日尉迟玄的所作所为,几人全都沉默了。
另一边,完颜湘留在了尉迟玄的身边。
“孙公公,想必你也累了,这儿有本宫就是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多谢怜妃娘娘体谅,只是奴才不累,还想陪伴在皇上身边。”
“那好吧。”
完颜湘也没有硬逼着孙康才离开,她就这样静静地坐在尉迟玄身边,孙康才则站在不远处,二人就这样诡异地安静着。
片刻后,完颜湘突然开口。
“孙公公,本宫这样坐着也是无聊,不如,你去藏书阁给本宫取两本书来?本宫看看书,也就不会这样无趣了。”
孙康才犹豫了一下点头,“是,怜妃娘娘,奴才想起来藏书阁中正好有两本西昌的书,奴才这就去取来。”
“劳烦公公了。”
走之前,孙康才还叮嘱那两个太监。
“你们好好守着皇上,知道吗?”
“是,公公。”
完颜湘知道孙康才是对她不放心,不过无妨,她现在的确没打算做些什么。
半个时辰后,孙康才取了两本书来。
完颜湘欣喜地接过了书,“孙公公,多谢你。”
“这都是奴才应该做的。”
当看到书里的文字时,完颜湘的目光变得温柔缱绻,她想回到西昌了。
这一日,完颜湘都安分守己地守在尉迟玄的身边
夜深人静时,孙康才把两个太监都叫了出去,又换来另外两个太监守在养心殿内。
走出去不久,孙康才压低声音询问。
“今日我去为怜妃娘娘取书,娘娘她可有任何异常的地方?”
两个太监皆摇头,“公公,娘娘她并没有任何不同寻常的地方,就连起身走动都很少,公公为何这样问?”
“没有任何异常的地方那便罢了,行了,之后好好盯着就行了。”
孙康才心里对完颜湘的怀疑打消了几分,但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掉以轻心。
这两日,孙康才嘴上不说,却没少盯着完颜湘。
完颜湘将这些都看在眼里,却也什么都没说。
只是,她却在心里暗嘲,真以为她要害尉迟玄的话还会用这样明显的方式吗?她又不傻。
五日后,尉迟玄终于醒来了。
“朕,朕这是在哪?”
听见响动,完颜湘立马挤出眼泪哭着挪到了尉迟玄的身边。
“皇上,皇上你终于醒来了。”
“扶,扶朕起来。”
完颜湘赶紧扶着尉迟玄起来,又从一旁端来一杯水。
“皇上来,先喝一杯水润润嗓子。”
尉迟玄喝了水,仍是茫然地看着周遭。
“朕,朕这是怎么了?”
他不是记得自己正在御书房批阅折子吗?怎么一转眼,他就躺在了床榻上?
“皇上,你吓死臣妾了。”完颜湘扑进尉迟玄的怀里,“那日皇上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却突然晕厥了过去,这一晕便是五六日,皇上要再不醒来,臣妾可怎么办啊?”
“朕昏厥了五六日?”
“是啊,皇上若是不信,孙公公也在此,皇上也可以问他。”
孙康才立马小跑着上前,“皇上,怜妃娘娘所言不假,皇上的确已经晕厥了好几日。”
尉迟玄按着自己的太阳穴位,“朕,怎么会突然晕厥?”
“唐太医说,皇上这是积劳成疾了,要皇上好好静养休息才行。”
“原来如此。”尉迟玄顿时就乐了,“朕就说,朕春秋鼎盛,身体怎么可能会有问题?”
尉迟玄感慨,“朕批阅折子,确实是累坏了啊,看来,以后朕得少看点奏折才是。”
这话把完颜湘逗乐了,孙康才想劝,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朕晕厥的这些日子,宫里宫外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孙康才上前禀告,“这其一就是朝臣们都对皇上的身体挂心得很,每日上奏折询问皇上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