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白矜雾生气之前,书潼就学乖了,嗓音甜丝丝的,“那就麻烦咱们小雾儿删一下附近的监控啦,爱你!挂了!”
白矜雾想翻白眼,监控早就删完了,用得着你提醒,她关了电脑。
她想起刚才书潼转告给她的信息。
张海日是这么说的,“那个男人他知道一切,从一开始,就没想着弄死我,而是.......为了救我。”
他的代号是海鱼。
“扔进海里喂鱼”,这句话是张海日和上层最高保密级别的暗号。
这句话一但说出口,只有一个意思:
——你暴露了。我会送你回家,不惜一切代价。
张海日直到现在还很难想象,听到那个男人说出这句话时的心情。
只能说是五味杂陈。
知道这句话意思的人,寥寥无几,这个男人跟自己的上司绝对有什么关系,不然他不会连这种绝密都知道。
张海日不能死,他得活着回到w国。
白矜雾想了一会儿,给陆君凌发了消息。
—
Y国某军队指挥部。
陆君凌看着手机上的消息,唇角微微翘起。
[未婚妻]:你现在在哪?
[陆君凌]:怎么,想我了?
[未婚妻]:.......
[陆君凌]:在Y国办事。
[未婚妻]:什么事?
陆君凌指骨抵上下巴,看这句话琢磨了一会儿。
[陆君凌]:想过来,我让人给你订机票。
[陆君凌]:你可以亲自过来看。
过了一分钟,叮铃一声响。
[未婚妻]:算了。懒得去。
陆君凌放下手机,喝了口红酒,江誉在一边的沙发上玩手机。
门外顾沐司姗姗来迟,进门先摘了帽子扔一边去,一身躁厉气,冷笑般的高傲,“两位好雅致,你们在这里喝酒吹空调,让我一个人去挨枪子。”
江誉就知道他要抱怨,“谁叫你猜拳输了,你活该啊。”
陆君凌主审,剩下的活儿,江誉和顾沐司猜拳,谁输了谁去干这个脏活。
顾沐司输了。
顾沐司也过来倒了杯红酒,昂头下肚,江誉翘着二郎腿,“呦?咱们顾爷这是受委屈啦?”
陆君凌见状轻笑一声,嗓音清寒,“这次对面来的人,脾气挺大,见到人就开枪。”
还没说话呢,架起枪就是对轰,这谁受得了。
江誉拍腿大笑,“这么猛,男的女的啊?哈哈哈哈,想不到咱们顾爷还有今天?”
顾沐司后腰靠在柜子上,慢悠悠地晃着酒杯,回想初见那个女人的场景。
一袭短款红裙艳丽张扬,靴子踩在越野车的车头,腿部纤细修长,单肩扛着冰冷的狙击枪,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一枪。
想到这,顾沐司冷冷笑了一声,嗜血般的眼神,“女的。”
江誉表情有些佩服,“女的,胆子确实大。”
“不过提起这个,今天那位张海日胆子确实不小啊,你说是吧,陆爷?”
陆君凌轻挑眉梢,慵懒道,“确实,有点骨气。”
玩归玩,闹归闹,江誉比较关心的是后续的问题,“所以你打算怎么跟上面那群老头交代?那群老头可不是那么容易糊弄。”
陆君凌徐徐晃着酒杯,波纹渐渐荡开,“抓错人了。”
江誉哽了一瞬,顾沐司点点头,“你厉害。”
这是装都不打算装,直接就是糊弄。
这就等于陆君凌变着法承认:我要跟你对着干,这个人,我放定了。
硬刚,确实是陆君凌的作风。
倒也可以接受。
上面的人再怎么生气,可说这话的人毕竟是陆君凌,他们能做的只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陆君凌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张海日落到Y国人的手上。
一个月前,张海日偷窃Y国国家数据库的行为险些被发现,是陆君凌替他擦了屁股。
之后嫌疑不断,张海日在上层小范围内被怀疑,身份疑似暴露,但胜在没有实际证据。
在陆君凌设法营救他的过程中,陆陆续续有不少人跟张海日进行私底下的接触,接触内容未知。
陆君凌对这些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前阵子张海日和一位重量级别的人物见面,这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与警觉。
那个人立场不明,国际上也惹了一大堆麻烦,和这种人接触,对张海日的任务没有好处。
所以陆君凌先发制人,先把人抓进地牢里看着。
陆君凌到达Y国的第一件事当场射杀军队那位干部,众目睽睽之下,选择打草惊蛇。
他要看看军队里到底藏了多少阴沟里的老鼠,就算一时半会儿揪不出来,这一枪也算是个威慑。
陆君凌要他在的地方,在的时间内,大家都安安分分的,不要搞小动作。
再者,是看张海日被捕的消息多久会传出去,是否会有人来营救,都有哪方势力,是否够格等等。
这次行动是跟w国的配合行动,张海日的卧底身份几乎暴露,已经快被高层软囚禁,趁这次他外出工作的间隙,光明正大地把他抓过来。
张海日原本没有回来的可能,但是陆君凌会为他创造新的奇迹。
当然,陆君凌首先要看看这个人有没有值得他营救的资格。
除此之外,他要看看商鹤冠的成长到了各种地步,方便制定他下一步的训练计划。
等等等等,陆君凌从来都是做一步,想一百步。
所以他让顾沐司提前到达,处以极刑,看他能扛到什么时候。
接着他和江誉姗姗来迟,用以利益相诱,为他提供新的选择。
陆君凌这么做有两个目的。
一,判断他是否有叛变的风险。如果有,当场射杀。
二,判断他的个人品格和忠诚度。如果在生死边缘都没有叛变,那就可以救。
在看到他腿抖的快要尿出来,也没有打算叛变的那一刻,陆君凌的手里的刀就已经偏了方向。
这个人,他没看错。
张海日值得陆君凌他出手相救。
所以他后续让人放出消息,让别人来救张海日,他给两国也有交代。
江誉和顾沐司相当于陪他演了一场戏,一场无数眼睛盯着的戏。
不管这种时候放走张海日是否有合理的理由,陆君凌想确认的,从始至终都只有他的忠诚度。
电话响了,江誉和顾沐司都准备看好戏,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君凌,不打算给我一个解释吗?”
陆君凌的态度很无谓,漫不经心地抚着食指处的银戒,“抓错人了。”
中年男人显然是不信,“是么,你也会有抓错人的一天。”
“人非圣贤。”陆君凌淡然一笑,“您要是觉得我没用,踢了就好。”
中年男人语气变了变,尽管还是很温柔,却藏着隐秘的怒气,“君凌,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陆君凌头向后仰,靠在椅子上,轻微转了转,很无谓的语气,“您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