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闹得很大,最后是供销社的领导出面调解才结束的。
供销社的领导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中等个子,中等身材,看起来并不威严,但是一看就是那种精明人,叫邵志诚。
邵志诚一出来就训斥了那名女售货员,同时不断地道歉,“各位同志,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约束好下属,我今天在这里替她向大家道歉了。”
人群中有人喊,“你应该让那名女同志向我们道歉。”
“对,对,”其他人纷纷附和。
“让那名女同志道歉。”
那名女售货员脸板得死死的,咬牙切齿,心中愤恨,一群泥腿子还想让她道歉,休想。
邵志诚可不管她心中所想,严厉道:“没听到他们说的吗?还不快道歉。”
女售货员脸上尽是屈辱,迫于领导的威压,不情不愿的说了一声对不起。
夏微雨这时站出来,指着那名女售货员,对邵志诚说:“她还没给我道歉呢,她要是不给我道歉的话,这件事情不算完。”
夏微雨的的眼神没有丝毫的害怕,相反的,十分坚定,邵志诚跟她对视,吃了一惊,她虽然穿着有不少补丁的衣服,可是身上的气势骗不了人。
不等邵志诚发话,女售货员先急了,“你别太过分了。”
夏微雨镇定,“我怎么了?你骂了我,难道我连一声抱歉都配不上吗?”
邵志诚为了息事宁人,自然是开口训斥售货员,“你要是不想在供销社干,就赶紧给我滚蛋。”
售货员脸色都白了,邵志诚可是她的顶头上司,她再次不情不愿的朝着夏微雨喊了一声,“对不起,总行了吧。”
夏微雨说:“一点诚意都没有。”
有没有诚意不要紧,道歉了就行,她可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人,当即只是朝着方才护着她的人群深深鞠了一躬,朗声道:“谢谢大家刚才这么卖力帮我,我在这里谢谢各位叔叔伯伯、谢谢各位婶子和各位阿姐,给你们添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他们就像打了胜仗的大公鸡,昂首挺胸的去买东西去了,再也没有之前的束手束脚。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瞧瞧人家女同志感谢得多有诚意,再看看刚才的售货员,邵志诚脸都被气绿了。
这一次,夏微雨要买的东西很多,什么锅碗瓢盆,柴米油盐,当然,柴和米不用买,但是油盐要啊。
除此之外,还要买两个铁锅,一个蒸饭,一个煮菜,早上蒸馒头用的篦子可以让别人帮忙做……还要买大水缸、买暖水壶、买锁头……
供销社东西是有的,就是夏微雨的票不太够,想想也是非常揪心。
最后夏微雨又称了一斤水果糖,一斤白糖和一斤冰糖,半斤饼干,一斤鸡蛋糕,当然,鸡蛋糕不是为了撒的,而是为了给大队长家的。
夏微雨买东西的时候,邵志诚为了表示诚意,全程陪同,在知道夏微雨没有某些东西的票时,还十分贴心的表示没关系,可以卖给她,只不过要贵个两毛钱,夏微雨同意了,她可没时间一趟一趟过来买。
原本以为要多花几块钱,没想到邵志诚在给她结账的时候,十分大气的给她打了八折,这下,总价不但没高,还少了几块钱。
夏微雨感叹邵志诚是个人精,但是看着自己带过来的钱哗啦啦流了将近一半,夏微雨心痛,且心痛,钱不耐用啊,明明这样东西几毛,那样东西几块的,怎么一结账,就这么多了呢?
夏微雨走后,邵志诚又把那名女售货员训了一顿,然后把她调去仓库去了,任凭那名女售货员怎么央求都于事无补,那女售货员都要后悔死了,但是她不认为是自己的错,而是恨夏微雨,都是夏微雨多事才让她丢了这么好的工作岗位,别人都能忍,怎么她就不能忍?骂几句怎么了,又不会少块肉,当然也恨邵志诚,她明明已经道歉了,居然还把她分配到仓库来。
所以说,三观不正的人啊,永远都不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只会把错误归结在别人的身上。
从供销社出来,夏微雨寻了个没人的角落,把东西全部放进了空间里,趁着时间还早,她又去了一趟镇上的废品回收站,想寻些旧报纸回去贴墙。
守门的是一个大婶,看到夏微雨,冷着脸问:“干啥呀?来做什么?”
夏微雨十分有眼力劲的抓了一把糖给她,甜甜一笑,“大姐,想找些旧报纸糊墙,家里的墙旧了,落灰呢。”
一声大姐取悦了那个大婶,当下什么都没说,不但让她进去了,还带着她去了存放旧报纸的地方。
夏微雨继续,“大姐,你人可真好。”
那大婶爽朗的笑了几声,“行,你在这儿慢慢翻,一会到我那儿称重就行。”
夏微雨没有着急去翻报纸,而是去翻了翻其他书本,不过高中课本她空间都有,没翻到多少有用的,但凡被废品站回收的,那都是烂的不能再烂的,夏微雨本想淘些好的,奈何一样都没淘到,果然,气运这种东西,怎么可能会加在她这个小炮灰身上呢?
拿了几摞旧报纸,那大婶连称都没称,直接让夏微雨给了两毛钱就让她走了。
到湾水村村头,夏微雨把水果糖和饼干从空间出来挂在车把手,一路骑着去黄建国家。
下午还没上工,有不少人坐在村子里的大树底下乘凉,有爱凑热闹的看到夏微雨骑车过来,扬声问道:“夏知青,去买了什么好东西呢?拿出来给我们看看呗。”
“买了糖果和饼干,明天上梁的时候撒呢,各位婶子,明天记得来沾沾喜气,”说罢,一溜烟骑着车跑远了。
“呦,还有饼干呢,那我明天得去看看。”
“我也是,我家孩子多,我得去抢点糖给娃吃去。”
夏微雨直接把车骑到黄建国家,还车时,不但给了一斤的鸡蛋糕,还抓了两把糖出来,黄大娘笑道:“你这孩子,咋这么客气嘞。”
推拒几番,还是笑吟吟地接受了。
转头看到夏微雨买这么多糖,又忍不住念叨:“夏知青,不用怕这么多,撒一点意思意思一下就行了。”
夏微雨笑道:“大娘,不是您说的吗?图个喜庆,我这糖撒多点,将来也能把日子过得红火点不是。”
钟翠芬道:“倒也是这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