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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来,我们讨论一下这道题。”等顾青云想给锦鲤鱼喂食时,身后传来方子茗的声音。

顾青云应了一声,把烦恼都暂时忘却,转身投入到讨论中去。

晚上,顾青云和简薇说起赵家的事,就问道:“这么说你还和林氏保持联系?”

简薇正坐在梳妆镜前拿着黄杨木梳通头发,闻言就很是奇怪,她转头看了一眼正在泡脚的顾青云:“有什么不对吗?林姐姐在京城认识的人很少,我们又是同一县的,自然会有联络。”

她这么一说,顾青云更觉得很纳闷:既然赵文轩真的不想和自己交往的话,那为何不制止林氏和他们家的来往呢?

顾青云知道简薇聪慧,就把事情和她说了一遍。

简薇的神情凝重起来,她点点头道:“夫君,你放心,找个机会我会试探一二的。”她虽然不耻赵文轩纳妾的行为,但赵文轩和夫君是多年好友,如果有可能的话,还是应该保持联系,毕竟赵文轩的才学不差,以后大家都考上进士,可以互为援助。

当然,实在合不来就罢了。

没过多久,简薇就回复说,林氏那边一切正常,赵文轩应该没有和她说过他们之间的事。

“我见林姐姐没有察觉他夫君和以前有什么不同。”简薇有些纳闷,认为这是赵文轩私下的行为,“唯一的不同是最近林姐姐没有和我抱怨了,以前她还会偶尔流露出伤感,现在没有了,听她的意思是赵文轩对林姐姐很好。”

赵文轩对林氏突然好起来了?顾青云摸摸下巴,若有所思。

算了,不想了,还是先把自己的事情整明白再说。顾青云决定暂且放下深究的念头,如果有心的话,两人总会再见面,以后应该也会知道原因的。

于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顾青云基本上都推掉其他人的邀约,除了每天上午到侯府教小陆煊读书,其他时候都宅在家里读书。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等过完年,春天到了,褪去厚重的棉袄,换上轻薄一点的薄袄,顾青云此时已经二十二岁,小石头已接近两周岁,小家伙的成长情况喜人,整天在后院乱跑乱叫,精力非常充沛,嗓门大,经常制造噪音。

后院右厢房的书房他已经待不住了,经常被小家伙偷偷跑过来骚扰,无奈之下他只好搬到前院的书房去。

这一天,四月中旬的温度已经逐渐回暖,顾青云受邀去参加陆泽的婚宴。即使是娶继室,婚礼的排场也很大,侯府宾客盈门,道贺的人络绎不绝,热闹非凡。

新娘子正是谭子礼的姐姐谭氏。

陆泽出孝后,皇帝立即升了他的官,从三品的定远将军升到正三品的昭勇将军。顾青云琢磨了下,这个职务一般授予边疆守将及地方军政一把手,相当于现代的某个军区司令。当然,同样的昭勇将军,得看是否有实权。

不到而立之年就到达如此地步,难怪今天这么多人来道贺。文人和武官的晋升速度完全没法比,不过武官要拿命去拼,晋升速度快就正常的。

陆泽无疑是有实权的,等他成亲后就会到越省,也就是顾青云的家乡越阳郡去任职。

顾青云前不久知道这个消息时,就明白他快要和小陆煊告别了,毕竟平时和陆泽聊天时,他曾经透露出要带儿子一起上任的念头,现在已经报给皇帝,没什么意外的话,确定不能改了。

因此即便今天是陆泽的大喜日子,顾青云心里还是有着浓浓的不舍。

在这一天,顾青云再次见到了谭子礼,对方身穿锦衣长袍,一脸喜气,身材比他们上次见面还要瘦削一些。

两人见面时,照常打招呼,神情都淡淡的,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但谭子礼偷偷闪过的不屑还是让他捕捉到了。

顾青云知道对方为何要如此,因为谭子礼在私底下吐槽后,他的言行就被谭侍郎知道了,身为他的族叔,谭侍郎直接把他叫回去关禁闭,对外宣称是苦读诗书,备考会试。

顾青云得到消息的时候,一点也不惊讶。谭子礼情商低,谭家可不会,虽说他顾青云的身份不算什么,只是一个小小的举子,但在世家大族眼里,能不树敌就尽量不树敌,如果成为敌人要么隐忍,要么找准机会一棍子打死,让敌人没有翻身之地。

而顾青云和谭子礼的矛盾说穿了只是少年人的酒醉之言,可以说是当不得真,在谭侍郎和方仁霄隐晦地说了几句,谭家事后给他补上一份见面礼后,这事就算揭过了。

整个过程反应非常快速,谭家本来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可最后还是给他这个“受害人”补偿,任谁也说不出不对来。

顾青云就是如此,只觉得当初听到谭子礼大放厥词的不快,现在已经被抚平,反而觉得谭家处事公正。

这让他不得不感叹世家的处事手腕,自己好像又学到一点。

当他和方仁霄说起时,方仁霄却取笑道:“处于蒸蒸日上的家族手段都这样,谭家身为一个大家族这点手段都没有怎么可能?”

“老师,我只是觉得我的身份比起谭家来说,还不够瞧,谭家‘一门两进士’,除了谭侍郎,还有一位在外地做知府,他们对我的态度也太好了点,我有点受宠若惊。”顾青云只感叹这个,在京城官太多,有些权贵的管家连七品官的县令都看不起,更别提他们这些还未入仕的举人了。

“不看僧面看佛面,你是小世子的启蒙先生,有这层关系在,很多鬼魅伎俩就不能用在你身上。”方仁霄拍拍他的肩膀,觉得自己这个弟子傻人有傻福,随便救个人都能救到知恩图报的陆侯爷身上,只要陆侯爷不倒,青云又不主动作死,日子还是可以活得比较滋润的。

陆侯爷是武将,管不到文官头上,可能对弟子以后的官途帮不上什么忙,但起码有陆侯爷在,别人算计青云时也要好好想一想。

比起他以前刚入京时的如履薄冰,青云的运气比自己好太多了。

听方仁霄这么一说,顾青云恍然大悟,难怪当初陆泽没有直接给他一大笔钱了结恩情,反而让他做小陆煊的启蒙老师,原来还有这层考虑在。

霎时,顾青云对陆泽起了很强烈的感激之情。当然,他更庆幸的是自己之前的英明神武,能一直坚持练习扔石头和射箭,十几年不停歇的结果让他能在关键时刻不掉链子,能救想救的人。

否则结果如何自不用说。

哼哼,想到家里活蹦乱跳的小石头,顾青云决定等他大一点后就要教他练箭,并以此传下去,以后只要是他的子女都要学习。

顾青云给小陆煊一直上课到六月底才结束,眼看着要分别了,他最后一次带着小陆煊到方子茗所在的私塾,让小陆煊和小伙伴们踢一场蹴鞠比赛。

痛快地踢完一场后,陆煊出了满头大汗,七岁的他比起五岁当然长高许多,只见他皮肤虽然没有之前白嫩,但也不算黑,而且身体健康,脸色红润,脸上的婴儿肥未褪去,看起来仍然是一名可爱的小孩子。

可从神态上,陆煊已经算是一个小小的少年郎,比起两年前的幼稚,如今的他似乎成熟得太快。特别是当陆泽决定成亲时,陆煊在他面前偷偷哭过几次,知道无法改变父亲的决定后,就好像一下子长大许多。

这让顾青云不得不感慨孩子的成长速度,稍微一不留神,他们就偷偷长大了。

可惜对于陆泽的续娶他们都无能为力,也不能去阻止,这是应该的。

此时,陆煊一边用布巾擦汗,一边和顾青云站在操场中央说话,他们的周围没有人,吴文等亲兵都站在远处,没有凑过来。

“先生,我舍不得你。”陆煊眼圈微红,大眼睛水汪汪的,似乎眨眨眼就能流出水来,“以后我就见不到你了。”

顾青云摸摸他的头顶,微微叹了口气,记得刚开始见面时他的身高才到自己的大腿,现在已经到半腰间了,时间过得真快,似乎才一眨眼,两年的时间就过去了。

“不用做小儿之态,你这次去的越省,那里是先生的家乡,万一明年先生金榜题名,那时我肯定会回乡祭祖,说不得到时可以和你见面呢。而且三年一轮换,侯爷可能三年后就会回京,一辈子这么长,你还没长大,以后我们肯定还会见面的。”顾青云说着最理想的情况。

“那先生明年一定要考上进士。”陆煊拉拉顾青云的小手指。

“好吧,我尽力。”顾青云和他拉钩。

两人相视一笑。

“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话吗?”顾青云拿过布巾替他擦后面颈部的细汗,低声道,“记得到了越省后要听侯爷的话,对侯爷一定要孝顺,对侯夫人要尊敬,以后你也许还会有弟弟妹妹,记得要对他们好,要有兄弟情,尤其是在侯爷面前,不可产生想独占侯爷的心态,不过你可以适当表现出对侯爷的依赖或对弟弟的嫉妒之情。记住,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唉,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多管闲事,自己到底做得对不对,会不会教坏陆煊,可他还是说了,有所防备总好过傻白甜。如果谭氏真是个好的,以后再说也不迟。

两年的相处时间,他和陆煊几乎天天见面,怎么可能没有感情呢?

陆煊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他猛地点头,把头埋在顾青云怀里,小声抽噎着,道:“先生,如果我娘在就好了。”如果娘亲在的话,太奶奶、二叔二婶他们就不会说这个后娘会害自己,生下来的弟弟会抢走自己的爵位,爹爹以后不会喜欢自己,只会喜欢小弟弟。

即使知道不能相信二叔二婶他们的话,可是他听到了还是好难过,好想哭。

顾青云闻言,不禁一叹。是啊,如果小陆煊的娘亲还在的话,他应该不会变成如今的模样吧?陆煊的舅舅家被贬官,已经败落,现在回山东老家,基本上依靠不上,反而是舅家要依靠陆煊。

而谭氏虽然没有爹娘,但族人强大,弟弟目前还算争气,她自己又懂得做人。

据陆煊说,自从嫁进来后,谭氏对他保持一定的距离,面上没有对他很亲热,从不插手他的教育问题,但在生活上对他关心得无微不至。

两个月下来,任谁也挑不出什么错来。后母对继子太亲热,人家觉得你在巴结,可能有坏心;对继子不好更被人嚼舌根,谭氏却做得让人称赞。

顾青云觉得谭氏这种处理方法才是最佳的,起码陆泽表现出对她的满意了。

“记得有空多看史书,特别是汉史,上面有很多这类的例子。”顾青云再次提醒道,“我知道你以后不考科举,多半是要读兵书,跟着侯爷学习,不过有时间多读点书是没有坏处的。”

“我会的,先生。”陆煊从顾青云怀里抬起头来,掏出手帕擦擦眼泪,道,“先生,我给你写信的时候,你一定要记得回我。”

“好的,我记住了,你已经说过很多次了。”顾青云哭笑不得,自从知道自己要去越省后,陆煊就一直念叨着要保持通信。

陆煊念书两年多一点,他很聪明,常用的字早已经学会,自己写一封信是完全没问题的。

两人没有再多说,该说的早已经说过好多遍了,替陆煊整理好仪表后,两人又若无其事地走回人群。

等回到侯府,看到陆煊进门后,吴文很是好奇,这才问道:“顾公子,刚刚世子哭了?”

顾青云点点头,老实说道:“就是有点难受,小孩子一想到以后不能在那里玩蹴鞠就伤心,当然,还有舍不得我。”

吴文笑着点点头。

两天后,顾青云到城门口送别陆泽一家。在这里,他第一次见到谭氏的相貌,她看起来很年轻,神态沉稳,落落大方,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可看出对方肤白貌美。

也是,谭子礼长得英俊,他的同胞姐姐一般而言不会差到哪去。除非像方子茗姐弟那样,方姐姐的运气就比不上方子茗。

让他意外的是,谭子礼在谭氏面前很是乖巧,完全没有在他们面前的那副高傲模样。

等陆家人都上车后,送别的人群才慢慢散去。

顾青云和谭子礼视线不经意对上,顾青云微微一笑,点点头道:“在下家中有事,就先走一步。”

谭子礼“嗯”了一声,面无表情。

顾青云突然觉得谭子礼这种能把喜怒之色直白表现出来的人其实也不错,前提是你不是他讨厌的人。

现在自己是他讨厌的人,所以顾青云一点也不喜欢他。

接下来,从七月份开始,顾青云就不用再去侯府上课了,他花在读书上的时间也相应地增加。

在连续推掉几个邀约后,方仁霄却主动来找他谈话。

“青云,是不是最近外面有人在说你,你才不出去的?”这段时间是年中,户部要做总结,方仁霄最近都非常忙,每天都加班到很晚才回来,顾青云没想到他还会注意到自己的交际情况。

“老师,何出此言?您放心,我不是那种被别人一说就急吼吼要证明自己的人,别人说就说吧,我又不会少块肉。目前我是不会搬出去的,即使要搬,也要等我考中进士再说。”顾青云心里一暖,忙安慰道。

他可不会觉得方仁霄老是在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反正觉得这是老师对自己的爱护,这京城的水太深了,注意一点总没错。

方仁霄点点头,赞同道:“那些人是无事找事,你这个时候一定要沉住气,不出去也好,好好静下心来读书,等你考中进士别人就不会嚼舌根了。”

顾青云明白,只要自身够强大,其他人不敢再说什么。等他考中进士后,别人只会说方仁霄有眼光,自己有前途。

话说,他为何这么讨厌谭子礼?就是因为他那张嘴了。这家伙没来京城之前,虽然人家偶尔会嘀咕一下他,但不会表露出来,也没能形成气候,毕竟这年头读书人娶自己恩师的女儿、孙女儿、亲戚家的女孩都是很正常的,没道理只会盯着自己。

至多是他比较年轻,其中有人怀有妒忌之心才偶尔在私下说一下。结果现在说出这句话的人是颇有名气的谭子礼,他姐姐现在又嫁给陆泽,谭家在文人中还素有名声,就有人捧他的臭脚,着实让顾青云困扰一番。

当然,其他人没有谭子礼那么直白,不会当着自己的面说,但含沙射影总是有的。不过顾青云这两年也不是没有交到好友,总有人替自己说话。

但平白无故惹来一身骚,顾青云就是自认心胸开阔,对谭子礼也喜欢不起来,尤其还是在准备会试这一关键时刻。

只能说有些人就天生气场不和吧。

这一年夏天的天气非常热,大概是城里太多人了,京城的温度高,比往年更热一些。顾青云在书房读书,即使打着赤膊也是汗流浃背,中午要午休必须得洗澡后才能躺下,每次睡醒都是一身汗。

家里去年的藏冰都不够用,偏偏此时的冰块价格升高,还很难买到,就是想买硝石自制冰块都难,买到的价格还高。幸亏方仁霄是官员,朝廷每年都会在此时赐冰。

最后,家里能用上冰块的就是两位老人,因为不能多用,这才勉强够。

顾青云和简薇是年轻人,可以忍忍。

小石头晚上睡觉被热得直哭,扇风扇出来的也是热风,不凉快,又不敢给他多用冰块,生怕他生病。

目前京城的街头上最高兴的就是出售冰制冷饮和冷食的商贩们,他们用硝石放入冰水作为制冷剂,以牛奶或羊奶为原料,边搅拌边冷凝,而后加入各种不同口味的果汁或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水果,这样做出来的就是冰酪。

这种冰酪一般的富户还是买得起的。

此种制冰的方法是从唐朝开始流行,宋朝逐渐成熟,到华朝后,大家已经知道可以掺入奶油、牛奶、香料等做成半固体的甜品,颇有些类似于现代的冰淇淋,非常受人们的欢迎,不过一般只有权贵之家才能享受。

以顾青云的家底,只能去买冰酪。

有一天中午,实在很热就上街买一碗回来准备尝尝鲜,他把冰酪放在桌子上,自己去找简薇。结果一个不注意,就让小石头偷偷搭着凳子爬上去偷吃了一点,这举动可把他们吓坏了,生怕他年纪幼小吃冰的有什么不妥。

他们是吓坏了,小石头却一点事也没有,还被这种冰凉凉的美味给征服了。小家伙现在小嘴巴能说,整天吵得要吃,被顾青云打了几次屁股都不消停。

晚上睡不着就哭着要吃冰,还偷偷地跑去方仁霄的房里把盆里的冰块抓起来,幸亏有下人跟着,否则他非得吞进肚子里不可。

最后没办法,看着小石头肥嘟嘟的小脸迅速消瘦下去,两人又不可能给他吃冰,只好把他带到乡下,打算直接度过这个夏天再说。

住在乡下,温度果然比在城里下降一些,大概是通风透气,晚上睡觉的时候,小石头终于不再吵闹了。

顾青云跟着睡了个好觉,读书也渐入佳境,不受酷暑的折磨。

在乡下的日子无疑是悠闲的,顾青云很奇怪自己怎么没想到要早点到来,相比京城的嘈杂闷热,庄子这里安静悠闲,读书的效率都跟着提高。

他们在庄子住了一个多月,中途回京看过一次方仁霄和连氏,之后又重新到乡下。一直到九月九日重阳节,方仁霄和连氏来庄子过节时,大家才决定一起回京城。

对于小石头晒成黑猴子,两人完全没法接受。

“我的小石头啊,你怎么晒成这等模样?这是去做苦力活了吧?”连氏看到黑了几圈的小石头,大吃一惊。

顾青云苦笑:“不是正好方便吗?我就在河里教小石头游泳,结果他非常喜欢,学会后每天下午都和三元去河里游,就被晒了一下。当然,主要是他大中午的有时候不睡觉跑到院子里偷偷玩耍。”皮肤没被晒伤就该满足了。

顾三元单是每天和他捉迷藏就够忙了,小家伙的动作非常灵活,一转眼就不见了。

小石头知道他爹说他,就咧嘴一笑,露出白白的小牙齿,一个劲地在连氏怀里亲她,一边叫道:“太姥姥,小石头好想你。”惹得一旁的方仁霄皱眉不已,直到小石头主动扑进他的怀里,这才展开笑颜。

顾青云和简薇相视一眼,忍不住一笑:这小家伙,聪明得很,知道这个家里谁说了算,很会说甜言蜜语。

回到京城后,方仁霄稍微检查下顾青云的功课后就满意地点点头。事实上,最近这几个月他已经不教顾青云什么知识了,都是让他自己看书,不会主动布置功课给他,只偶尔会和他讨论一下当前朝廷的热点问题。

然后顾青云再把讨论的内容用策论的形式写出来,拿给方仁霄看,让他指点修改一下。

此时方仁霄脸上露出笑容,却不知想起什么,很快就收敛起来,忧心道:“俗话说‘大热之后必大冷’,虽说不一定准确,但万一今年冬天太冷的话,明年三月初的春闱也会跟着冷,到时你们就受罪了。”

顾青云一怔,想起刚刚过去的酷热,虽说大热之后必有大冷不一定有直接的对应关系,有时候大热之后未必大冷,大冷之后未必大热,但万一呢?还是得提早做好心理准备。

想到会试时那坑爹的单衣制度,顾青云就非常郁闷:就算提前知道又如何?还是得靠自身的身体素质扛过去。

只希望明年的春闱真的不冷。

可惜,他们的运气不好,等顾青云等人在贡院门口排队时,那呼呼的寒风让大家紧紧地揪住棉袄的领子,个个脸色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