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站在台上的齐雁蓝，姜若雪也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吓了一小跳。
她暗自思忖，这个问题，是不是太过针对性了些？
她不动声色地将目光投向提出问题的成员，只见对方神色严肃，表情正经，看起来不像是出于个人私心提出的这个问题。
齐雁蓝同样有些措手不及，他下意识地先偷瞄了一眼姜若雪的神色，然而，姜若雪面色平静，嗯，什么都看不出来。
“我认为，无论对方是什么身份，学生会的成员都应当履行自己的责任。” 他定了定神，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公事公办。
“不过，这里是艾斯特，如果对方的身份令自己感到棘手，事后上报给学生会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提出问题的面试官没有反应，看不出他对这个回答是否满意。
姜若雪的笔在报名表上点点，倒是觉得这样回答还挺讨巧的。
齐雁蓝出去后，之后的候选者依次入场。
追求高效率的纪检部班子没花多长时间，就面试完了所有的人。结果，姜若雪又被告知，录取的最终决定权在她手上，其他人最多只能给出一些建议。
19个人中，她至少要淘汰一半。
这可有些让她犯难了，办公室的空间并不局促，完全坐得下所有人，要是全都录取了，之后分担到每个人手上的工作就会更轻松，这样难道不好吗？
因为之后还有约，她便先行搪塞了过去，只说之后会私信给部长自己的决定。
离开面试间后，姜若雪果不其然在门外看到了等候着她的齐雁蓝。
男孩看见她之后眼睛一亮，没等她凑过去，两个女孩突然走到她身边将她拦住。
“姜学姐你好，我们是高一的学生。”
嗯，两人中的一个姜若雪刚刚在面试间里见过，她不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来找自己走后门的吧。
“那个，”站在前面的女孩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想说一声我们都是你的支持者，都特别喜欢你！”
女孩眼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
姜若雪一愣，轻声说了句谢谢。
两个女孩得到回应，顿时兴高采烈，手挽着手，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而她之所以会愣住，完全是因为这一幕让她产生了强烈的即视感。
几天前，她在用晚饭的时候，也有一个女孩在她面前表达过类似的意思。
不同的是，那个女孩还带来了一个其他消息。
有关郑舒和的真正面目，那天分别后，姜若雪确实好奇地上学校论坛搜寻了一下“应洁”这个名字。
搜出来的帖子内容着实让她有些意外。
【吃瓜，隔壁班有一个同学退学了，大家知道是什么情况吗？】
“什么什么情况，艾斯特有人退学不是很正常吗？可能家里人到另一个城市发展了吧。”
“回楼上，对方已经退学那我就直说了，退学的女孩叫应洁，我和她家里有些生意来往。他们还在梁市待的好好的呢，就只是换到风华去读书了。”
“这么看来那就是有内幕了，谁知道这个瓜，让我吃一口。”
“我说实话，学校有能力把人随便弄退学的其实一共就那几个，每次淘这些我都淘腻了。”
“不想吃瓜就出去，谁逼你看这楼了。”
“我不。”
......
“这么多楼都没人敢说真相啊，那就我来爆个料吧，你绝对想不到主人公是被谁弄走的，我也不卖关子，是副首领干的！”
在论坛里，基本上每个风云人物都有自己的代词，比如姜若雪的“头名”，原骁的“校霸”，曲子靖作为现任学生会长，他的代称是“首领”，“副首领”指的自然就是郑舒和。
看到这，姜若雪也就明白了，那个女孩当着自己的面想要揭露的，应当就是副会长做的这件事吧。
他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出手使得那名叫做“应洁”的女孩退学了。
这件事确实某种程度上勾起了姜若雪的好奇心，她正在思考要不要直接找男人了解真相，不过再往帖子下面翻翻，后面的内容让她心里有了自己的推测。
帖子里曝出了应洁的其他消息和她的照片，原来她本人居然也曾是郑舒和的粉丝。
如此相关推测也就更多了起来，大多都集中到女孩一定是做了让副会长无法忍受的事。
至于姜若雪，居然从楼里的一些模糊的照片认出了女孩的身份。
犹记得上学期同郑舒和刚认识的时候，男人的身边始终包围着一大帮人。
那时，不止一个人曾向她散发厌意。
这位应洁就是其中之一。
而姜若雪之所以记得住她，也是因为对方曾几次向她直接发出质问。
后面再没有见过女孩，她还以为是郑舒和坚定了态度之后，对方终于收敛下来。
没想到男人确实出手进行了处理，却是以这种毫不留情的方式。
退出论坛，姜若雪一时失去了当面探究的心思。
真相在她脑中已经还原，她也就没必要再去关心这种与自己关系不大的事了。
她无法共情。
应洁在离开艾斯特之后并没有遭遇什么，现在在风华也不会过得比艾斯特更差。
至于那个女孩找上自己的原因，可能是因为担心自己被郑舒和蒙蔽？
脑子里想着事情，齐雁蓝走到姜若雪面前，她一时都没注意到。
男孩见她没反应，不禁低下头，嘴巴不满地微微撅起：“学姐，你看到我了吗？”
姜若雪这才回过神来，伸出手，轻轻在他脑袋上一弹。
“哎呦。”齐雁蓝轻呼一声，脸上却没有丝毫疼痛的神色。
“你是隐身了吗，我怎么会看不到你。”
齐雁蓝直起身，手摸上额头，痒痒的，一点都不疼。
“学姐，我刚才的表现怎么样？”其他面试官还没完全离开，但他现在并不介意被知道两人的关系。
“能通过面试的水平吧。”姜若雪不紧不慢地说道。
“真的！”男孩眼睛闪闪，脸上挂起些许得意的笑容，整个人仿佛都散发着喜悦的光芒。
“嘿嘿，那作为报答，我请学姐吃晚饭怎么样！”
可惜结果要让他失望了。
“学姐今天约了其他学姐，不是很方便。”女孩直言拒绝。
“我真的不能跟着吗？”齐雁蓝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可怜巴巴地望着姜若雪。
真要让他跟着，姜若雪恐怕又要遭一顿批斗了。
她的脚步停了下来，齐雁蓝也赶忙跟着停下。
她招手示意男孩靠近，然后猝不及防地捧住他圆滚滚的脑袋，轻轻晃了晃。
“安心回去准备上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