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薛铃儿一双美目紧盯着眼前的谢辰,只见他昂首挺胸,一脸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模样,仿佛周围众人皆如蝼蚁般渺小。
再瞧向另一边,那姜玉正低着头轻声抽泣着,满脸泪水,娇弱得如同风中残荷一般,令人心生怜悯。
面对此情此景,她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怒火。
只听得薛铃儿朱唇轻启,声音清脆却带着一丝威严:“诸位且看,我们将军府的千金大小姐姜玉,今日竟遭丞相府的嫡长子谢辰这般毒打,身心均已受到重创。此时此刻,实在不是讨论和离或是休妻之事的时候啊!”
话刚说完,那谢辰闻言顿时皱起了眉头,两道剑眉紧紧拧在一起,双眼射出一道犀利如刀的寒光,直直地迎上了薛铃儿那冰冷的目光。
然而,不知怎的,与薛铃儿对视片刻之后,他心中竟生出几分怯意来,原本嚣张的气焰也不自觉地收敛了许多。
见此情形,薛铃儿并未有丝毫退缩之意,反而继续不卑不亢地说道:“谢公子,请您暂且先行回去吧!毕竟此事关乎到我们两家府邸的声誉脸面。我等需先向将军府的姜升大将军禀报详情,并听从将军姜升的指示安排,方能做出最终的决断。”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姜玉听到薛铃儿这样说,心中猛地一慌,急忙开口想要辩解些什么。
可正当她准备张嘴之际,一只温柔的小手轻轻拉住了她的手腕,原来是身旁的明和。
明和微微摇头,眼神中透露出让姜玉保持沉默的意思。
那谢辰见状,冷哼一声,随即用力一甩衣袖,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此地。
待到他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姜玉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焦急情绪,用力甩开了明和拉着自己的手,略带哭腔地质问道:“你们为何不让我说话呀?倘若我当真就这么被休弃回家,那我的后半辈子又该如何度过呢?难道要一辈子背负着被人抛弃的名声吗?”
薛铃儿轻蹙秀眉,悠悠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对姜玉说道:“妹妹呀,今儿个这事儿已然闹得这般大了,若是此刻便贸然表明咱们的态度,恐怕对你极为不利呐。你瞧那谢辰,表面上张狂无忌,可依我看呐,他实则内心发虚呢,想来此事当中必定还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内情。”
听到这话,姜玉不禁悲从中来,泪水如决堤之洪般汹涌而出,她哽咽着哭诉道:“可我确实至今都未曾有所出啊!按照家规,我可是犯下了足足七条大罪呢!”
一想到此处,姜玉哭得愈发伤心欲绝,仿佛整个世界都已崩塌在了眼前。
薛铃儿眼见姜玉如此悲痛,心中亦是万般不忍,忙轻声问道:“妹妹,你可曾去看过大夫?不知你这身子究竟状况如何?怎会一直无法生育子嗣呢?”
姜玉闻声抬起头来,满脸诧异地望着薛铃儿,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疑惑。
她抽噎着喃喃自语道:“丞相府中的医者倒是说过,我这身子乃是气血不足所致,所以这些年来一直在悉心调养着呢。”
“难道就不曾到外头另请名医瞧瞧么?”站在一旁的明和忍不住开口追问道。
当见到姜玉缓缓摇了摇头时,在场众人皆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凉气,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而凝重起来。
此时,只见薛铃儿微微颔首,朝着身旁的婢女香荷使了个眼色。
心领神会的香荷赶忙迈步上前,准备为姜玉把脉诊断一番。
姜玉见状,稍稍迟疑了片刻,但最终还是咬咬牙,顺从地坐了下来,并将自己白皙如玉的手腕伸了出去,好让香荷能够更为清晰准确地摸清其脉象。
香荷屏气凝神,小心翼翼地将手指搭在了姜玉的脉搏之上,开始全神贯注地诊察起来。
然而,随着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香荷原本平静如水的面容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谢夫人并非气血不足,而是长期被人下了一种慢性毒药,才导致无法生育。”
薛铃儿一听这话,原本清澈如水的眼眸之中瞬间闪过一抹令人心悸的冷光,那光芒仿佛能够穿透人心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一旁的姜玉则像是被雷击中一样,瞪大了她那双美丽的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她嘴唇微微颤抖着,声音带着一丝惶恐和不安地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到底是谁要害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坐在首位的老夫人邰氏眉头微皱,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才缓缓开口说道:“此事恐怕与丞相府里所有的人都脱不了干系。”
听到这句话,姜玉更是如坠冰窖,她急切地追问道:“为何如此说呢?母亲,我可是丞相府明媒正娶的嫡长媳妇啊!他们怎么能这般对待我?”
薛铃儿看着姜玉那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怜悯之情,但脸上却依旧保持着淡漠的神情,淡淡地问道:“那你仔细想想,自从嫁入丞相府以来,你的婆婆王文美还有小姑子谢柔对你究竟如何?”
姜玉闻言,不由自主地陷入了回忆当中。
想起平日里婆婆王文美对自己的种种刁难和挑剔,以及小姑子谢柔那不冷不热、甚至有些敌视的态度,她的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身体也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过了许久,她才用近乎绝望的语气说道:“婆婆总是对我的言行举止百般挑剔,无论我怎么做都无法让她满意;而小姑子对我也是十分冷淡疏远,从来没有给过我一个好脸色。可我一直以为……以为只是我们之间相处得不太融洽而已。”
薛铃儿听后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事实真相:“哼,这不过是她们的表面功夫罢了。实际上,整个丞相府根本就容不下你顺利生下谢家的子嗣。”
姜玉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拳头,因为用力过度而使得指关节都微微泛白,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与无助:“那……那我现在到底应该怎么办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