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母子来了,给他们带的饭菜,吴俏把饭菜打开,心疼道:“你看你现在憔悴成什么样了,你家周子川回来,看见你这个样子,得多心疼。”
小六拉着乔一时的手:“大姐,这个牛肉汤很好喝,你喝点。”
乔泰康也劝道:“姐,你试一下牛肉汤。”
为了孩子,她也不能沉浸在焦虑不安中,乔一时逼着自己喝了半碗汤,喝了半碗粥,看姐姐能喝下去汤,乔泰康很高兴,决定以后给大姐多炖点汤喝。
吃完饭,两个孕妇在院子里散步,乔一时给了小六一把钥匙,让他经常过来给葡萄大枣浇下水。
小六拎水浇葡萄,跟身后两人说。
“大姐,今年应该可以长葡萄,到时我给搭上架子,让它跟家属院葡萄一样,结一串串的。”
“葡萄和大枣就麻烦你给照看了。”
吴俏笑道:“这孩子,就跟你亲。”
“小六很暖心。”乔一时柔声道。
吴俏柔柔说:“刚回来看他这样,我心里特难受,觉得亏欠他太多,跟你接触后,我又觉得很欣慰,小六能这么活泼开朗,离不开你的影响。”
吴俏跟乔一时聊几个孩子,说起草莓西瓜,乔一时心里暖暖的。
家属院,草莓西瓜在妈妈走后,姐弟俩拿着凳子去黄师长家门口等人,他们知道,黄爷爷是家属院最大的领导,只有黄爷爷知道爸爸去哪了。
姐弟俩平排坐着,西瓜跟姐姐说:“姐,你以后别在妈跟前提爸爸,不然妈更难受。”
草莓小手托腮,闷闷不乐道:“知道了。”
黄师长晚上七点钟回来,看见门口坐着的三人,很是诧异:“草莓西瓜,你们怎么在这?”
两个孩子喊道:“黄爷爷。”
小春虽然紧张,也唤道:“黄师长好。”
终于等到人,姐弟俩齐齐问道:“黄爷爷,我爸爸去哪了?他什么时候能回家?”
面对两个寻找爸爸的孩子,黄师长收起一身严肃,语气温和很多:“你们妈妈呢?
西瓜仰着小脸,望着黄师长:“我妈妈去京市看孙叔叔了,黄爷爷,我爸爸还能回家吗?”
“能,你们安心在家里等着爸爸回家。”
听完黄爷爷话,草莓搂着弟弟,高兴道:“西瓜,爸爸能回来了。”
两个孩子跟黄师长道了谢,欢欢喜喜回家了。
看着两个高兴的小人,周子川是军区最优秀的军人,黄师长坚信,他一定能回来。
第二天,路爷爷和谢爷爷来了,路爷爷说:“部队有严格纪律的,小周没回来,你就安心在家等着,有消息我会通知你。”
所有人都让她等待,她能做的只有等待,乔一时苦笑道:“我知道了。”
“没有消息,有时候也是一种好消息,我们的党,不会放弃任何一位同志,你要相信我们的部队。”
“谢谢谢爷爷,谢谢路爷爷。”
两位老爷子离开后,乔泰康说;“姐,我觉得谢爷爷说的对,说不定过几天姐夫就回来了。”
“我知道,我们回去吧。”
锁好门,姐弟俩去火车站坐车,回到家属院,大春田小红都在她家等着,看见他们回来,都一脸期待,希望能有好消息。
乔一时把医院看到情况,两位老爷子的话,都说一遍,现在大家每天都在担惊受怕中度过,多知道一点消息,也是一种安慰。
“妈,黄爷爷说爸爸能回家,我们等着就行。”
“娘,俺们带好弟弟,等着爹回来。”
他们一遍遍说着男人,爸爸,爹会回来的,给自己信念的同时,也希望未归的男人,感应到他们的思念与牵挂,多一点力量,早日回家。
三人去找了黄师长,结果还是等待,医院战士们的状况,乔一时亲眼目睹,回来的都这样,没回来会是什么样。
周子川带领的队伍,经过她的投喂,体能是军区一流的,这么久他们都回不来,乔一时不敢细想……
领抚恤金,办退伍的,被无名悲痛与不安折磨,乔一时日益消瘦,兄弟仨看着心疼,却束手无策。
“让娘过来吧。”
“打电话吧,大姐这样下去不行。”
大队长接了电话,递给乔父:“你家老三。”
“这孩子有事不写信,非得打电话,这是又有啥好事?”
虽然是责备的语气,大队长却看到他一脸得意与骄傲,气得牙痒痒。
“老三,又有啥好事,非得打电话?”
“……爹!”
大姐家发生这么大的事,二十岁大小伙,面对亲爹还是忍不住哽咽。
“老三,出啥事了?”
听儿子语气,乔老爹知道出事了,心里咯噔一下。
“我姐夫……”父子俩打了五分钟电话。
挂掉电话,乔老爹悲从中来,他那么优秀的女婿啊!搭档几十年,大队长知道这是出事了。
拍了下乔会计:“你是大家长,啥时候都得稳住了。”
乔会计踉跄起身:“电话费先记账,我得回家一趟。”
“去吧,骑车慢点。”
乔奶奶看儿子这么早回来,说道:“今天咋回来这么早,大队部没事?”
乔会计把车停好:“我出去一趟。”
乔会计去地里,把媳妇老爹,亲家都叫回来,除了周母,看乔会计神情,都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
“亲家,有啥事啊?”
周父招呼老伴:“别问了,先回家。
紧密相连两家的是大儿子一家,亲家这神情不像是小事,想到当兵的大儿子,周父抹了一把脸,千万别是他猜的那样!
乔奶奶看见人都回来了,都神情紧张,问小儿子:“说吧,出啥事了?”
闺女还等着呢,乔父没有墨迹,看着众人:“出任务子川没回来,已经二十天了……”
二十天没回来,大家都知道意味着什么,周母直接痛哭出声。
乔母乔奶奶都呜呜抽泣,女婿多好的人,对闺女,对几个小舅子都没得说,乔母在家属院住过,小两口感情,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女婿这样……闺女得多难受。
乔母止住抽噎,急忙问道:“闺女咋样?她现在五个多月,还是双胎,可得注意身体。”
乔父看着亲家:“我要说的正是这个,子川那边我们没有办法,老三说他姐瘦了很多,每天郁郁寡欢,我们得去人照看一下。”
“我去陪闺女。”
周母也止住哭声:“我去,我不放心他们娘仨,还有老大……”
说起大儿子,周母又控制不住,呜呜哭起来,周父拉了下老伴。
“商量正事呢,哭有什么用?”
乔奶奶说:“让小四娘去,她们是亲母女,更好开解一些。”
“我跟亲家母一起去。”
乔会计跟两个亲家说:“我们得做最坏的打算,不能乱了阵脚,子川真回不来,家里就是他们娘几个,安身立命之处。”
乔会计说不下去,他闺女一个人,带着四个孩子,这得多难?
“小四有四个兄弟,他们感情好,咋都会帮小四,把四个孩子拉扯大,还有我们呢!”
上一次打电话是孙女婿升官,一家人还高高兴兴的,这次却是噩耗,保家卫国军人不容易啊,乔奶奶不停擦着眼泪。
“亲家去,我们老两口在家挣工分,万一孩子们回来,也有口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