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气若兰。
男人身上散发着干净迷人的香气,一双桃花眸带着笑意看着自己。
【飞霞】启动。
薄冰不适的往旁边偏了下头,“手冰,别往这里凑。”
“哎呀。”
殷肃不动声色地蹭过青年腰侧,揩了把油,“刚刚明明离别的人那么近。”
“他怎么办”,薄冰盘着腿坐在沙发上,指了下旁边昏迷不醒的男人,“叫医生过来吧,还是说......”
“想说什么?”
殷肃四平八稳的坐下来,喝了口茶水。
“需要我帮你——毁尸灭迹?”
青年俯下身,眸子里闪烁着的兴致不似作伪。
“咳......”
殷肃刚喝进去的水差点呛咳出来,良好的教养让他硬吞下这口茶水,投降般地举起双手,腹诽青年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我是守法公民,请您不要乱来。”
“开个玩笑而已。”
薄冰摆了摆手,殷诏怎么样和自己没什么关系,自己只是惩罚对方的失礼罢了,剩下的烂摊子殷肃自己去看着办,毕竟没有通知他一声也是殷肃的失误。
当然,就算通知了,惹了他的后果估计也一样。
家庭医生在那边脱下殷诏的衣服,紧急为男人施救,针灸的银针快准狠的扎进人体各处大穴。
男人的身体看得出来是经常锻炼的,肌肉匀称而结实,上面残留着出任务时受的伤。
而此时,他的右肩的骨头突出一大块,前侧看去凹陷下去一块甚是恐怖的坑,皮肉已经红肿不堪,甚至有些青色泛了上来。
人中被扎下的殷诏回了口气,悠悠转醒。
“醒了?”
殷肃勾着唇,慵懒的靠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灵活的剥着橘皮,脸上依旧是无懈可击的温和假面,语气不急不躁,“我挺好奇,堂主是怎么搞成这样的?”
“啧......”
殷诏起身,被右肩膀的剧痛一扯,满头瞬间渗出冷汗,整个人的脸色在暗绿色的衬衫映衬之下更显苍白,“这你该问问你这位‘贴身保镖’了,我的好表弟。”
他刻意加重了‘贴身保镖’四个字,目光不善的投向接受殷肃投喂的冷峻青年。
“我平生最烦有人拿枪指着我”,青年冷冷抬眸,对上殷诏的视线,“特别还是他这种爱逮着人装b的,更烦。”
“那就没办法了”,殷肃无奈地摊了摊手,“堂主想必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先掏枪在我的地盘上攻击人的是您,这样地话,我没法主持公道呢。”
“呵,殷肃,你就是为了这家伙......才拒绝联姻的?”
殷诏靠在后面的沙发上,“愚蠢至极。”
“说什么呢,叽里咕噜的。”
薄冰被橘子酸的一眯眼,反手就把手里剩下的橘子塞进了殷诏嘴里,“酸倒牙了。”
殷肃的脸色突然变得不是很好看。
“堂主是不是管得有些宽了呢?”
殷肃笑容变淡了,“敢带着不知道哪家的千金上门相我了?”
“这可是大伯母的意思”,殷诏强忍着橘子的酸意出声,“不然就凭那个私生子的他妈,能有这么大能量把苗萃请过来?”
也被酸的不行,就是放不下面子狼狈地吐出来。
幸好两位女士和殷宴已经被李陵请下了楼,不知道上面几人的对话。
薄冰听的云里雾里,忍不住疑问,“私生子?”
“殷宴。”
殷诏的意思很明显,殷宴的亲妈居然是刚刚那个穿金带玉的女人?那么一说,殷宴叫这位哥,那就是......那女人估计也心虚殷诏这种已经接过老家伙担子的继子,对殷诏表现出的害怕不似作伪,但吼殷宴的样子也毫不留面子。
原配估计就是殷诏母亲了,原配一般情况下,应该不会选择丢下阔太太的生活销声匿迹的,那就是说......
豪门秘辛。
薄冰虽然有点想八卦,但他自恃不是好奇的猫,不想清楚这种家族不外传的情情爱爱,识相的闭口不言。
——倒不是害怕对方追杀。
他做了个给嘴上拉拉链的动作,示意两人说点货车司机能听的。
“怎么,害怕了?”
殷诏冷笑。
右肩的痛意已经麻木了,但这并不是个好现象。
“不怕贼偷,毕竟贼偷不了”,薄冰往后一躺,“但也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旁边的医生说了句话。
“先......先把诏堂主送到医院比较好”,旁边的家庭医生擦了擦汗,施针的手微微发抖,殷诏敢忍他都不敢耽误了,“这伤到了韧带,要对一下骨头,复位我们不敢轻易做。”
开玩笑,这伤让他做他都不敢下手,只能针灸镇痛,不然万一出个差错他找谁说理去?
医术不精和这位医闹就不是一个程度的。
“贺金兰,先送堂主去......”
殷肃看向一边的贺金兰。
“等等,别花那冤枉钱。”
【指骨强化】启动。
薄冰站起身,右手出手如电,直直扣住殷诏的后颈骨,将活动受限根且没预料到青年发难的男人翻了个面,径直压在沙发上。
青年垂着眸子,左膝盖压在对方后心,右手肘压着关节寻找位置,右手反剪着扯住殷诏的胳膊。
“咔啦——”
令人牙酸反胃的骨节摩擦声,刮得人心上毛毛的。
贺金兰和家庭医生都不适的皱了下眉头。
“呃。”
殷诏忍住了痛呼,变成了闷哼。
身上的重量很快就消失了,殷诏眼前还发着黑,肩膀微微一动,肌肉还是酸痛,但终于不是筋骨的刺痛了。
薄冰甩着手站在一边,“自己试试,我踢的地方我心里有数,别想讹人。”
讹人?
不太常见的词。
殷诏用右手撑着身体,倒吸了口凉气。
不过好在痛苦缓解了不少。
——“笨狗,就别扎那狼狗势。”
薄冰翘着个二郎腿,目不斜视。
殷肃没忍住,笑了出来,小义父还是太心软了,“诏堂主,记得给诊费,我的保镖出手一次可不便宜呢。”
“对,是这么个理。”
冷峻的青年点点头,要不说上过学的脑筋快呢,“下次找我,第二条半价。”
治的挺快的,但伤怎么来的你别问,你知道治的快的就行。
薄冰离开去洗手,屋子里暂时就剩下两人。
殷诏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他转头看向殷肃,认真问出自己的疑惑,“你们是什么关系?”
“很难看出来吗?”
薄冰不在现场,所以殷肃也不装了,“就是堂主想的那样。”
想的哪样?
这是把自己的话推回来了。
殷诏皱眉,“玩玩可以,但......”
“堂主觉得呢?”
殷肃没了刚刚那副包装完美的样子,逆着光的男人眸色显露出不见光的深色,但还是勾着笑,“薄冰是个怎样的家伙?”
殷诏的身手相当不差,但也没见过能在自己三枪下、远距离格斗还反杀自己的家伙。
即使是自己轻敌了。
远距离加肉搏,这两个词是多么小众的组合?
这完全不是对决、也不是搏斗,那都是势均力敌的两方博弈,而当一方持有压倒性的力量的时候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这就是碾压。
是一场完全毫无反抗余地的碾压、单方面的处决。
他的右臂和后心还感受得到痛楚。
——“怪物。”
殷诏也沉下眸子,此时的两人,反倒有些相似之处了。
“我也这样觉得”,殷肃点着沙发扶手,“但可惜,即使是我......也没办法强行让他爱上我呢。”
殷肃笑眯眯的、露出一副苦恼的样子。
薄冰洗完手,刚好撞见穿好风衣出门的殷诏,本来想装作没看见人走过去,却没想到对方拿出手机主动找他搭话。
“加个联系方式”,殷诏听到自己的声音,“付你诊费。”
“行”,薄冰利索的加上了对方微信,毕竟没人嫌钱多。
他刚要走,又被人拦住了。
“还有什么事?”
薄冰语气冷厉干脆,蛇眸带上了阴翳。
“什么时候想换工作了,可以联系我”,殷诏深深看了他一眼,摸出一张烫金名片塞给青年,“殷肃能出的起的价格,我也出的起。”
还没等薄冰接话,殷诏就走了出去,没给他反驳的机会。
薄冰摸了下下巴。
殷诏是被虐上瘾了不成?还有,这算不算挖墙脚?
——事情好像越来越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