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来签了吧。”
“嗯。”
签完,亓玄枵就离开了无尘车间。随即像个郁郁不得志的人一样,站在厂房外走廊上,仰头望天。
说实话,他后悔了,刚刚应该说不知道的……唉。
正没有思绪时,他突然就听到一声吼问。
“站那的!你,干什么的?”
原是佩戴着另一种牌子的啤酒肚男人从走廊另一端走来,皱着眉头指了指他,语气很不友好。
“我是被辞退的。”亓玄枵却是微微松口气,“您好,请问人事部怎么走?”
“那把你的员工牌给我。”男人的脸色明显更烦躁,“你也不用过去了,再把你组长开的条单给我,你现在就可以走人了。”
“好的。”亓玄枵给完就走了,大门他还是知道在哪里的。
也才刚刚出了公司,他就接到了中介的电话,也不问什么,就是给他介绍了其它工作。
“嗯,那我再看看。”
挂了电话后,他回到租房;去卫生间洗了个澡,出来就是往床上扑去,该是补觉了。
……
简洁开阔的办公室内,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面容仍不失俊朗;此刻看着文件眉宇微皱,渐渐又松开来,若有所思地放下文件,意味不明。
待目光触及办公桌上的立式楠木相框时,双眼有些失焦。而相框里边,是位笑得天真烂漫的女士,梨涡点点,秀雅安然;就像桌上一旁白花朵朵的球兰,冠星一片、簇簇清丽。
亓嵊看着,逐渐回神,就按下专用话机的秘书键免提对讲 :萧秘书进来一趟。
那边也立即回复,“好的,亓总。”
亓嵊便松开了按键,将文件重新封好并放入办公椅后的实木文件柜里,随即走向办公沙发那,门铃就响起来了。
“进。”
进来的高大男人较为年轻,一副精英男的打扮,语带恭敬,“亓总请吩咐。”
“也没什么事,就是那小子现在怎么样了?”亓嵊一边说着,一边不紧不慢地往办公茶几上泡壶热茶。
“亓少目前生活不成问题,自上次以来再没有泡在网吧里沉迷游戏,个人作息规律、精神状态较佳…”萧止逸微顿,“只不过是他今天又被辞退了。”
“嗯。”亓嵊剑眉轻挑,不置可否,稍稍沉吟后,“还有就是,萧秘书,关于那位女生子书澜的事,不用再继续调查了,只管看紧那小子就行了。”
“好的亓总。”萧止逸想了想,又问,“亓总,现阶段需不需要将亓少的扣款打回去?目前他的卡上余额仅139.16元。”
亓嵊顿了下,表情有些错愕,看来这小子比他预想的还要差,“暂时不用……这方面,等他身无分文再说。”
“好的。”
“嗯那就先这样。”亓嵊看看手表,“你等下出去顺便把赵秘书叫过来。”
“好的,亓总请稍等。”
萧止逸走后,亓嵊继续在原位置品茗;浅薄的白烟袅袅,可见青釉瓷杯里的浮沉茶叶,扁直,也纤美;瞧着,其雅意便有同窗边的富贵竹一般无二。
他品着,也望向了落地窗台。
那里的一隅,是水晶水瓶里的富贵竹。它很是浓绿与直立;端分枝和结节状的茎干显粗,却也株态玲珑;其上互生或近对生的长披针形叶子,雅致极了。
亓嵊静静看着、想着,默默看回手中的茶杯,不由得笑了。
她虽然走了,但这里的一切,包括他自己在内,都像是活成了另一个的她。
除了其它,其实也挺好。
“叮咚~”这时门铃又响了,打断了亓嵊的回忆。不过他的心情明显好多了,“进来吧。”
又是另一位精英男进来,“亓总。”
“现在是时候开会了吗?”
“还有五十二分钟。”赵颉说着,手上摊开带着的文件夹,从中递上几份资料,“这是会议纪要,亓总请过目。”
“嗯。”
……
天气逐渐近冬了,夜幕降临、孤月高悬更是见寒,尤其是今晚这又一个雨夜。亓玄枵不由得裹紧外衣,微躬着脊背打伞回租房。
正赶着走路间,兜里来电铃声就响了。他本不想接的,可那铃声停了后复又响了起来。他只好停在最近的公交车站里,掏出手机一看,却是个陌生来电。
“嘟、嘟嘟…”
他犹豫再三,最终按下接听键,“喂,你好,请问哪位?”
“…您好。”
那边传来的年轻女音让亓玄枵一愣,这声音好像是重叠了。
他这边想着,那边声音继续传来,“请问那天是先生您报的警吗?”
两道女音的重叠度越来越高了。
“呃…”亓玄枵疑惑了,这,应该是那天的女孩,所以现在,另一端的她也是在这附近?
他不由得抬眸看向四周。现在这个点公交车司机早已下班了,加上天冷又下雨,站台上都没什么人。
“先生,是您吗?”
而这次,电话那头的人,真就走到亓玄枵身旁了。
近距离听到她的问话,他稍微回神,转身就看到她,就是那位女孩。
“额,是我,怎么了?你怎么知道我的号码?”
女孩还是穿着一身白,一头中分的黑长直温柔十足,也衬得瓜子脸越发小巧。许是今晚的月光给她晕染得太过了,朦胧不似真人。
“先生您好,我是子书澜。我是从警方那边得知您的号码的,由于之前我需要协助警方调查,以及我自身需要住院疗伤,所以一直没能当面感谢您的帮助。”
“现在,真的十分感激您那天的帮助。”说完她直接向他90°鞠躬。
亓玄枵连忙扶她起来,“哦不用不用,其实也没什么的,没有我也会有别人的。”
他也才发现她手上提着好几袋礼品盒。
“但不管怎么说,现在是您帮了我。”子书澜笑得腼腆,“给,先生,这是我的谢礼,也不知道您喜欢什么就买了些……”
“其实不用……”亓玄枵打断了她,身体上想要推拒的起势在对上她清凌凌的双眸后,瞬间就化作了接受的动作,“谢谢。”
“呃…我叫亓玄枵,你可以不用一直‘先生’、‘您’的来称呼我。”
“嗯好。”子书澜点点头,又好奇道,“玄枵,是东方占星学中十二星次的‘玄枵’吗?”
亓玄枵又是一愣,她居然知道得这么细致,“嗯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