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厂打工遇见个黑心肝14
子书澜正背对着狸花猫闭眸打坐,闻言稍侧过头,嘶哑开口,隐有血色渗流,“不是很好。”
这世间至纯至刚的元阳,似乎也无法奈何它。
狸花猫没有出声,缓缓闭上金瞳,前爪拨开她后背的长发贴上去。
下一刻,紫金光芒飘渺而过,方才毛茸茸的漂亮狸花猫俨然成了墨发披垂的人。一袭黑底红纹的宽袍衫,额间一抹云头纹,长眉隆鼻,那朦胧的月色又柔和了其五官线条…真真雌雄莫辨。
它前爪已然成了人类骨节分明的手,不疾不徐地点画在她的赤裸后背上,“子书,放罢,先龟息净神,后无我无界。既清浊不忧、及生死不待……”
它说着,一手刚劲有力地点她穴道,一手凭空画符,汲取着月之银华。而子书澜早已犹如一座雕塑,朦胧褪去,一身死白。
死白之下,赤红渐起,呈张牙舞爪之势,似要抓着什么,也似在挣脱着什么。
最终随着子书澜猛地喷涌浊血而消失殆尽。
它又成了狸花猫,金瞳渐渐合上,声音虚化许多,像是天边虚无缥缈的传响,“暂时只能这样了。”
雕塑一般的人苏醒过来了,她披上衣服转过身来,再度将沉睡的它放回双肩包里。
也难得一见,在这样的深夜里,那双眼眸,是清凌凌的。
……
冷白开阔的研究实验室里,各设备极有规律地作响、切换。各类科研室偶尔人来人往,有人按了按主控室铃传话,“头儿,老板那边有请。”
里边,一身纯白工作服的文佳一瞬不瞬地盯紧屏幕上各代码调试的进度,闻言直蹙眉,然后头也不抬地应了,“嗯,知道了。”
心下忍不住腹诽起来,蓝少,这次又是抽什么风…
“滴——”屏幕突然发出的尖锐声让文佳一愣,继而异常冷峻,刻不容缓地调出VR浮屏,盯着飞快迭代流转的数据流,十指有条不紊地操作起来。
同时控屏发出指令,“大家都停一停,看向中央主控板。”
于是所有人都暂停了程序,等待她的主程序敲定。
终于,“叮咚!”一台机械设备响了,紧接着,一台台,都响了。
“叮咚!叮咚……”
她拿过一旁的呼叫器又是一通的指令下达,“景设邕A403区、邕A403区!准备准备,印能甲穿上、开启追踪锁定和感应防护…好,现在再穿上编号SS108游戏服…”
又放下呼叫,对着研究室内的各个岗位人员发话,“大家各就各位,即刻开始。”
“明白。”
文佳再往呼叫器下指令,“好,可以了,试验倒计时10、9、8……”
当“1”的指令一出,所有人都停下了,纷纷沉寂地看向主控板上的试验区画面,那全副武装的志愿者们,穿着游戏服离开游戏限定区域,皆可精准定位和追回。而这意味着今天的试验终于取得初步成功。
可大家也只是平静地松了口气,主控室里,文佳的指令继续发出,“监测部ASSS、技术组A-A3、b-A01、b-c09、b-x11…全员都有,全力配合黑箱测试一……”
“接下来,性能测试二……”
这个时候科室门口的甲壁处早已静静站着两人,是一贯的中西方美学组合,也依旧没人注意他们。毕竟,没有科研团队的内部允许,他们根本过不了门口甲壁的阻滞。
蓝时京此刻仍有些惊讶的余态,文佳居然没有给他开通权限。
而玉寅珞久久不见文佳出来,神情隐隐落寞起来。他这些天都会过来和她接触,她在他的世界里,一直是彩色的,也一直是不冷不热的。
所以今天,是不想再见他吗…
玉寅珞的沮丧让一旁的蓝时京吃味,也更是迁怒文佳了。
他正烦躁地打算做点什么时,那门就通了,便是姗姗来迟的文佳。
“蓝少、玉少。”
蓝时京直接发难,“啧,这就是你作为下属的态度?”
“首先我很抱歉蓝少。但我想,能为老板创造财富的员工是可以拥有知错就改的机会的。”文佳好脾气极了,不卑不亢地请示两人,“两位里边请。”
蓝时京没再说什么,文佳这般有底气,看来是那几十亿烧出价值了。
于是大少爷就带着他的阿珞大摇大摆地进去了。
再出来时,他总结一下:向国家报备、再宣传准备,联动影游是时候上市了。
玉寅珞则是满目星河,而星河,是方才璀璨且纯粹演示自己的科研成果的文佳。
等蓝时京吩咐完该款游戏的上市准备工作后,办公室沙发上的两人已经聊上了,气氛融洽,根本容不下第三人。
他觉得很碍眼,也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一个是他男朋友,一个是他未婚妻,不久之后便会…上演一出自己爱他、他爱自己、他也爱她的三角戏码?
所以自己,成了他们相知相爱的…桥梁?
带着这股难言的苦潮,蓝时京带着玉寅珞回到他们的别墅,就着上次的话题开诚布公,“阿珞,你现在确切地告诉我,你想做什么?”
玉寅珞先沉默着,方才和文佳交流的愉悦感渐渐褪去,后歉意但坚定,“对不起,时京,是我…出柜了。等过段时间好吗,时候一到,我会自己安静地离开。”
“我…我也会跟文佳坦白,如果…我一样的,会自行离开。”
蓝时京渐渐靠在椅背上,摘下眼镜、疲倦地捏捏眉眼。他知道他的人格缺陷,可没想到,这个人格缺陷,已经这么…缺陷得可怕。
“阿珞,你觉得,这是离不离开、道不道歉的问题吗?”
“你想怎么对文佳?”
“你又想…怎么对我?”
如果阿珞只是单纯地因为自己为了发展去和文佳名义结婚而选择离开,他都觉得不是事,因为他有信心,也有能力挽回阿珞。
可现在,不是。他精神上背叛了自己,甚至想要牵扯到一位无辜的女孩。自己却对他无法割舍。
这些,是在问他,也是在问自己。
他们都该怎么办?